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斐玄眼前一亮，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雲慕舟苦笑：“能幫忙的，我自然不推辭，幫不上的，還請小王爺，也不要為難於我！”

  “雲慕舟，如果我重新向你求婚，你還能接受我嗎？”他問。

  他之所以跑回來，其實就是心裡在不甘。

  想親口問一問她。

  當他的傷勢痊愈後，他也想問，但他不敢。他怕看到她決絕的眼神，怕聽到她冰冷不帶溫度的話語。可到了大營後，他寢食難安，腦子裡閃過的，都是她的樣子。

  回想過去種種，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是他犯糊塗，傷了她的心。

  他後悔了。

  雲慕舟呆了一呆，在確信自己沒聽錯後，立刻露出嘲弄的笑容。笑容在她臉上擴大，涼薄又無聲無息。

  她櫻唇輕啟：“斐玄，結束了就是結束了。而且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斐玄身子一僵，像被巨石砸中了胸口那麽難受。

  甚至，痛不欲生。

  “雲慕舟，你真的……”

  “你救錦行，我感激不盡，但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雲慕舟打斷他的話，不讓他再往下說。

  因為他後面的話，她不想聽。

  斐玄難過地看著她，苦笑著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

  “斐玄，寒王府已經被禁軍層層圍住。你要是沒事，就直接出城去吧！”雲慕舟怕他剛回京，會大搖大擺在寒王府門前露面。

  那樣一來，他肯定也會落到禁軍手裡。

  宇文風寧若是抓了他，非殺不可！

  原則上來講，她現在跟斐玄還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並不希望他出事。

  斐玄看向她，面容疏冷：“既然那麽討厭我，又何必假惺惺的關心！”

  雲慕舟：“……”

  她哪裡假了？
  她明明是真心實意的在為他考慮。

  斐玄沒再停留，飛上旁邊的杏林，踏著花枝，消失在夜色裡。

  “斐玄，你是在哪裡，碰上的錦行？”雲慕舟衝著他離開的方向問。

  雲家藥山和寒威軍，並不是一個方向。

  可惜，斐玄已經聽不到。

  守護哼了哼：“丫頭，你別管他，他就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嗯，我知道。”雲慕舟也沒往心裡去。

  她上前來，給雲錦行診脈，發現他只是被人打暈了。對著蟬衣道：“找兩個小廝把他抬回去，讓人守著，寸步不離。”

  “是，大小姐。”

  雲慕舟轉頭進屋。

  半個時辰後，雲胡來了。

  他一臉詫異地問道：“丫頭，我聽說錦行，是被人打暈了送回來的？他……”

  “五叔，打暈他的人，是在救他的命。他給我留了一封信，說他要去刺殺張祥。”雲慕舟一說完，雲胡的臉，便黑成鍋底。

  “糊塗，我過去看看。”

  “我也跟五叔過去看一眼。”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雲慕行房裡。

  屋內，正守著雲錦行身前的小廝。他眼睛都哭紅了，聽到有人來，急忙站了直來。

  “見過大小姐，見過先生。”

  “你先下去。”雲慕舟道。

  “是。”

  雲胡來到床前，急急地給雲錦行診脈。診完之後，他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什麽大礙。

  剛好這時候，雲錦行的眼皮動了一下。

  緊跟著，已經睜開眼睛。

  “你要去刺殺張祥？”雲慕舟上前一步，直直對上他的眼睛。

  “長姐……”雲錦行慚愧地不敢再看她，眼神開始飄忽。

  “你怎麽不承認？你是不敢，還是不想？你有本事給我留書一封，為何此時就變成啞巴了？”雲慕舟惱怒，說話時，已經不再客氣。

  “你知不知道，你殺完張祥後，你要面對什麽，雲家又要面對什麽？”

  “你會被殺頭，還會連累雲家。然後我們整個雲家就都死絕了，這樣，你可還滿意？”

  聽著她的聲聲質問地，雲錦行心虛地一言不敢發。

  半晌，他一直沒聽到雲慕舟的聲音，這才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長姐已經走了。

  屋內隻站著五叔一人。

  他瘋了一樣下地，向著外面衝去。

  長姐，我錯了，我承認我……

  “你站住，你幹什麽去？”雲胡追上來，一把拉住他。

  他僵著身子，看向五叔：“五叔，我去跟長姐道歉，我騙了長姐。”

  “怎麽騙的，說來聽聽？”雲胡的臉，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

  雲錦行滿臉漲得通紅，還是說道：“我給長姐留書一封，告訴她，我往藥山方向去殺張祥了。但我出城後就後悔了，因為我二姐那種人，不值得我為了她，搭上整個雲家。我當時在城外，特別彷徨。便想到了我阿爹，就想往西邊去找他。結果我還沒等走，就落到了南嶺手裡。最後，是斐玄救了我。”

  他已經聽明白了，長姐之所以質問他，就是以為他真的去殺張祥了。

  “去吧！”雲胡松開他。

  雲錦行一路小跑來到杏竹林，砰地跪到雲慕舟面前。

  “長姐，我錯了，你別生氣了。我雖然信上跟你說，我要去殺張祥。但我真沒去。我在城外，是遇上南嶺了，被他抓了去。要不是遇上斐玄，我肯定會成為南嶺威脅你的人質。”他道。

  “真的？”雲慕舟問。

  “真的，千真萬確。這種事情，我怎麽敢欺瞞長姐。長姐，南嶺人還在京城，以後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他擔憂地看著長姐。

  真害怕，南嶺會突然出現，把長姐抓走。

  今日，他在南嶺手裡，連一招都沒走過去。

  “那你準備去哪裡？”雲慕舟問他。

  “我……”雲錦行面色一僵，漲得通紅。但他還是實說實說。

  “當我想通那一刻，我想去找我阿爹。我怕他會做出對不起長姐的事來。長姐，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雲慕舟蹙眉，問道：“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要帶上你往西走嗎？”

  “我……怕來不及！”

  “你若是著急，我讓五叔跟你先走，明日就上路。”她道。她要晚上一兩天，得先安置好師父。

  “長姐，我……”雲錦行一臉愧疚。

  “沒事，你跟著五叔一同走，還能快一點。五叔好像派了人跟著二叔，他知道路。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雲慕舟道。

  雲錦行走後，雲胡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