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
大院的一名丫鬟將一封信交到了夏蘭手中。
“誰送來的?”
“一男的,自稱是宮裡的侍衛。”
夏蘭一聽便認為是朱雀堂的侍衛,也就是說,這封信是朱雀堂主戰本給溫若柳的。這麽晚了還送信來,必有要事。她不敢耽擱,連忙去了溫若柳的寢閣。
此時溫若柳已沉沉入睡,不過夏蘭還是喚醒了她。
醒來的溫若柳仍迷迷糊糊,但得知是戰本來信後,便清醒了過來。
她將信封拆開,取出來看。只見信上寫著:已歸,老地方見。
戰本去了柳山營調查雲靖驊是否擅自離開營地進京,這點溫若柳是知道。所以這個已歸,應該是戰本帶回了好消息。
溫若柳立即起床更衣,洗漱打扮,還特意穿上了最好看的衣裳。戰本帶回來了好消息,他們二人必定要好好慶賀一番。一個人睡覺著實太冷,她還是更喜歡兩個人抱在一起取暖。
懷著迫不及待的心情,準備妥當的溫若柳出了門,隻待了三五心腹隨從,便乘坐馬車前往尋藝坊。
……
尋藝坊,耳房內。
唐秀月已經等得不耐煩,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且天氣越來越冷,她便再次勸說老太君離去。
老太君自是不為所動,依舊閉目凝神。
嘉禾覺得她聒噪,不悅道:“你就不能安靜一下嗎?”
唐秀月自是不會和嘉禾爭吵,乾笑說道:“郡主,你們還年輕,熬得了這寒夜,我們可老了,在這麽下去將身子熬壞了可如何是好?”
這話也算有理有據,嘉禾無言以對。
明翹蘿道:“你是害怕吧?”
唐秀月一聽她的聲音怒火便不打一處來,“我怕,我怕什麽呀?”
“你怕我說的是事實,因為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明翹蘿這是蛇打七寸,命中要害了。只見唐秀月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眼神閃爍,窘迫不已。
她無力反駁,只能以明翹蘿扣上“一派胡言”、“無理取鬧”的帽子。而扣帽子,正是無能的人無賴的表現。
“來都來了,等著吧。”衛雁也忍受不了唐秀月的聒噪,“若是查無實據,翹蘿會負責的,是不是?”
她睜開了眼睛,看著明翹蘿。同樣是為了雲府,她也容不得別人詆毀雲府的人。
衛雁這是斷了明翹蘿的退路,明翹蘿只能迎難而上,點了點頭。
這時,段平走了進來,“人來了。”
明翹蘿看向衛雁和唐秀月,囑咐道:“等會兒你們千萬不要作聲,隻管好好聽便是。”
說完,她便讓桃玉熄燈。
桃玉熄滅了僅有的一盞燈,黑暗瞬間吞沒了一切。
溫若柳乘坐的馬車來到了尋藝坊的行車門前。一男子打開了車門,立在門旁。
馬車駛入門內,那男子便又關上了門。
寒風淒淒,夏蘭望著漆黑一片的內院,心中隱隱感到不安。可溫若柳沒想那麽多,馬車停下後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朝著她和戰本的溫柔鄉快步走去。
進入正堂,一名侍衛模樣的男子走了上來,向溫若柳鞠躬行禮,然後說道:“大人隻叫夫人進去。”
溫若柳對身邊的夏蘭交代幾句,讓她們在大堂裡休息,然後便獨自走進寢閣。
寢閣裡沒有亮燈,裡面漆黑一片,但溫若柳對這裡了如指掌,亮不亮燈也無所謂。
溫若柳進來便感覺到有個人影坐在床上,便笑著走了上去:“為何不點燈?”
“都要睡了,有這個必要嗎?”
溫若柳自是無所謂,來到床邊坐了下來,抬手便勾住戰本的脖子,吻了上去。
戰本半推半就,說道:“先說正事吧。”
“做好了再說……”
溫若柳的語氣中充滿了挑逗和誘惑。
戰本遲疑了片刻,忙說道:“我今日有些累了……”
“看來是呢,聲音都變了。那好吧,先放過你。說正事兒,雲靖驊是不是擅離營地,潛入京城了?”
“呃……是……”
“到底是不是呀?”
“當然是了!”
“果然,救了明翹蘿的就是他吧,那你要如何處置他呢?”
“呃……雲夫人……”
“嗯?怎麽叫得這般生分……”
“柳、柳兒……”
“嘴變甜了呀。”
溫若柳笑盈盈地說。
“有件事情要你去辦。”
“何事?”
“就是康王和明翹蘿的謠言……你也知道,皇上讓太子去查這事兒,太子已經前往歸雁獵場拿人了。為了保康王,必須讓事情變成明翹蘿主動勾引康王,這麽說你明白了麽?”
“哦,明白。不就是再傳一些謠言麽,我知道該怎麽做,保證讓那明翹蘿身敗名裂。”
“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
“你還沒說雲靖驊的事情呢,朝廷會怎麽處置?”
“你想他被如何處置?”
“這我可說不準……”
兩人正說間,夏蘭突然破門而入。
“主子,不要說了,快走!”
“夏蘭,你幹什麽?”
溫若柳很生氣,夏蘭很著急。
“這個戰大人是假的!”
話音剛落,耳房的門就開了,裡面也亮起了一盞燈。
明翹蘿、雲府老太君以及臉色難看的唐秀月一起走了出來。
借著燈光,溫若柳看清了坐在身邊那人根本不是戰本。
她怔住了。萬般後悔剛才未在意這人的聲音和戰本只是有些相似。
衛雁臉色凝重,一雙老眼目光銳利,盯著溫若柳。
溫若柳連忙起身,上來說道:“老太君,您、您怎麽在這兒呀……”
衛雁的語氣冷若冰霜,充滿威嚴,“溫若柳,你還要解釋嗎?”
“老太君,我……”溫若柳心中惶惶,的目光掃到了明翹蘿身上,“是她,是她設計害我!”
“你若沒做那些事情,又如何能設計的了你?”
溫若柳看向了唐秀月,哀求道:“娘,您最了解我了,我是被陷害的呀……”
溫若柳的所作所為讓唐秀月顏面掃地,並且還勾結外人對付雲靖驊,唐秀月已是慚愧不已,當即怒道:“別這麽叫我,我是瞎了眼了。溫若柳,你不配是我們雲府的人!”
衛雁:“照雲府的規矩,該如何處置?”
唐秀月:“為雲府名聲,當自行飲鴆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