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司已經審問了那名襲擊秀雲的太監和丘桂蘭，兩人都招供了，不過目的不是想要破壞時裝大會，而是針對明翹蘿。

  “據他們交代，他們就是不想讓你順順利利把事情給辦了，好讓你受到嚴懲。至於是否有人指使，兩人受刑也不肯說。”

  “骨頭這麽硬麽？”

  “硬自是有硬的道理，上面發話了，將兩人杖打二十，囚禁於暴室。”

  “也就是說，有人不讓查。”

  “沒錯。”

  明翹蘿忽然想到了那個短暫的夢，覺得不讓查下去的人正是皇后。因為查下去可能會牽出順妃，順妃正是不想被揪出來才去見了皇后，一番巧舌如簧騙取了皇后的信任，讓皇后保住她的聲譽。

  “打擾夫人休息了。天色不早了，在下要告辭了。”牧少綸說。

  “我送你。”明翹蘿站了起來。

  兩人一同朝著大門走去。

  “明日去找合適的模特……穿衣裳的宮女。”

  “嗯。”

  明翹蘿送牧少綸出了司衣司的門，牧少綸再次告辭。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他便說道：“夫人，我來司衣司的時候，經過永春宮附近，看到了順妃娘娘的轎子……所以，請夫人多加小心……”

  牧少綸沒有將話說清楚，但明翹蘿很清楚他要說什麽。聽了這話，她確認了自己剛才的夢境是真實發生過的。也就是過，她仍有通過做夢預知未來的能力。

  “多謝提醒。”

  牧少綸頷首示意，轉身離去。

  明翹蘿歎了口氣，進入司衣司，回到住處，上床休息。

  “再做個夢吧……”

  閉上眼睛時，明翹蘿心裡默默祈禱。然而這一晚，她睡得很安穩，終究沒有再做夢。

  次日早晨醒來時她就再想做夢的條件到底是什麽。

  要做的夢是隨機夢到的，還是足夠疲憊才能做夢？
  “今後要特意留意才行……”

  明翹蘿洗漱後便來到廳堂吃早飯。

  司衣司的早飯不是司衣司的人自己煮的，而是當值的女史一大早就前往膳部領取。一日三餐都是如此。

  今兒的早膳是豆漿和饅頭以及鹹菜。別以為是在宮裡吃的就好了，即便在宮裡，若沒有一定的地位，吃的東西也是那糟糠之食。

  就在明翹蘿吃飯的時候，牧少綸來了。他不是空手來的，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食盒放在桌上，打開，一股熱氣立刻升騰起來。

  食盒裡有餃子、包子、燒麥，相比於豆漿饅頭可算是奢侈多了。

  “內侍省的早膳都是這樣的嗎？”

  “一般吧。”

  “謝了。”

  明翹蘿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吃著的時候，她偶然發現牧少綸一直在盯著她。

  她抬眼看去，含笑道：“你吃了嗎？”

  牧少綸有些慌張，答道：“吃過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請便。”

  明翹蘿還真不客氣，大口大口地吃著。雖不能說是狼吞虎咽，但也算是細嚼慢咽。若是讓體元殿的陳姑姑見了，定會將她視作吃香粗鄙，失儀失態。

  明翹蘿吃完了早飯，一下子就有了乾勁兒。

  “走吧。”

  她和牧少綸離開了司衣司，先去太醫署探望小青。

  小青的狀況相交昨日好了不少，秦太醫說用不了可以回去靜養了，但要特別注意不要著涼。

  孫姑姑問起了昨夜司衣司發生的事情。

  明翹蘿將丘桂蘭的事兒說了，這令孫姑姑很是不安。

  這件事情把皇后娘娘都給牽扯進來了，后宮裡擱誰誰不怕？
  孫姑姑讓明翹蘿借一步說話，兩人來到沒人的屋簷下。

  “明月，皇后娘娘都對丘桂蘭開恩了，我們還有勝算嗎？”

  明翹蘿能夠理解孫姑姑的擔憂，“孫姑姑，別忘了皇上可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話是如此，可皇上至今都沒有出面吧，甚至是為我們說一句話吧……”

  “孫姑姑，后宮的事情，皇上不便出面，其實皇上一直都在暗中支持我們。”

  “此事當真？”

  “當真呀，否則又怎麽會讓牧大人來協助我呢？”

  孫姑姑想到牧少綸對明月的那恭敬的態度，這才相信了明翹蘿的話。

  其實對於皇上是否有支持明翹蘿根本不知道，只是為了安撫孫姑姑她才這麽說的。孫姑姑到底是司衣司的領導，不能自亂陣腳。

  “孫姑姑，我和牧大人還有事情去做，司衣司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

  明翹蘿和牧少綸離開了太醫署，前往掖庭宮。

  牧少綸昨夜就派人告知掖庭宮所要準備的一切事宜。

  兩人來到掖庭宮，掖庭令早已在宮門前等候。

  掖庭令看到他們到了，臉色陰晴不定。

  “卑職見過牧大人。”

  “嗯，昨晚吩咐的，都準備好了嗎？”

  “這……準備好了……”

  掖庭令遲疑的回答讓明翹蘿起了疑心，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進去吧。”

  “請。”

  掖庭令領著牧少綸和明翹蘿來到一處宮殿的大堂裡，隨後他保護小太監上來倒茶。

  牧少綸知道時間緊迫，便令他免了茶水，將挑選好的秀女請出來。

  掖庭令猶豫了片刻，這才吩咐小太監去傳話。

  小太監下去後不久，二十名宮女陸續從大堂的左側走了出來。

  牧少綸看來，面露怒色。

  明翹蘿早有心理準備，只是無奈歎息。

  走出來這二十名宮女，全部不符合明翹蘿的要求。而且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宮女，別說什麽面容姣好，體態婀娜了。

  二十名宮女在牧少綸和明翹蘿面前分成兩排列隊。

  牧少綸瞪著戰戰兢兢的掖庭令，質問道：“掖庭令，這是怎麽回事兒？”

  掖庭令一臉委屈地說：“大人，卑職已經盡力了，就招得這些人……”

  “荒唐！宮裡三千多宮女，你就找的這些人？”

  明翹蘿示意那些宮女退下。

  宮女們退下後，她問掖庭令：“是不是上面命你這麽做的？”

  掖庭令有口難言，只是搖頭。

  雖然他不敢承認，但牧少綸也看得出來，上面應該是介入了，或許已向掖庭令、甚至宮女們施壓，禁止她們配合明翹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