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賤民,見了我王為何不跪!”一大臣怒叱道。
雲靖驊未作理會,腦海裡尋思著脫身之計。他注意到自己和遼北王的距離不算太遠,打算通過偷襲擒住遼北王,然後挾持遼北王離開此地。
為了確保他的計劃不被對方識破,他不打算給明翹蘿一個眼色告訴明翹蘿他要做的事情。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聽到明翹蘿說:“我們是大興國的使者,要前往王庭拜會大汗。這裡不是天狼國的王庭吧,面前這位也是天狼國的汗王吧?”
眾人聽她這麽一說,換成了詫異的眼神看著重新打量他們。
遼北王也收起了非分之想,重新正視雲靖驊和明翹蘿。
“你們是興朝的使者?”
“沒錯!”
明翹蘿的回答擲地有聲。雖然興朝已經開始衰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下以興朝的實力,仍然可以傲視天狼國。
因此,代表大興皇帝的興朝使者,地位不會低於天狼國的藩王。正因如此,明翹蘿和雲靖驊見了遼北王而不行禮也合乎情理。
遼北王冷笑一聲,“興朝就派你們兩人出使我大天狼國?”
明翹蘿道:“足以。”
遼北王憤怒拍案,厲聲道:“你興朝算什麽東西,敢不把大天狼國放在眼裡?”
明翹蘿面不改色,從容道:“這位王爺此言差矣,我大興朝正是因為重視貴國,因此才會派冠軍侯、忠勇大將軍為使者,出使貴國。”
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雲靖驊,但興朝的冠軍侯、忠勇大將軍,以及“戰神”的名號,這等威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當明翹蘿提到這些名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雲靖驊的身上。
雖然雲靖驊失憶了,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大將軍,但大將軍的氣質還在,而且也多次扮演過這種角色,因此在氣場上拿捏得穩穩的。他目不斜視,昂首挺胸,凌然於上,睥睨在座之人,仿佛在座皆螻蟻。
這份傲然之氣,震懾住了所有的人。就連那位對他們身份充滿質疑的遼北王也被他的氣勢壓了一頭。
默然半晌之後,遼北王又問道:“符節呢?你們身為興朝的使者,符節何在?”
眾所周知,一國使者出使外邦,都要持節出行。將符節高舉,在外邦即可暢行無阻。
明翹蘿和雲靖驊根本不是使者,哪來的符節?如果不想個理由搪塞過去,他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雲靖驊沒有作為使臣出使過任何國家。他打交道最多的外國便是西奴,但他和西奴人談判從來不需要什麽符節。所以從未了解過符節一事,就算知道有這麽一個禮節,他失憶了也記不得了。
因此現在他心裡沒有了底氣,不知該如何回應對方的質疑。
但他相信明翹蘿一定有辦法,所以努力讓自己沉住氣,避免露餡兒。
明翹蘿聽了遼北王的話後,微微搖頭,露出了帶著些許輕蔑的笑容。
“這位王爺,你覺得我大興的大將軍是什麽人?他出使任何國家,從來就不需要什麽符節。因為他受命與吾皇,本身就是符節。”
“就算如此,興朝的使臣就你們兩個人,也太失禮了吧?”
遼北王剛才還說他們不把天狼國放在眼裡,現在只是說他們失禮,顯然已經底氣和脾氣都已矮了一大截。
明翹蘿當然是乘勝追擊,理直氣壯,接著說道:“我朝大將軍是萬人敵,一人為使足以;再者,大興與貴邦正在詳談結盟一事,此等機要之事,在談成之前還是保密為上。若是我朝派遣大量使者出使貴邦,讓別國探聽了詳情,或者貴邦中有人心懷不軌,從中作梗,豈不是壞了兩國利益?”
這話切中了遼北王心中要害,令他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
明翹蘿質問道:“遼北王,現在請你解釋一下,將我們粗暴的擄劫到此,所為何事?”
遼北王左顧右盼,目光向一眾大臣求計問策。
大臣們卻紛紛低下頭,或是舉杯假裝飲酒,回避他的目光。
好在還有一人站了說話,那人操著一口流利的中原語言,笑著說道:“請二位大興國的使者息怒,我王不知是二位是使者,故而令人將二位給帶回來詢問,這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情有可原的。現在既然證實了二位是大興朝的使者,我王當盛情款待,然後派人護送二位前往王庭。”
遼北王聽了這話腦袋也靈光,便露出和善的笑容,“本王正有此意,來人,給二位使者看座上酒!”
幾名衛兵搬來了桌椅,在遼北王對面放置。
向導則被帶下去休息,另置酒食。
遼北王請他二人入座。
明翹蘿卻說道:“王爺,請恕我等不能與王爺入席。”
遼北王不解,問為何。
“我等奉命出使貴國,理應由貴國汗王派人迎接。王爺不是汗王指派之人,我等若是與王爺一同入席,難免會引人揣測。還請王爺這就讓我們離去,盡快前往王庭。”
遼北王心中甚是不悅,覺得雲靖驊和明翹蘿看不起他。
之前那位大臣這時說道:“使者思慮周到,是我等考慮不周。我等本應該立即護送大興使者前往王庭,但此時上路,到了夜裡將無處容身。因此還請二位使者權且在此地休息,明日再啟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雲靖驊正想要拒絕,但明翹蘿搶先一步答應了下來。
“如此也好,那就打攪王爺了。”
遼北王也想將他們扣下來再做打算,便順水推舟,“來人,帶二位使者下去休息,給他們準備上等的酒菜,切莫怠慢了!”
明翹蘿和雲靖驊謝過遼北王,跟著進來的衛兵走出了大帳。
兩人剛一走,遼北王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長柳岑,你讓他們留下來,想怎麽樣呢?”
遼北王問剛才那位中原話流利的大臣。
他答道:“回大王,破大天狼國和興朝的結盟的方法,就在他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