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柳的目光讓玉珠不寒而栗,戰戰兢兢。
“有內鬼!我們院裡定然有內鬼給明翹蘿通風報信!”
溫若柳語氣肯定,面露慍色。
“玉珠,該不會是你吧?”
“主子……您為何要懷疑奴婢呢?”玉珠慌忙表現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奴婢伺候您多年,對您一向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也是,那內鬼一定是其他人。”溫若柳坐了起來,“去取筆墨來,我要給爹爹寫一封信。”
“是!”
玉珠退出了寢閣,偷偷松了口氣,然後便去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
溫若柳披上了一件衣裳,坐在了桌案邊。
玉珠放下筆墨紙硯,開始研墨。
溫若柳讓她去準備一壺熱茶,玉珠沒有絲毫懷疑就去了。等她拿著熱茶回來時,溫若柳已將信寫好,並用蠟封了口。
玉珠將茶壺放在桌上,溫若柳將信交給了她,讓她立即派人送去相府。
玉珠領命離去,溫若柳立即將一名家仆喚了進來,柳眉一凜,吩咐道:“給我盯著玉珠。”
玉珠拿了信來到後院,與一名在後院巡邏的家仆打了照面,將信交給了他。
那家仆拿了信立即前往二院,交給二院的看門家仆。看門家仆再把信轉交給伺候明翹蘿的侍婢寧香。
寧香猜想明翹蘿已經入睡,但還是去敲了寢閣的門。因為明翹蘿曾有指示,只要是玉珠送來的消息,無論如何都不能耽擱。
敲門聲同時驚醒了雲靖驊和明翹蘿,兩人或許都沒有睡著。
“夫人,有來自大院的信。”寧香說。
明翹蘿立即起身穿衣,去打開了門。
寧香把信遞上。
明翹蘿拿了信來到桌案邊,將信封的封口小心翼翼地擱在燭火上,融化封蠟。因為信在看過之後還要還回去給玉珠拿去交差,所以她要十分小心,避免在信上留下痕跡。
拆開了信封,明翹蘿將信封的信抖了出來。拿來一看,頓時懵了。
這信,根本就是白紙一張。
雲靖驊也見了,立刻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玉珠有危險。
明翹蘿很快也想到了這是溫若柳對玉珠的試探。於是立即衝出寢閣,快步前往後院。
雲靖驊自是不會讓她一個人前去,所以緊跟在她的身邊。兩人走出二院大門,叫上在院外等候的值夜家仆,一同前往後院。
家仆帶著他們來到了和玉珠會面的地方,然而卻不見了玉珠的人影。
雲靖驊立刻召集了在附近巡邏的護院,問誰看到過玉珠。
有人回答看到大院的人來帶走了玉珠。
雲靖驊和明翹蘿立即前往大院。
兩人來到大院門外時,正好撞見了匆匆趕來的府裡醫師劉醒和他的兩名弟子。
劉醒只是向雲靖驊點了頭,便先一步進入院中。
明翹蘿叫住大院的一名神色不安的丫鬟,問她出了何事。
“是玉珠……玉珠不小心摔倒了……”
明翹蘿神色焦急不安,和雲靖驊往院內走去,跟著劉醫師來到了東廂房。幾名丫鬟在廂房外等候著,見到了劉醫師,立即給他開了門。
明翹蘿和雲靖驊跟了進去,丫鬟們不敢阻攔。
房間裡,玉珠躺在床上。溫若柳坐在茶幾旁,面無表情。
劉醒向她簡單行禮後便到床邊查看玉珠的情況。
明翹蘿和雲靖驊也走了進來。溫若柳同樣是面無表情,也不理會他們二人。
明翹蘿來到床邊查看玉珠的情況,雲靖驊則向溫若柳微微點頭,再怎麽說,溫若柳還是他的嫂子,禮數上是不能少的。
玉珠臉色蒼白,額頭上貼著一塊大大的紗布。紗布上的血已經發黑,血跡染了半張臉和肩膀上的衣裳。
劉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麽樣了?”明翹蘿問。
“人沒了。”劉醒答道。
明翹蘿先是一怔,繼而轉過身來,滿眼怒火瞪著溫若柳。
“溫若柳,這是怎麽回事!”
溫若柳淡淡一笑,“我還是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呢,玉珠出了事兒,你們怎麽比我還著急呢?”
此刻,明翹蘿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溫若柳已經無可救藥,即便她是雲齊耀的遺孀,也不值得同情和憐憫。
“溫若柳,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麽算的!”明翹蘿厲聲說道。
“這樣最好。”溫若柳甚是不屑。
“我以雲府當家人的名義,要你妥善處置玉珠的後事!”
“玉珠是跟隨我多年的丫鬟,不用你吩咐,我也會好好善後。天色不早了,二位請回吧。”
死了一個人,溫若柳根本沒當回事兒,還跟個沒事人一般。
明翹蘿可不想讓她安心,“玉珠的死,我會查清楚的。”
溫若柳拂了拂衣袖,“請便吧,我先回去睡了。”說完,她站了起來,離開了廂房。
說乾就乾,明翹蘿立刻將院內的仆人們集中到大堂裡,詢問玉珠出事的經過。
結果沒有人看到玉珠出事的過程,只知道玉珠是在後院的長廊那兒出的事。
明翹蘿又來到了出事的地點,一丫鬟向她描述玉珠可能是沒有看清楚腳下的台階,一腳踩空之後身子摔倒,最後腦袋撞在地上,不幸身亡。
明翹蘿始終覺得這院裡的人對她有所隱瞞,還想進一步追查的時候,雲靖驊打住了。
“這麽問,不會有結果的。”
看到雲靖驊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明翹蘿心裡就來氣。
“難道什麽都不做了嗎?”
“不是不做,而是要換一種方式。”
上一秒還在生雲靖驊的氣,聽了雲靖驊這話後,明翹蘿就氣消了。因為她從這句話裡聽到了信念,雲靖驊的話,能夠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雲、明夫婦回到了自家宅院。
玉珠的死,明翹蘿仍耿耿於懷,因此生自己的氣不肯上床休息。
“你若是累壞了身子,那不是耽誤事情了?”雲靖驊寬慰道,“在戰場上,即便是身處險境也要盡可能養精蓄銳,這樣才能應對任何時候到來的敵人。”
“那你先告訴你,要怎麽做。”
“大院的仆人們有話不敢說,無非是忌憚大嫂的背景。”
聽到這兒明翹蘿就懂了,眼下他們要做的,便是扳倒溫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