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五皇子，恨不得殺了他。

  恨雪貴妃，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恨皇上，恨不得他江山易主，死無全屍。

  可她更恨雲慕舟，如果不是她反算計了她，她當初都未必是五皇子妃！說到底，她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替她受的。雲慕舟，你不得好死！

  幻月也不知道哪去了，從她被扔到五皇子寢房後，幻月便不見了。還有五皇子，他也只是每晚過來裝裝樣子。她每晚被送走，天亮再被送回來時，他就已經不在。

  她知道，他們為何要這樣做，就是想逼她懷上孩子，懷上孽種。然後再說是宇文風行的，好用來欺騙皇上。

  他們可真是好大的狗膽，誰都敢騙！
  可她明明知道了，卻要假裝不知，現在的她，就是行屍走肉，天天都被折磨得起都起不來。

  “風行哥哥……”她緩了緩，吃力地喊了一聲。心裡卻一片惡心，恨不得想吐。

  房門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她沒想到來人竟然真的是宇文風行，她身子一僵，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面前的人，是她所有少女時期的幻想，是她以為的良人，是她以為可以相攜走過一生的人。

  只是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以為。

  只是以為……

  “風行……哥哥……”她再喚，淚如雨下。委屈得已經放聲大哭，她到底有哪點對不起他，要被他這麽無情對待！
  她才剛剛小產完啊！如何能夜夜跟男人……

  他就是想毀了她，想用她的命，來成全他，來救贖他。

  他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狠！
  宇文風行的臉色，倒是比她剛過來那日紅了一些。她眼眸一轉，便明白了，孩子他們都能作假，都能借別人的種。最近給皇上喝的血，怕也不是他的吧？
  想通這些，她便更恨！

  既然什麽都可以是假的，為何孩子一定要從她的肚子懷上？
  為什麽？
  “瑤兒，你別動，你最近太辛苦了。”宇文風行假惺惺走過來，伸手想要撫摸一下她的臉，又想起來她好髒，在半路上把手又收了回來。

  “風行哥哥，你最近是不是沒被放血？是不是皇上已經不需要血了？你的氣色，最近可真好。”雲月瑤主動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摩挲。

  她咬住下嘴唇，哭得不能自抑。

  “風行哥哥，我不想……再要孩子了，我的身子已經懷……不上了。風行哥哥，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好……不好？”她哭著哀求。

  宇文風行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很快又被殘忍無情取代。

  “瑤兒，別哭，既然你不想要孩子，那咱們就不要。你隻管放心的養身子，我以後都不會再碰你。”他哄她。

  當目光落到她脖頸處的吻痕上時，直接別開了眼睛。

  做大事者，總要有所取舍。而雲月瑤就是他通往成功路上的一塊墊腳石，他若心軟，死的就是他！
  “風行哥哥……”雲慕舟掙扎著坐起來，抱住了他，哭得撕心裂肺。

  “別哭了，你還在做小月子，哭壞了眼睛，可是一輩子的事。”宇文風行輕拍她後背，說著極盡溫柔的話。

  雲月瑤哭了一會，才從他懷中抬頭：“我信不過宮裡的大夫，我想親自給自己配藥。”

  “行，反正瑤兒你自己懂醫術，想用什麽藥都有，盡管用就是。”宇文風行一口答應。

  自從父皇開始抽他的血，宮裡哪天不是成車的藥材和補品往他府上送。還是母妃聰明，知道找人替他獻血。所以那些東西，留著也沒什麽用了。不如賣個好，讓雲月瑤看上什麽用什麽。

  這樣也能減輕一下他的愧疚，畢竟，是他對不住她。他想留她一命，也是真的，畢竟兩個人相攜走過了快樂的少年時光。

  “幻月呢？我怎麽沒看到她？”雲月瑤問。

  宇文風行頓時歎了口氣，猶豫著道：“這是你問了，要不然我都不打算告訴你。瑤兒，女大不中留，幻月看上了府上侍衛，被人捉奸在床，她一時羞憤，便投井自盡了。”

  “你說什麽？”雲月瑤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幻月是她嫁進五皇子府時，唯一帶過來的陪嫁丫環。膽子小卻心氣高，一顆心思全都在五皇子身上。幻想著有朝一日，能被他收入房中。存了這樣心思的幻月，怎麽可能跟侍衛私通。

  純屬誣陷！

  “帶我去看看她，她跟我畢竟主仆一場。”雲月瑤道。

  “已經葬了。”

  “那我就去她墳前看看。”雲月瑤抓住他的衣襟，目色都變得猙獰了幾分。

  宇文風行不滿她的態度，一把打掉她的手：“死都死了，你看就能複生？從前我可是沒看出來，你對一個下人這麽在乎。”

  他站起來，就要走。

  “你不準走，你給我站住！”雲月瑤喊起來。

  “宇文風行，你告訴我，幻月是不是你們殺的，你們為什麽要殺她？”她喊得氣竭，倒在床上大口喘氣。

  宇文風行見她戳穿了真相，便不再跟她偽裝。

  厭惡地打量她：“是又如何？一個丫環，本殿下還殺不得了？瑤兒，你乖乖養身體，別再胡思亂想。不就是一個丫環嗎？只要你想要，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一千個，我也能給你。”

  “風行哥哥，你別走，你幫幫瑤兒好不好？你讓別的女人懷上孩子行嗎？對，就讓藍相思去懷，然後去放藍相思的血，這樣，就能救瑤兒了，瑤兒就不用死了。”雲月瑤一改剛才的態度，低聲下氣地哀求。

  “要怪就怪你是雲家的女兒吧！”宇文風行見她什麽都知道了，一轉頭，決絕地走了。

  ……

  今晚，宇文風行歇在了藍相思這邊。藍相思看著他虛弱又蒼白的臉，問道：“行哥哥，你這是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我幫你叫太醫吧？”

  “不用。”他握住藍相思的手。

  “相思，我就是過來陪你坐一會。”

  他擁著美人，忍不住心猿意馬，想乾點什麽。可他的某處，就像是沉睡了一樣，看到什麽樣的女人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