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興真的能夠和天狼結盟麽?”
梁葉的語氣中充滿了質問。
雲靖驊不知此事,自是答不上來。
明翹蘿又替他說道:“謀事在天,成事在人。”
梁葉有些不太高興,盯著雲靖驊問道:“為何總是夫人答話,將軍一語不發呢?”
雲靖驊道:“她說的,便是我想說的。”
梁葉還是有些質疑,繼而展顏笑道:“常聽認識夫唱婦隨,到了將軍這兒確是婦唱夫隨。想來夫人是有大智慧之人,否則又怎能讓雲靖驊言聽計從呢?”
明翹蘿笑了笑,“兩頭領謬讚了,相公只是累了而已。”
梁葉道:“也是,連夜趕路,又遇上諸多事情。今夜,二位可以在我府上好聲歇息。”
“多謝梁頭領。”
酒足飯飽之後,梁葉令人將雲靖驊和明翹蘿送回廂房之中,並派兩名侍女前去伺候。
既來之則安之,明翹蘿此時最想好好沐浴,便讓侍女們準備了浴湯。
在明翹蘿沐浴之時,雲靖驊不好意思留在房裡,便要出去走一走。
明翹蘿提醒道:“遇上梁葉,你知道如何應對嗎?”
雲靖驊當然不知,便道:“我就在門外……”
“妻子沐浴,你卻在門外回避,這不奇怪嗎?梁葉是個疑心重的人,別讓他看出了破綻。”
雲靖驊沒得選擇,只能留了下來。
客房不大,明翹蘿和雲靖驊之間隻用一張屏風隔著。明翹蘿脫下來衣裳,掛在屏風上,她的影子也映在屏風上,婀娜多姿,儀態萬千。
雲靖驊心中一悸,為了不被明翹蘿誘惑,隻好閉上了眼睛。
明翹蘿沐浴是不需要人伺候的,所以房間裡只有她和雲靖驊。坐在溫暖的浴桶裡,全身舒適,仿佛是喝到了晨露的花兒,整個人都顯得嫩白細膩。
“對於梁葉這個人,你怎麽看?”明翹蘿問。
“年紀輕輕,手段狠辣,卻有一顆任俠之心。”雲靖驊答道。
明翹蘿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我倒覺得,他野心不小。”
雲靖驊不解,“何以見得?”
“還記得我們從高為手中逃脫嗎?那時候高為就回山寨裡搖人,梁葉會不知道此事?我們在驛站又被高為所困,結果又是梁葉來救,並且很不給高為面子。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高為才下定決心和他翻臉。我覺得,他一面是想要討好你,一面又借你我之手除去高為,徹底掌控整個四海盟。還有村寨,他聽從你的意見,收留百姓,與其生息,不僅可以收買人心,還可以暗中壯大自己的實力。總而言之,我覺得他的志向一定不小,不會向他說的隻想當一方豪強或者將來為國效力。”
雲靖驊聽著覺得有道理,但又明白了。這樣人,他沒有失憶之前為何會與之結交?
“我沒失憶之前,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嗎?”
明翹蘿想了許久,“或許是吧。”
其實明翹蘿也在思考雲靖驊當初為何會結交梁葉,並且扶持梁葉。梁葉的野心,難道沒有失憶的雲靖驊會看不出來嗎?或者說,雲靖驊看出來了,只不過任其發展。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雲靖驊也有不小的野心,而且他的野心,比梁葉更大。
想到這裡,即便是坐在溫暖的浴桶裡,明翹蘿仍不寒而栗。
雲府幾代人都是滿門忠烈,到了雲靖驊這裡,要變天了嗎?
當晚,明翹蘿睡得不好。
因為她一直在考慮大興國的國運。
誠然,這不是一個小女子應該去想的問題。但她身為這個世界的特異者,已不是普通小女子。
常言道: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如今的朝廷是溫山一夥人把持著,京城的繁華富庶,也不過地方上疾苦的掩飾品。當初永州的災情持續了兩年,朝廷不聞不問,若不是雲靖驊及時乾預,恐怕早已激起民變。
像永州這樣的情況,只怕還有不少。
加之現在大昭皇帝熱衷於求仙問道,不務正業,寵信奸佞,這不都是敗亡之君的表現嗎?
明翹蘿在穿越之前小說還在連載當中,並未提到亡國、戰亂一事。不過她覺依照現狀發展下去,劇情的走向裡恐怕會有涉及改朝換代的事情。
因此,她必須要做好準備,迎接將來會發生的動亂……
翌日。
雲靖驊和明翹蘿吃了早膳,在梁葉的護送下,離開了葫蘆嶺,朝著平州繼續趕路。
這次梁葉沒有送了一程又一程,隻送了一段路就乾乾脆脆地與他們告別了。
梁葉返回寨子的途中,接到一位手下的探報:“大當家,我們發現了您要找的那匹踏雪馬。”
“馬呢?”
“在一個年輕人手上!”
“將人和馬都截住!”
“是。”
梁葉回到了大寨,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踏雪馬和騎著馬的人被抓住了。
他喜不自勝,立即令人將馬牽來一看。
當那匹高大的踏雪馬出現在眼前時,梁葉欣喜若狂。
“好馬,果然是好馬呀!”
他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馬,騎了一陣。忽然,踏雪馬便瘋狂地顛簸起來。即便是梁葉也未能將其馴服,被顛落馬下。不過他並未死心,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馴服這匹寶馬。
看過了馬,梁葉接下來就要看馬的“主人”了。
一位書生打扮的人被困了雙手,帶到了梁葉面前。即便知道了面前的人是山大王,書生仍然面無懼色,鎮定自若。
梁葉心甚奇之,指著踏雪馬問道:“那匹馬是你的?”
書生道:“不是。”
“不是你的,你能騎嗎?”
“可以。”
“你知道如何馴服它?”
“這匹馬通靈性,只有被人看中的人,它才會讓那人騎上去。若強行馴服,它寧可力竭而亡。”
梁葉不屑一笑,“你叫什麽名字?”
“小生豐文才。”
“豐文才,我問你,這匹馬怎麽會在你的手裡?”
“小生是在荒郊野外遇上了它。”
“你可認得馬的主人?”
“認得。”
梁葉展顏道:“來人,給豐公子松綁。”
豐文才抬起了頭,打量著梁葉,心想道:莫非他也認得雲靖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