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明白了。
怪不得千騎營在曲明通這裡找不到突破口,因為罪名不夠大,正是因為罪名不夠大事卻鬧的挺大,所以得移交刑部,而移交刑部,自然是很多手段用不上了。
千騎營甘心,楚擎可不甘心。
“姓曲的。”楚擎拿出了腰牌,在鐵欄前晃了晃:“看看這是什麽?”
曲明通眯著眼睛望了過去:“這是…”
“天子親自賜予我的金牌小密探腰牌,你可知刑部和大理寺定罪不過是走個過場,真正決定你生死的是本官!”
楚擎趕緊將腰牌收了回去,深怕對方看清楚了。
其實這腰牌後面是有一排小字的,京.千騎營.小旗.率.禦等一些楚擎根本不知道什麽意思的小字。
曲明通表情大變:“楚公子可決我生死?”
“不錯。”楚擎盡量擺出一副自以為很威嚴的模樣:“其實楚府大少爺,只是我偽裝的身份罷了。”
“楚文盛不是你親爹?”
“當然不…不是,什麽玩意不是我親爹。”
“可楚公子不是說…”
“本官是說我看似是楚府大少爺工部左侍郎楚文盛的兒子的,可實際上,我是…”楚擎差點沒給自己繞進去:“實際上我就是楚文盛的兒子,當然,我還有個身份,你可知曉?”
曲明通猛點著頭:“知曉,知曉知曉,戶部不入流的署丞。”
“不錯,我正是…”楚擎又愣住了,發現不對勁,隨即馬上改口道:“除了署丞,我還有第三個身份。”
“楚公子是?”
“昌京最高人民…昌京最高檢察…也不是,昌京最高…對,昌京最高京長,沒錯,我就是楚京長,代號黑貓。”楚擎清了清嗓子:“現在,本黑貓京…本京長開始審訊你,問你什麽就說什麽知道嗎。”
畢竟是文臣,曲明通面帶狐疑:“可按昌律,若是審訊老夫,不需刑部刑判在場麽?”
“不需要。”楚擎一指福三:“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大昌朝昌京最高人民檢察院福察察。”
曲明通瞅了眼福三,狐疑之色更濃。
楚擎裝模作樣的從身後的石凳上取了可以記錄供狀的紙筆:“犯罪嫌疑人曲明通,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明白了嗎。”
曲明通搖了搖頭:“不明白。”
楚擎一腳踹在了鐵欄上:“你特麽的事怎麽這麽多,說明白。”
曲明通嚇了一跳:“明白,老夫明白。”
“我記錄一下,是你自己說不需要綠屍的,到時候見了法棺…不是,是你自己說不需要刑部刑判在場的,到時候見了大理寺的人,可得說清楚,懂了吧。”
“楚公子,老夫…不是很懂。”
“不懂沒事,一會福察察會和你解釋的。”
曲明通看向福三,福三呲牙一笑:“不老實問什麽答什麽,老子…本察察挑了你的腳筋!”
曲明通嚇的夠嗆,就福三那尊榮,這番話說出來一點都像是威脅,更像是闡述一個事實。
楚擎將紙筆交給福三:“我說,他答,福查查你記。”
“小的知…本察察知曉。”
“犯罪嫌疑人曲明通,本京長問你,你和李家…”
福三打斷道:“少…楚大人,犯罪的犯字怎麽寫?”
“一個貝加個反字。”
“哦,想起來了。”
楚擎:“犯罪嫌疑人曲明通,本…”
福三:“楚大人,貝字怎麽寫?”
楚擎:“麻煩您上一邊呆著去吧。”
福三:“麻的麻字…”
這次輪到曲明通小心翼翼的打斷了:“楚公子,為何本官,本官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京中還有京長和檢察這兩處衙署?”
“靠!”楚擎掏出鑰匙直接打開了牢房門,衝著福三打了個響指:“揍!”
福三就等這句話呢,直接衝了進去,一腿將曲明通踹翻在地,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楚擎趕緊跑到門口叫地牢的鐵門給合上。
剛剛陳言說了,問可以,但是不要動粗,到時候還要把人移交給刑部。
楚擎不是不在乎陳言所說的話,而是他可以無比的確定,曲家肯定還做了別的事,就不說給李家當狗,貪贓枉法這種事肯定沒少乾,走正規程序是問不出來了,不如冒險來硬的,只要能掌握鐵證,重量級的鐵證,打就打了,到時候千騎營可以繼續關押,誰鳥刑部。
牢房之中慘叫連連,楚擎充耳不聞。
《昌律》雖然不完善,可畢竟是律法,法典,保護著每一個昌朝人應享有的權利。
楚擎對《昌律》原本是敬畏的,哪怕他是官二代,哪怕是文臣,他去敬畏,也希望所有昌朝人去敬畏。
可他去皇宮溜達一圈後,想通了。
昌律,去他奶奶的腿吧,還昌律,昌個蛋的律,真要是昌律好使,他能被關天牢裡,黃老四能天天嚇唬他,還差點給太子陪葬?
連最應該維護昌律的那群王八蛋都不把昌律當回事,楚擎作為苦主,自然是更加的嗤之以鼻了。
一個千騎營的探馬走到了門口:“楚公子,怎地聽到了慘叫聲?”
“福三便秘了。”楚擎拿出小旗的腰牌晃了晃。
探馬看都沒看牢房內的情況,嘿嘿一樂,說了聲“楚公子辛勞”就走了。
楚擎翻了個白眼,福三便秘我辛勞個屁。
千騎營衙署不大,楚擎早就混了個臉熟了,和陳言又是沒大沒小的,大家都看在眼裡,加上二皇子天天“杵屍杵屍”的叫,雖然不知道杵屍是什麽意思,但是看出來昌賢挺尊敬楚擎的,總之這樣那樣的原因,這些探馬對於楚擎也挺恭敬,不該操心的不會去亂問。
慘叫聲停止了,楚擎回到了牢房之中,居高臨下的望著滿面鮮血的曲明通。
“曲胖子,本少爺做事說話歷來粗直,從不軟踏踏的拐彎抹角,直接告訴我,關於李府的事,尤其是李府二少爺李林的事,說了,本官饒你狗命。”
“果…果然是因李家。”
眼睛都被鮮血模糊的曲明通再不複剛剛那般哀求的模樣,吐了口血痰:“呸,本官若是說了李府暗中支持吳王之事,反倒會死路一條,你以為本官傻了不成。”
楚擎傻眼了。
我…也沒問吳王這事啊。
福三一腳踹在了曲明通的肋骨上:“還敢嘴硬!”
“打吧,就算打死本官…”曲明通咬著牙低吼道:“打死本官,本官也不會告知你們李府在蕭縣私收軍備之事!
楚擎:“…”
“還他娘的敢嘴硬!”福三氣壞了,騎在曲明通身上又是一頓大逼兜子。
挨著揍的曲明通心一橫,徹底不怕了,捂著臉大叫道:“有本事就打死本官,本官非但不會出賣李府,更不會出賣禮部左侍郎周大人,吳王的人,本官一個都不會出賣的,哈哈哈,你們打吧,有本事就打死老夫!”
楚擎一把拉住了福三,極為認真的問道:“咱大昌朝的官員…除了科舉,有智商測評這說法麽?”
曲明通吐出了一顆後槽牙,冷笑連連:“怎地不打了,是不是怕了,是不是怕打死了本官,吳王藏在京中的死士會給本官報仇!”
這也就是吳王不在場,要是在場的話,肯定會跪地上求曲明通,曲爹,您別說了,求求您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