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姑娘,你怎麽不吃呀?”
三名女子已經動筷,明翹蘿卻沒動。
“等會兒會有人來請我去外邊吃。”
明翹蘿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門外傳來了瘦子的聲音:“明姑娘,我們老大有請。”
三名女子立即緊張起來。
明翹蘿讓她們放松,然後便起身前去開門。
“明姑娘,請隨我來吧。”瘦子笑道。
明翹蘿跟著瘦子走出了底部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上來之後便感覺到風十分的猛烈,吹得她睜不開眼睛。頭頂上方的天空漂浮著一大片濃密的烏雲。雲層中電光大作,雷聲滾滾。
她扶著牆面,大聲問那瘦子:“真的不用靠岸停船避風嗎?”
瘦子自己都快被風吹得站不住了,仍信心滿滿,“姑娘大可放心,我們行船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風浪根本就是小意思!”
明翹蘿跟著瘦子進入了船樓中,來到了船主的房間。
大胡子船主坐在餐桌旁,桌上擺著豐盛(相對而言)的酒菜。但從船體搖晃的程度來看,這一桌酒菜再怎麽豐盛也令人吃得不放心。
“姑娘,請坐。”
大胡子船主讓明翹蘿坐下後,對瘦子使了個眼色,瘦子識趣地退了下去。
明翹蘿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手握著桌邊,就怕突然一晃摔倒了。
大胡子笑了,“姑娘大可放心,船是慌了些,但無大礙。”
類似的話明翹蘿聽了不知多少遍了,但事關身家性命,她可不敢大意。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從何而來?”
“你真的想知道麽?”
“我不能知道嗎?”
“我怕說出來嚇到你。”
大胡子聞言大笑,“姑娘你可真是幽默。”
明翹蘿正色道:“你聽說京城的雲府吧?”
“當然,莫非姑娘是雲府的人?”
“沒錯,我正是雲府的四小姐。”
“原來如此,難怪有膽量奪船。”
明翹蘿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居然知道了奪船的事兒。
大胡子冷笑道:“你是否以為,船上的那些女人都是被我騙上來的?你錯了,她們當中就有想要擺脫窮病的人。這世上,沒有什麽比貧窮更可怕的東西了。”
明翹蘿苦笑道:“看來我大意了呢。”
“姑娘你可真有膽量,就你密謀的事情,我就應該將你扔到河裡喂魚。不過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大胡子的表情就是大寫的邪念,“只要你能將我伺候舒服了,我就饒你一命。”
看來他並未將雲府當成一回事兒,恐怕也是個有本事的人。情況對明翹蘿來說越發棘手了。
“你就不怕,在你享受的時候我趁機殺了你?”
大胡子又大笑道:“你辦不到,也不會。”
明翹蘿冷笑:“我倒是想試試……就是不知道船主敢不敢接招。”
她想要一探對方底細,如果能夠有打贏對方的機會,那就再好不過了。
“反正也無事可做,我就陪你玩玩兒。”船主也想借此機會征服明翹蘿。
“看招……”明翹蘿說話間,便用手中的筷子當做武器,朝對方的眼睛刺了上去。
大胡子船主雙手撐住桌子,身子便往後滑開。
明翹蘿越過桌子,再次攻了上去。
就在這時,船體猛地一震,明翹蘿直接站不穩,倒在了地上。
船主也是一個踉蹌,及時扶住了東西,沒有摔倒。但他的臉色比明翹蘿更加難堪,顯然他清楚這種程度的震動意味著什麽。
他沒有理會明翹蘿,立即走出屋外。
“怎麽回事?”
“撞……撞到東西了……”
一聲雷響之後,大雨傾盆而下。
船體搖晃得更加劇烈,明翹蘿吃力地站了起來,走出船樓,卻已不見一名船員。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河面上漂著一葉扁舟,舟上三五個人,其中一人正是船主。
這便意味著,這艘船保不住了。
明翹蘿想到了被困在船艙裡的女人們,連忙往船艙跑去。船艙已經進水,水高莫及腰肢,而且正以很快的速度上漲。
明翹蘿來到門前,已聽到裡面的絕望的哭喊聲。
她想要打開門,門外都已上了鎖鏈。她對們一通拳打腳踢,但門巍然不動。
裡面傳來了聲音:“明姑娘,你快走吧,不用管我們了……”
“不,你們等我,我去找東西將門劈開!”
讓明翹蘿見死不救,她做不到。
“明姑娘,沒用的,我們都不會水。即便出去了也難逃一死,你快走吧,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對不起……”
最後這一聲“對不起”充滿了愧疚,也表明了出賣明翹蘿的正是這個人。
然而已經不重要了,即便明翹蘿的能製服船主,也無法避免撞船。
船艙裡的水淹到了明翹蘿的肩膀,再不走,她也會被困在這裡。
帶著萬般無助、沉痛的心情,明翹蘿向眾人說了一聲“抱歉”,便轉身離開了船艙。
回到甲板上,整艘船已經嚴重傾斜。明翹蘿攀著船舷才能夠勉強站住。
船上已經待不住了,明翹蘿找到了一張木板,將其扔了下去,然後也跳進水中。扶著那塊木板,盯著洶湧澎湃的浪花,遠離沉船,遊向岸邊。
她的水性還算不錯,高中時參加過游泳比賽,得過第一。
然而在大自然的暴怒面前,她的力量實在萬分渺小。
湍急的河流和洶湧的浪花一遍又一遍將她推向河流中央,她的努力根本無濟於事,反而白白浪費了力氣。
她慌張,卻沒有過度恐懼。
她還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能做什麽。
她無法對抗強大的大自然,所以就沒有繼續使勁兒遊向岸邊,而是保留體力抱緊了木板,隨波逐流。
如果體力用盡了她還沒得救,那也只能認命了。
如果主角光環還能庇佑到她,那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幾個浪花打了過來,明翹蘿沉了下去,冷不丁嗆了幾口水。她開始感覺到頭暈目眩,全身冰冷無力。
她用最後的力氣解下了束發的飄帶,用飄帶將手綁在木板上。
不知過了多久,沉沉浮浮中,她失去了意識,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