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翹蘿隻想著趁亂逃走,沒考慮到他們如今正處在一艘漂泊在江面的匪船上。
“那個……你覺得呢?”明翹蘿收了剛才的驕傲,虛心求教。
雲靖驊倒是看起來胸有成竹,“先換衣服。”
……
水匪們開始了對整艘船行進搜查。
常猛知道雲靖驊的厲害,所以將水匪們分成幾人一組,對船內船上每個角落都仔細搜查。
雲靖驊和明翹蘿早已穿上了水匪的衣裳,混在正在水匪當中,朝著廚房方向移動。
“為什麽不去找那個匪首?”明翹蘿小聲問道。
“你有何高見?”
“兵馬雲,擒賊先擒王。我們擒住了匪首,那些嘍囉還不一哄而散?”
“你的看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在船上,小嘍囉們也無處可逃。即便你擒住了匪首,還有其他頭領呢,他們極有可能帶著眾嘍囉與我們殊死相拚,或許,他們巴不得匪首死在我們手中。”
明翹蘿認真一想,也是這麽回事兒。畢竟土匪強盜之間的情義恐怕就只是一層窗戶紙。
這一點從他們為一個女人就反目可以得到佐證。
“你們兩個,去哪呢?”
一名水匪在他們身後朝他們喊道。
明翹蘿心裡已經一驚,余光向雲靖驊一瞥。
雲靖驊側臉向後看去,“我們去前面看一看。”
“你們就兩個人,不怕嗎?”
“他們現在應該害怕我們才是,否則又怎麽會藏起來?”
“也是,那我去那頭看看。”
小嘍囉被雲靖驊忽悠走了。
明翹蘿輕輕松了口氣,問道:“我們能逃出去嗎?”
“你可識水性?”雲靖驊答非所問。
“會倒是會,可是遊過整條江不太現實吧。”
“會就好。”
雲靖驊和明翹蘿進入廚房,廚房不大,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雲靖驊和明翹蘿將廚房裡的柴火和木炭、以及油、酒等易燃之物分散到廚房各處,然後點燃了火。
大火很快蔓延開來,兩人離開了廚房,迅速前往船尾處。
船尾處有一隻逃生用的小船,這便是他們的目標。
木頭製作的船很快就燃燒了起來,在船艙裡等待消息的常猛等來了船著火的消息,大驚失色。
這艘船是常猛最心愛之物,正是有了這艘船,他才能在這片水域稱霸。因此得知船艙起火時,他連忙下令救火。
可大火已經成勢,哪裡還就得來。
常猛含著淚從船艙跑到甲板上,又有小嘍囉前來稟報,說有人劫走了救生小船。
常猛抬頭望遠處一望,只見有兩個人劃著小船逐漸遠去。那兩人不是雲靖驊和明翹蘿,還能是誰?
常猛望江興歎,破口大罵。
……
雲靖驊和明翹蘿泛舟江上,可惜的是他們還有要事在身,否則未必不是一趟浪漫的旅程。
明翹蘿向雲靖驊說了她和大胡子水匪談話的內容,推測這一切都是溫山和戰本的詭計。
雲靖驊聽後沉默了半晌。
明翹蘿想知道他在想什麽,以及他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我們從水匪手中逃脫了,戰本那混蛋會不會撕票,害我兄長性命?”
這是明翹蘿目前最擔心的一點。
“西奴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害他的性命。”
“何以見得?”
“他們綁走明善堯,目的是阻止大興和天狼結盟。照你之前所言,順帶還要害我性命,將明善堯之死嫁禍於我。這是他們的上策;如果此計行不通了,他們就只有將明善堯作為人質,迫使天狼國疏遠大興。”
明翹蘿聽後深以為然。
“現在還是要先趕去京州,到了京州,便知分曉。”
“怎麽去,靠這艘小船嗎?”
明翹蘿可不覺得這艘小船足夠穩當,眼下風平浪靜的,小船仍然搖搖晃晃,若是遇上大風大浪,指不定要翻船。
“先上岸再說吧。”
雲靖驊努力劃船,朝著岸邊而去。
……
大火燒毀了常猛的大船,一眾水匪全都成了落湯雞。
不少人抓著大船的殘骸漂浮在水面上,等待救援。
沒多久,有兩艘船出現在江面上。
“大哥,快看,有船!”
常猛大喜,令人趕緊招呼。
眾人在水面上呼喊,生怕那兩艘船看不到他們。
但他們多心了,這兩艘船本就是來尋他們的。
等待船只靠近,常猛看到了站在船舷上的人穿著朱雀堂侍衛的製服,心中大喜,對身旁的三弟四弟五弟說道:“我們又要欠戰統領一個人情呀。”
“大哥,不對呀!你看!”老三指了指船上的人。
常猛望去,只見船的左右舷站了整整齊齊一排弓箭手。
常猛頓時明白了:這是因為他們人雲靖驊逃了,計劃失敗,戰本要殺他們滅口。
“戰本,你這個混蛋!狗娘養的!”
船上萬箭齊發,將射殺浮在水面上的眾匪。不一會兒,水面上就飄起了一大片紅色的血水。
朱雀堂的副統領曹正坐在甲板上悠閑地喝著茶,聽著小曲兒。
“大人,水匪都已被剿滅。”一侍衛前來稟報。
“在待一會兒,仔細看看,不要有漏網之魚。”
“是。”
與此同時,戰本領著轄區三個縣的人馬突襲了長舟水寨,剿滅了一眾水匪,至此作亂數年的長舟水匪蕩然無存。
……
入夜。
驛館內外全是朱雀堂而侍衛把守。
戰本正在吃著剛端上來的晚飯,喝著小酒。
曹正走了進來,拱手行禮。
“恭喜大人剿滅了長舟水匪,又立大功!”
戰本臉色陰狠,冷冷道:“辦事不力的家夥,沒有存在的必要。”
曹正心裡多少有些忐忑,這話顯然是說給活著的人聽的。
“有雲靖驊和明翹蘿的消息嗎?”
“兩人已經登岸,我們找到了他們逃生的船。”
“看來,只能京州見了。”
戰本望著燭火上撲騰的飛蛾,突然將手中杯子裡的酒潑了出去。
那酒水的威力居然如同石子一般,準確無誤地打中了那隻飛蛾。
“大人好功夫!”曹正正色道。
戰本面色不改,波瀾不驚。那隻粉身碎骨的飛蛾,在他眼裡便是雲靖驊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