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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是個坑》第一卷_第127章  泰山崩,不改色
  每個男人年輕的時候都有個武俠夢,高來高去,飛簷走壁,禦劍而行,金槍不倒。

  楚擎是男人,同樣也有。

  只是隨著年齡的不斷成長和閱歷的增加,主要是九年義務教育他沒怎麽逃過課,所以知道這些都是扯淡。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但是這個無限指的是大腦或是精神層次的,和肉體無關。

  所以即便來到了個古代,楚擎依舊對這種事不感興趣,準確的說,是認為武俠小說中的“高手”根本不存在的。

  可現在,楚擎動搖了。

  剛剛在“借貸公司”的後院打眼一掃,躺著七八個人,加上福三撂倒的兩個人,這也就是說,陳言去的時候至少面對八人以上,甚至是十人。

  就陳言臉上那傷,都沒溜冰場的熊孩子摔了一跤嚴重。

  可問題是,陳言這種偏瘦弱的體格,是怎麽放倒那麽多人的?

  難道武俠小說中的高手,真的存在?
  不懂就問,楚擎身邊就有個“磚家”。

  根據福三這位磚家的解釋,那就是靠著血勇,沒什麽不可能。

  “血勇?”楚擎陷入了沉思。

  “是啊少爺,邊軍的熊羆之士,卸了刀,鬥十幾個普通人不在話下。”

  楚擎呵呵一樂,覺得自己還是找個超市去門口先搖明白在研究找個問題吧。

  他不是不知道血勇是什麽意思,就是急眼了唄,可再急眼,只是精神上的,不是肉體上的,除了卡卡羅特,沒聽說過誰一急眼就能改變肌肉記憶和突破身體極限啊。

  普通人,別說放倒八個人,就是用盡力氣揮八拳都容易臉色發白喘不上來氣。

  “是你的話,你能放倒八個人嗎?”

  福三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能啊。”

  “真的假的?”

  “真的。”

  這話楚擎倒是信,福三殺過人的,可問題是那是陳言,文臣,走路都慢悠悠的,長的也和個受氣包似的。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回到了府中,最終楚擎覺得可能真是靠“血勇”吧,這種新聞他以前看過,誰誰誰發瘋了,一群人嚇的抱頭鼠竄,除此之外,也有過一個母親為救孩子抬起汽車前半截車身的先例。

  回到府中,楚擎也就不去想這件事了。

  早睡早起這個好習慣的益處很多,就比如不用去考慮夜間娛樂活動,沾床就睡。

  如往常一般,第二日起床,洗漱,吃早飯的過程中和老爹吹了會牛B,隨即父子二人一起離府,一個去上朝,一個去戶部衙署。

  期間楚擎還問了一下拜帖的事,楚文盛也鬧不清楚這些人遞拜帖做什麽,置之不理。

  到了衙署,點卯,楚擎站在最後面,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陳言。

  這家夥眉角上的傷痕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往那一站,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

  楚擎暗暗決定,以後還是少刺激陳言了,萬一哪天再一急眼暴起削他一頓。

  點完了卯,楚擎回到班房,陳言緊隨其後。

  楚擎沒敢坐,有些猶豫,要不要等老衛回來的時候商量商量換個班房,他有點不太想和陳言共處一室。

  “陳哥。”楚擎滿臉堆笑的給陳言倒了杯茶:“早上好。”

  陳言哭笑不得:“你又要借錢?”

  楚擎:“…”

  房門被推開,一個衙役走了進來,面色焦急:“陳大人,京兆府來了武卒和差役,還帶著鐵鐐,說要尋您。”

  楚擎面色大變,陳言卻是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轉過身:“帶了鐵鐐?”

  “是,十二人,還拿著水火棍。”衙役一臉憂容:“您莫不是…貪了人命官司?”

  楚擎脫口問道:“死人了?”

  “未說,可差役四人,武卒八人,鐵鐐,水火棍,這分明是捉拿沾了人命的案犯呐。”

  陳言站起身,衝著楚擎微微搖了搖頭:“楚教習莫慌,應是誤會。”

  楚擎沒吭聲。

  昨天剛揍了人,今天一大早京兆府就來拿人,怎麽可能是誤會。

  陳言倒是不慌不忙,跟著衙役走了出去,楚擎跟在後面。

  到了衙署外面,如衙役所說,八個穿著黑色差服的武卒守在兩側,腰間佩刀,其中二人手上拎著鐐銬,四個京兆府差役則是拿著水火棍,十二人,嚴陣以待。

  要知道昌京是一國中樞,“安保”方面極為嚴密,分為京衛、武卒與差役。

  差役是沒有品級的,隸屬於京兆府,出入坊間經常打交道的都是些三教九流和百姓,出入的地方也多是北市以及東、西二城區。

  而武卒人數比較少,雖然也歸京兆府管轄,但是隻巡視達官貴人聚集的南市,不靠近皇宮。

  其次則是京衛了,一共八個大營,四個在城內,四個在城外,輪流換防,負責拱衛京城,城內四營之中有一營常駐皇宮外側,衛戍皇宮,剩下三個大營,其中兩支守四門,還有一支人數偏少,駐扎在京兆府後方。

  京衛很少出入在城內,所以維持治安的都是武卒和差役,大理寺和刑部拿人,也不會動用京衛,他們沒這個權利,所以一般不是天子或者尚書省親自交代的話,抓人拿人都是武卒或是差役。

  小偷小摸,都是京兆府差役負責。

  一旦武卒參與了,那就是命案,甚至是大案要案。

  不過即便是武卒參與,也都是在坊間,從未有過這種情況,直接跑到六部衙署中拿人。

  “敢問這位可是陳大人?”差役之中走出一人,精瘦,拎著鐐銬,冷聲道:“卑職司兵參軍李尋楠,奉命帶了狀令文書。”

  一語落畢,李尋楠抖開一張黃紙,一排字,從右至左,每排四字,案犯陳言,戶部主事,行凶北市,捉拿歸案,左下角是個大印,蓋在京兆府尹四個上面。

  陳言定睛看了眼,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隨即笑道:“你們捉拿陳言,與我陳尚語有何乾系。”

  楚擎咧著嘴。

  都他媽啥時候了還擱這抖小機靈呢?

  尚語是陳言的字…

  李尋楠後退一步,冷哼道:“拿下!”

  八名武卒迅速成扇形圍住了陳言,右手摁住刀柄。

  陳言拱了拱手:“可否容本官與同僚交代一番。”

  李尋楠微微點頭:“就在此處!”

  “好。”

  陳言側身,對著身後的楚擎悄聲道:“李尋楠,楠木之楠,李家第七代,皆帶五命木字。”

  楚擎微微一愣,沒聽懂。

  陳言繼續道:“昨日我未下狠手,斷然不會出人命。”

  楚擎點了點頭,那些挨揍的人他見到了,雖然傷的挺嚴重,但是決然不可能出人命。

  “京兆府差役與武卒在六部拿人,於情不合,於理不合,此事,處處怪異,一會,你去尋少章,將此事告知他,警告少章,出行時,多帶隨從,你亦是如此,可是懂了?”

  楚擎搖了搖頭:“沒懂。”

  非但沒懂陳言說的是什麽意思,楚擎還突然發覺陳言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的話不對勁,而是那種泰然處之八風不動的模樣。

  不錯,陳言表現的太過鎮定了,至始至終臉上都沒流露出任何慌亂的神情,那種泰山崩於眼前面不改色的鎮定勁兒,即便是楚擎都暗暗折服。

  這一刻,陳言在他眼中固有的印象漸漸模糊。

  結果沒等楚擎再開口詳細追問的時候,陳言已經轉過了身,隨即,清了清嗓子,乾咳兩聲。

  眼看著差役走上了台階,陳言突然張嘴,聲嘶力竭,一把扯開了官袍的前襟順手給攏辮打散。

  “哎呀,京兆府要栽贓,栽贓本官,抓人啦,打人啦,有人汙蔑本官,戶部各位大人快來救下官,哎呀殺人啦殺人啦。”

  楚擎目瞪口呆,在他和同樣懵逼的京兆府差役們的注視下,陳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來回打滾,哭爹喊娘的叫嚷著。

  京兆府的人馬懵了,戶部守門的倆衙役也懵了,就連站在遠處暗暗擔憂的福三也懵了。

  就在大家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戶部衙署中衝出了十多個官員。

  一個老頭定睛一看,破口大罵:“好狗膽,京兆府竟敢來戶部衙署鬧事!”

  這一開口,戶部官員齊齊叫罵出聲,然後,所有人都跑出來了,反倒是給十二個京兆府人馬圍了起來,甭管是年老的還是年少的,吐沫星子都噴了老遠。

  京中官場鄙視鏈就是如此,京兆府就是個背鍋的衙門,六部衙署根本看不上他們。

  陳言…依舊在滿地打滾,灰頭土臉,那叫一個“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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