六斤小心翼翼溜走,轉頭跑去茅草屋,大喊:“超哥!”
聽到聲響的張超,驚訝六斤的到來:“你怎麽來了?又去撿碎玻璃和牙膏瓶了?”
“嗯。”六斤直接點頭承認,走到牆解邊,衝著張超勾勾手指頭。
張超疑惑的走到他身邊,蹲下:“出什麽事了?”這麽神秘。
六斤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剛才聽到富貴他們說,要把茅草屋搶過來,招財說太麻煩了,直接把茅草屋燒掉,讓你賺不了錢。”
張超瞳孔陡然微縮,摸摸六斤的腦袋,微笑道:“好,超哥知道了。快回家去,別撿了,幫著你嫂子多撿點柴火。”
六斤歡快的應了:“好,那我現在就回去。”
嫂子說他小,都不讓他幫著做事,他沒事做,這才想著出來撿碎玻璃和牙膏瓶,好歹也能給自家添兩個錢,讓三個姐姐不那麽辛苦。
看著六斤的背影,張超面容沉冷下來,方強瞧見,過來,疑惑道:“怎麽了?六斤那孩子跑那麽快?”
“富貴他們想火燒咱們茅草屋?”張超面容清冷,語氣淡然。
方強驚愕不已:“他們……”
驚覺聲音太大,忙壓低聲音,憤怒道:“他們居然敢燒茅草屋?”
放火燒房子那可是重罪,這若是有風,可得把旁邊的房子也給燒了。
這種缺德的事,他們也敢做。
“還有什麽事是他們不敢的。”張超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譏笑出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人啊,壞到了骨子裡,不管你惹不惹他,他總能想到法子來招惹你。
況且,富貴和他的梁子已經結上了,想解開很難。
哪怕把茅草屋讓給他們,他們佔到便宜後,下次再得寸進尺,說不定就要救張超把賺錢的法子直接給他們了。
人啊,在被欺負時,千萬不能退,一退就會被啃咬的屍骨不剩。
張超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
方強急了:“那我晚上再來盯著,一定要細細的看著。”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張超笑容很淺,瞳孔卻很深,“你防的再好,他也能找著空隙點。”
這話是真理,方強無法反駁,急的冒汗:“那咱們怎麽辦?”
“涼拌!”張超拍拍方強肩膀,“別擔心,有我呢。”
哪怕張超這樣子說,方強也擔心不已,真就如張超說的那樣,隻用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回到棚子裡,茶花看著他滿面愁容,問道:“怎麽了這是,苦著一張臉?”
方強把六斤說的話告訴茶花,問她:“你有什麽好辦法?”
茶花給他盛飯,笑道:“你別操心,這事超子定不會饒了他們,你且隻管看著吧。”
方強還是揪心:“若是茅草屋燒了,咱們就得再尋個地方,不但大還得安全。可地方再好,哪有在自己村裡好。”
“對,所以你再操心也沒用,吃飯吧。”茶花夾了塊肥肉給方強,“超子不會讓他們燒茅草屋的,別快耷拉著臉,快吃,吃完了去茅草屋看著,小心他們趁著這個時候下手。”
聽著這話,方強直接放下筷子,起身走人:“不行,我心裡不踏實,我得去看看。”
萬一富貴他們鬼的很,就趁著他們吃飯時,把茅草屋給點了呢?
茶花趕緊把飯裝進飯盒裡遞給他:“帶上,飯得吃。”
方強來到茅草屋,雖然有張正全在,他還是不放心的再巡視一翻。
哪怕沒見著半個人,心還是不安穩,心突突跳個不停,也不知超子想出來法子沒有。
回到家的張超,就聽到堂屋傳來張丹尖細的聲音:“哎喲,你真笨,這個字要這樣子寫。”
張超走過去看,好家夥,張丹正拿著毛筆教六斤寫字:“你叫六斤,看清楚沒有,這是六字,這是斤字。”
六斤抿著小嘴,很認真的描繪張丹教他的字。
方多在一旁溫柔說道:“丹丹,你別那麽凶,六斤他沒上過學,學的比較慢,你別生氣。”
“我才不生氣。”張丹雙手插腰的盯著六斤寫字,“他寫錯了,我在教他改正,可不能讓他一錯再錯,也就是聲音大了點。”
方多溫柔的笑了:“嗯,你說的對。六斤寫的真好!”
“快別誇了,我寫的都沒有你寫的好看,你還誇這狗刨的,虧不虧得心啊你。”張丹說話利索的很。
直白的話語讓方多很不好意思,靦腆一笑:“姐夫說,剛練字時都得多誇誇。”
“哼,就他,以前是個鋸嘴的葫蘆,半天不吭個聲,也就是娶了我嫂子,才知曉自己還有嘴。”張丹聳鼻皺眉,“就是苦了我嫂子,整天面對他那張面癱臉。”
“說誰呢?”張超擰著她耳朵往上提。
張丹踮著腳隨著張超手指轉,齜牙裂嘴:“大哥大哥,我錯了,你帥氣逼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是最厲害的大哥!”
“疼疼疼!”張丹疼的直皺眉大喊,“大哥,是真疼!”
張超擰著不松手:“我就捏著都沒使力,你就喊那麽大聲,你就是想把你嫂子喊來替你撐腰是不是?”
被看透心事的張丹,睜開眼嘻嘻的笑了:“大哥,我錯了,真錯了,我剛才不該那樣說的。可是在多多和六斤面前,你怎麽著也得給我點面子吧?”
“不然,我以後怎麽在他們面前當老大!”
張超手上這次是真使力了:“我告訴你,張丹,你給我記住,你是女孩子,別學男孩子們那套,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天天跟著那些男孩子爬樹下河幹什麽?再讓我看到,小心讓你吃竹筍炒肉。”
張丹直接抱住張超,把自己掛在他身上,一幅認命樣:“擰吧擰吧,多用點力,疼死我的時候,我直接暈你懷裡。”
瞧著耍無賴的張丹,張超沒法,隻好松開,看向她的耳朵,噓噓道:“紅了!”
張丹用力揉耳朵,然後跑了:“嫂子,大哥打我!”
張超:“……”
那是她自己揉的,他只是輕輕擰了一小塊。
冤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