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也太不近人情了！”

  得知明翹蘿借不到銀子後，桃玉一路上都在數落明善堯。

  明翹蘿也是一肚子氣，雖然知道大哥小氣，但沒料到經過了那麽多事情，大哥在錢的問題上還是一毛不拔。

  “小姐，要不找嘉禾郡主借銀子吧。”

  明翹蘿心想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們。

  這些天被跟蹤也不是什麽怪事，除了提高警惕，明翹蘿也沒有刻意想要甩開跟蹤者。

  “小姐，我們現在要去郡主府嗎？”

  “不，先回竹語軒吧。”

  主仆二人撿人多的大路前往竹語軒。這一路上除了偶爾遭人白眼，便沒有了其他的麻煩。

  竹語軒內。

  如煙給明翹蘿倒了一杯茶，她比明翹蘿回來的快，並且帶回了好消息。

  “小姐，如意軒的金掌櫃願意替我們製造一批次的內……衣裳……”

  想到要做的內衣，如煙仍感到難為情。

  “那就好。”明翹蘿長舒一口氣，“我會盡快籌集銀子。”

  喝完了杯中的茶，明翹蘿動身前往郡主府。但才要出門，便有人上門。

  來者是一位模樣穩重的中年男子，衣著乾淨整齊，一看便知道是富庶之人。

  “請問掌櫃在否？”

  如煙看了明翹蘿一眼，雖然她是掌櫃，但明翹蘿在場，便先要征求明翹蘿的意見。明翹蘿微點頭後，她才迎了上去。

  “我便是。”

  中年男人向如煙拱了拱手，隨後目光卻落在了明翹蘿的身上。

  如煙以為他是來看嘲諷明翹蘿的，便沒好氣地說：“客官沒別的事情，就請離開。”

  中年男子知道自己被誤會了，連忙向明翹蘿拱手施禮，“在下是奉我家公子之命，有請明姑娘茶樓一敘，還望明姑娘賞臉。”

  明翹蘿好奇了：這種時候還有來找她的人？

  “你家公子是誰？我們見過面嗎？”

  “我家公子姓吳，和明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明翹蘿可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吳公子，懷疑這裡頭有詐。但中年男子的眼神卻十分誠懇，不像是給她設下的圈套。

  “我家公子想和明姑娘見面的地方在閑雲軒。”

  中年男子擔心明翹蘿拒絕，又補充說道。

  閑雲軒地處京城繁華之地，人來人往。商人們喜歡在這地方會面談生意，因此在安全上應該是有所保障的。

  明翹蘿作出了決定，“好，請吧。”

  中年男子再次拱手一拜，“我家公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吧。”

  “明姑娘可否男裝打扮？”

  明翹蘿心想對方是被人看到和她見面，從而影響到自己的聲譽。

  中年男子看出了明翹蘿的想法，連忙解釋：“明姑娘，我家公子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讓人看到了，會影響姑娘的聲譽，僅此而已，別無他念。”

  明翹蘿覺得就算有也無妨，反正她也不差一道謠言。不過既然對方有這個要求，而且女扮男裝的確比較好做事，她也就答應了下來。

  換好了衣裳後，明翹蘿帶上段平，出了門。原本桃玉想要同行，但段平擔心此行有詐，故而陪同以便保護明翹蘿。

  門外已經停了一家對方的馬車，中年男子請明翹蘿上車，然後駕車前往閑雲軒。

  來到閑雲軒，中年男子領著明翹蘿和段平徑直上了二樓的包間裡。約見明翹蘿的吳公子一身白衣，望出窗外出神，眼神惆悵。

  “公子，他們來了。”

  吳公子的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落在了明翹蘿和段平的身上。

  明翹蘿對上了她的目光，這一看便覺得眼前之人眼熟。

  “吳夫人！”

  那位吳公子淡淡一笑，對中年男子微微點頭。

  中年男子退了下去。

  眼前這位吳公子，正是當初在尋藝坊裡和明翹蘿談了一段戀情的那位吳夫人。

  吳夫人是真心喜歡過明翹蘿，明翹蘿卻只是逢場作戲，因此，明翹蘿心裡有些許愧疚。

  “吳夫人，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

  吳夫人苦笑，“你可真是傷了我的心。”

  明翹蘿低下了頭。

  吳夫人歎息道：“我知道是我們做了錯事，罪有應得，所以我不怪你。”

  “不，在翹蘿看來，夫人並無過錯。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有追求快樂和幸福的權力。錯的是這個禁錮女子思想的時代……”

  吳夫人聽得目瞪口呆，明翹蘿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說法過於超前，吳夫人未必能夠理解。

  “總之，翹蘿認為夫人並無過錯。”

  吳夫人欣慰一笑，“雖然不明白你說的這些話，但我相信你。”

  明翹蘿也感到欣慰，然後問起吳夫人將她找來的目的。

  吳夫人眼裡浮現出焦慮之色，“我想請你們幫忙找個人。”

  “找什麽人？”

  吳夫人不停地搓著手，顯得很不安。

  “一個叫韓義的書生……”

  明翹蘿立刻會意，這位韓義，定是吳夫人的面首。

  吳夫人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將其展開，裡面是一名眉目清秀的書生的畫像。

  “不瞞姑娘，韓義是我的相好。上回你們去過尋藝坊後，溫氏便遣散了所有人，我就只能將韓義安置到別處。前天我去他那兒，卻不見了他的蹤影。我在那裡等了快一天，仍不見他歸來。昨天我也去了，還是沒有見到他的人。不久前我就聽別的夫人談論如何處置那些面首，她們的意思似乎是‘滅口’……所以，我擔心他是否遇害了……”

  為了防止尋藝坊的事跡敗露，殺了所有的面首，溫若柳有朱雀堂的人照應，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那些個夫人們或許只是將面首當初玩物，為明哲保身可以像垃圾一樣拋棄。但吳夫人對韓義是真的動了情，因此才想知道韓義的下落。

  明翹蘿在這件事情上看到了扳倒溫若柳的希望，只要韓義還活著，說不定能說服他和吳夫人出來指證溫若柳。

  所以，她對此事格外認真。

  “夫人覺得韓義還活著嗎？”

  吳夫人猶猶豫豫地點了頭，“我之前就擔心他會遭遇不測，因此安置他的地方十分隱蔽，並且挖了一條地道，方便其逃生。”

  明翹蘿忽然想到了她在竹語軒挖的地道，但言歸正傳，“夫人為何找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