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人,很多人不怕死,但是其中肯定不包括梟智。
可梟智身邊有一個人,她不怕死,不,應該是說,她不相信自己會死,那就是馬纓。
倉啷聲傳出,長劍出鞘,直指楚擎眉心。
福三反應很快,一把將楚擎護到了身後,千機出現在了手中。
挽弓拉弦之聲傳來,禁衛抽出了長刀,童歸一聲令下後連忙將昌賢“抱”到身後。
“這裡,是邊關。”馬纓滿面冷笑:“姓楚的,你以為搬出長輩的名頭,老娘就會怕你麽,邊軍,就會怕你嗎。”
楚擎都被氣笑了。
搬出長輩的名頭?
如果沒你爹,你算個什麽東西!
“纓妹,不可!”梟智嚇了一跳,趕緊將馬纓手中的長劍奪了下來。
別說真傷著人,就是拿這劍對著別人,都是死罪。
事實還真是如此,昌賢剛剛找好角度,只要他站在長劍面前,就可以治馬纓一個大不敬之罪,用劍對著天潢貴胄,基本上就可以和全家一起報團領湯喝了。
不少箭矢對準了馬纓,她身後的驍騎營軍伍也齊齊護在她的身旁。
“神氣什麽。”馬纓嬌斥道:“來了邊軍,不遵守規矩,搬出長輩的名頭,呸,誰會怕你們。”
楚擎凝望著馬纓,都懶得一般見識。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這樣的女人,他見多了。
很多家境殷實的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整日覺得她很厲害,她老爹他老娘很厲害,天老大,她老爹老二,她老三。
其實這種情況,並不能全怪這個女人,主要原因還是家庭環境的事,說的再直白點,就是她老爹的事。
老爹天天和閨女吹牛B,你爹我在外面多厲害多厲害,誰都不怕,誰也不敢得罪自己如何如何的。
其實這很正常,無傷大雅的事,哪個老爹不希望自己在閨女眼裡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
殊不知,這種長時間的灌輸和潛移默化,導致閨女真將老爹當成超人了。
事實上,馬纓就是這種情況。
馬如敬也經常和她吹牛B,在邊關這地界,他這邊關大帥就是土皇帝,對外宣稱實際上只有七萬左右的邊軍,都歸他管,在邊關,他閨女可以橫著走,天子都要仰仗他為昌朝把守邊關,這也導致了馬纓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楚擎對馬如敬是越來越失望的,閨女都敢這麽膽大包天,當爹的可想而知。
馬纓一副不怕死的模樣衝著楚擎喊了了一句後,又轉頭看向梟智,面色很是鄙夷。
“還說你幫我教訓教訓這群膽大妄為之輩,原來你也是個軟腳蝦,丟人現眼。”
一聽這話,梟智頓時面紅耳赤,又羞又怒。
“誰說我怕他們了。”梟智色內厲荏的叫道:“我是怕連累其他人,他們…他們…”
“我們怎麽的?”
楚擎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剛剛梟智這一聲“纓妹”,叫的很是肉麻,和特麽舔狗似的。
一咬牙,梟智叫道:“這裡是邊關,馬帥說了算!”
“馬帥多你娘個蛋!”福三大罵道:“邊關離京遠,不歸朝廷管,還是你他娘想造反。”
馬纓柳眉倒豎:“你膽敢辱罵我爹,我爹是邊關大帥!”
“大帥又怎麽樣,是無人可取代,還是見了王爺不跪拜,快,快快,給你爹叫來,看他多厲害。”
“你,你好大的膽子。”
“老子好大的膽子?”福三冷笑連連:“《女誡》有言,陰陽不同性,陽以剛為德,而陰以柔為用,男女品行相異,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看你這模樣,舞刀弄棒,橫行無忌,非男似男,再看這個梟智,像男似女,聽了我家少爺和幾位公子的名號,嚇的都快尿了褲子,呸,邊軍,你們算什麽邊軍。”
“你…你…你…”
讓三哥一頓連擊輸出的馬纓,指著福三,都快腦溢血了。
旁邊的楚擎都驚著了,《女誡》裡面,還教RAP和押韻了?
原本還有些慫了的梟智,見到心儀已久的馬纓被如此羞辱,徹底喪失了理智,再次拔出了長劍,然後,毫無意外的被福三一腳踹在腹部。
這一腳,如同吹響了戰鬥的號角,一支支利箭射在了梟、馬二人身後軍伍的腳下,軍伍一個愣神,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拔出兵器,肖軼已經動了,如同虎入羊群,連出三拳,都帶上殘影了,拳拳面門,一拳輪到一個。
肖軼打人,是想救人。
早就迫不及待的付家二兄弟等半天了,第一時間合體,瘋狗王八拳殺入中間,敵友不分,連肖軼都要避其鋒芒。
田海龍一咬牙,抽出長刀,刀背對敵,連劈帶砍,本來就心有猶豫的軍卒們瞬間被解決掉了大半,再次一個愣神,付家兩兄弟瘋狗王八拳的無差別攻擊已經襲來。
要麽說邊軍都是狠人,也不動彈了,乾脆一閉眼,讓付家兩兄弟生生掄倒。
軍伍們也不傻,知道這滿院子的人,誰都得罪不起,他們不怕死,但是怕連累其他邊軍兄弟。
陶少章也閉上了眼睛,舉起拳頭就要衝,楚擎眼疾手快,一腳給陶少章踹出一米多遠。
陶大少睜開眼睛了,大罵道:“誰,是誰偷襲本官!”
田海龍估計是憋了好幾年的氣了,眼看被福三踹了一腳的梟智想要起身,對著後腦杓就是勢大力沉的一腳。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怒火衝昏了頭腦的梟智,被田海龍直接乾後腦杓上進入強迫冷靜的狀態,也就是昏迷,而軍伍們,則是根本不想動手,心裡知道好歹。
但是還有一個被怒火衝昏頭腦的人,她想動手,她就是馬纓。
沒有人願意打女人,不是怕她爹,而是真不願意打一個女子。
可正是因為沒人搭理她,馬纓揮劍便刺向了楚擎。
福三一拉一扯,化解了危機。
拉的是楚擎,給楚擎拉開了,避開了劍鋒。
扯的是馬纓,扯在她的鷹頭盔上。
盔甲掉在地上,馬纓如雲一般的黑發散落在了腰間。
剛要再次搶攻的馬纓略微一慌神,就是這一慌神,救了她的命,如果她再攻向楚擎,絕對會被數支利箭穿心。
就在這一刻,福三沒出手,而是用嘴,化解了危機。
“大家快看,這娘們是個禿瓢,哈哈哈,愣著幹什麽,大家快笑話她啊。”
楚擎等人沒反應過來,但是一直很給三哥面子的探馬和禁衛們,哈哈大笑,笑的那叫一個浮誇,他們根本不知道三哥是什麽意思,但是,笑就對了。
馬纓如遭雷擊,下意識的迅速捂住後腦杓。
福三捧腹大笑,表情十分到位。
“哈哈哈哈,禿瓢,是禿瓢,哈哈哈哈。”
不得不說,滿院子數十號人加起來都沒福三更了解女人,福三不但對男人狠,對女人更狠,往往都是一招製敵,就這一句話,外加刺耳的笑聲,造成了成噸成噸的傷害。
馬纓再次陷入巨大的恐慌與無助,愣了那麽一兩秒,“哇”的一聲,痛哭出聲,扔掉長劍,捂著後腦杓,直接跑了。
福三見人跑了,不笑了,看向楚擎。
“活捉舔狗一隻!”楚擎一指地上暈倒過去的梟智,大手一揮:“圈踢他,往死裡踢!”
眾人一擁而上。
“田海龍!”
楚擎吼一聲,田海龍趕緊回道:“末將在。”
“剛才,是誰先動的手。”
“馬纓!”
“賓果。”楚擎打了個響指。
馬如敬,少爺我可算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