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呂文彥卻不同,別人看戲,他的視線全程停留在明翹蘿身上,只見明翹蘿臉上不見半點喜色,自己也跟著惆悵起來。
她到底在想什麽呢?她似乎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呂文彥說。
明翹蘿其實興趣不大,但現在也無事可做,便沒有拒絕。
很快,呂文彥帶著明翹蘿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他張開雙臂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盡情享受著夜風的美麗。
明翹蘿也學著呂文彥的樣子躺下,微涼的夜風拂過臉頰,泥土濕潤的氣息傳入鼻尖,朗朗夜空的寂靜,讓她的心情稍有好轉。
“以後你有不開心的時候,也可以來這裡。”呂文彥緩緩睜開眼睛,兀自說了起來,“從小我娘去世得早,我爹一舉考中狀元,得了這一縣令的官職,可惜身在這個位置上,他卻被名利蒙住了雙眼,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呂文彥難得和旁人敞開心扉,“後來有錢有勢的他為我娶了現在的姨娘,又生下一個弟弟,雖然在外人看來一切都很和睦……”說到這句話時,他忽然笑了,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能夠得知。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言說的秘密。
明翹蘿不知該如何安撫,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能給予他慰藉。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過什麽,卻並不覺得尷尬,這樣的夜色顯得格外美麗,卻格外短暫。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明翹蘿終是厭倦了。
“好……”察覺到了明翹蘿的情緒,呂文彥的心情格外沉重。
回到府邸,明翹蘿跟他道了一聲晚安便進屋睡去了。
呂文彥則踱著步子來到後院散心,望著星空思考如何向明翹蘿進一步詢問她的心事。
或許是因為那兩惡人而感到不快吧……
次日一早,呂文彥就來到了明翹蘿的房門外等候,為了不打攪明翹蘿休息,他不讓丫鬟通報。
明翹蘿走出房門,見到呂文彥時還吃了一驚。
“你醒了,快來吃早飯。”呂文彥笑道。
她今日醒得稍晚了些,錯過了早飯時間,不過呂文彥早就為她準備好了。
“對不起……”呂文彥忽然說。
“為什麽突然道歉?”明翹蘿問。
“昨夜我派人去找那兩惡人,沒能找到他們。如果還記得他們的住處,不知今日可願意帶路?”
“當然!”
明翹蘿簡單吃了幾口飯,便要動身。
呂文彥叫上幾個隨從,一同前往。
明翹蘿直接來到了馮畢書家,當他們到達時,只有馮瑩瑩一人悠哉地在園中嗑著瓜子。
一見到眾人,馮瑩瑩連忙站了起來,精明的眼中帶著惶恐,“你……你們要做什麽!小心我叫人!”
“我今日前來不是為了報復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可以對你既往不咎。”明翹蘿上前幾步,她如今有了馮瑩瑩的把柄,不怕威脅不到她。
“什麽條件,你說!”馮瑩瑩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畢竟她可是見識過呂文彥的厲害。
“寧家人中毒一事,就是你做的吧?”
馮瑩瑩連忙矢口否認,“我都沒去過寧家,怎麽可能和我有關系!”
聽到這話明翹蘿卻笑了,“一定是你!你不滿王姨娘嫁給爹爹,才使了這麽一出。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跟著我回寧家,親口承認是你在我們的飯裡面下的毒,只要你照做,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不再計較!”
“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他們會立刻將你抓回去審問,到時候會怎麽樣可就不得而知了。”明翹蘿瞥了瞥身後的人,威脅她道。
看著站著的一群人,馮瑩瑩打了個哆嗦,隻得乖乖點頭同意了。
回到寧家,明翹蘿立馬將寧全和嚴老太太叫出了院內。
嚴老太太看著院內的幾個陌生人,不由得握住寧全的胳膊,瞪向明翹蘿,“你這是要做什麽?”
明翹蘿卻是看向馮瑩瑩,只見馮瑩瑩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輕咳一聲,馮瑩瑩頓時有些惶恐地抬起地抬起頭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哭起來。
“娘,寧全,我求你們原諒我,我是一時心急,才會指使小寶在飯菜中下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麽?!”寧全和嚴老太太同時睜大了眼睛,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
馮瑩瑩則繼續為自己辯解道,“都是小寶,小寶說他不喜歡王月,王月虐待他,為了小寶著想,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馮瑩瑩抬起頭來,眼淚嘩嘩地流嘩嘩地流下,“娘,寧全,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寶啊!”
“賤人!”寧全上前,一巴掌落在馮瑩瑩的臉頰上,憤怒不已。
“寧全,我不求你和娘能夠原諒我,但只求你們念著我是小寶的娘親,暫且放過我這麽一次,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馮瑩瑩說得真切,卻打動不了旁人。
“你給我滾!滾出我們寧家!以後不準再見小寶!”老太太怒火攻心,說完一下子暈了過去。
寧全是個大孝子,看老太太昏迷過去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娘,你怎麽了?”
老太太被抬進屋子裡躺著,寧全很快去找了大夫過來。
馮瑩瑩才不關心這老太太的死活,而是轉頭看著明翹蘿,“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現在你可要信守承諾。”
她心中明白這事鬧到官府不好看,說不定還吃幾年牢飯。
明翹蘿居高臨下看著她此刻狼狽模樣,“好,我答應你可以不追究此事,但是從今往後再敢興風作浪,那你可要掂量清楚後果。”
話裡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馮瑩瑩臉色一白,極為不甘心看了眼兒子,最後起身灰溜溜離開了寧家。
而此時,寧全剛剛帶著大夫回來。
他一門心思撲在老太太身上,哪能注意到庭院裡少了個人?
大夫把脈又開了藥,叮囑了一些事才離開。
寧全一陣後怕坐在椅子上,看老太太還在熟睡就起身往外走。抬頭看到不遠處的女兒,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明翹蘿跟從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