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道人…額,趙寶蛋,趙寶蛋不知道什麽叫社死,但是他現在體會了一把何為社死。
自詡世外高人,分析天下大勢,篤定中州大亂,一口一個蒼生,一口一個天下,最後…大家發現他叫趙寶蛋。
如果問還能有什麽事比這個更尷尬的話,有,那就是來個小崽子,讓他趕緊去打工,把欠的錢還了。
氣氛很尷尬,至少對風道人來說是這樣的。
楚擎最喜歡看別人尷尬了,連忙對探馬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快笑…不是,還不快給那孩子帶進來,別一會等著急了。”
風道人紅著老臉:“不用,老道這就離開。”
陶若琳:“急著去解救天下蒼生麽?”
福三:“你先解救解救那客棧掌櫃的吧。”
楚擎哈哈大笑。
風道人又羞又怒,想直接走吧,人都已經丟了,不走吧,持續丟人。
就在風道人介乎於丟人以及更丟人的時候,孩子被探馬領進來了。
大家齊齊回頭望去,十歲左右,長的黑黑壯壯的,穿著布衣,虎頭虎腦。
這孩子氣呼呼的,見到風道人後,直接衝了過去,一腳踹在了風道人的小腿上。
“好哇,趙寶蛋,給小爺留在了客棧裡,你卻跑了,小爺打聽了一路才知你跑到這裡來了,還不快回去!”
原本還極為囂張的風道人,想躲不敢躲,紅著臉叫道:“都說了,在外人面前,叫師叔風道人,什麽寶蛋,那是俗名。”
一聽“師叔”二字,眾人了然,這小子也是三道隱門的弟子。
楚擎剛要開口,陶若琳卻拉住了他,打了個眼色。
黑壯小子又狠狠照著風道人的小腿踢了一腳,回過頭,笑嘻嘻的施了一禮。
“諸位大人,小道的師叔腦子不靈光,癡傻了,整日叫著亂世、蒼生等胡話,諸位大人海涵。”
江月生好奇的問道:“你也是三道隱門的門人?”
“是,三道隱門外門弟子,大人莫怪。”黑壯小子滿面歉意:“寶蛋師叔練武練的傻了,總是以風道人自稱,諸位大人見笑了。”
說完後,他還拉著風道人的手臂:“愣著作甚,還不賠罪,小爺帶你回去,午後去做工,賺些回山門的路上花銷。”
“可…”
黑壯小子又狠狠給了風道人一腳,後者不吭聲了,老臉通紅。
陶若琳笑吟吟的開了口:“你叫什麽?”
“小道賀季真。”賀季真小臉一紅,略顯靦腆:“這位姐姐,您真美,您也是官兒嗎?”
明明是讚美的話,陶若琳卻突然變臉,冷笑連連:“小子,在老娘面前演戲?”
一群人面面相覷,演戲,什麽意思?
唯獨三哥流露出了智慧的小眼神,看著賀季真,冷笑無聲。
賀季真一臉黑白甜的表情:“小道不知姐姐為何發怒?”
“是麽。”陶若琳目光如刀:“想來,你是怕趙寶蛋深陷千騎營,無法…”
風道人大叫:“老道叫風道人。”
“抱歉。”陶若琳歉意一笑:“是本姑娘口誤,寶蛋兒道人莫要動怒。”
“你…”風道人咬著牙,這是他最後的倔強:“寶蛋便寶蛋,莫要在後面加個兒!”
“好,寶蛋兒真人。”
風道人低下頭,徹底放棄了。
楚擎也終於反應過來了,看向賀季真,哭笑不得:“你怕寶蛋兒死我千騎營裡,才跑來做戲,對不對?”
見到被識破,賀季真嘿嘿一笑,嬉皮笑臉的說道:“風師叔昨夜從你這千騎營走脫後,又折了回來,小道等到了現在,心有掛念,這才尋了來,這位大人,想必就是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活畜…活出鐵骨錚錚忠肝義膽模樣的楚大人吧。”
楚擎點了點頭:“你特麽但凡反應再慢一點,我都開始讓人囊你了。”
“就憑你?”
楚擎:“…”
賀季真明明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負手而立,再無嬉皮笑臉的模樣,一種不符合年紀的氣質油然而現,目視著楚擎。
“你可知,我是誰?”
陶若琳神色微動:“三道隱門少門主?”
“不錯,風師叔尋你們,要這拓跋樂,給或不給,是你們的事,可風師叔,小爺卻是要帶走,想要動手,成。”賀季真森然一笑,指了指胸口:“朝這捅,殺了我,你等,你千騎營,必會被夷為平地,這院落中的所有人,能活過半年,算我三道隱門白白傳承至今。”
“不過是個江湖門派罷了。”昌賢冷笑道:“八千熊羆之士,蕩平你三道峰山門!”
賀季真滿面不屑之色:“就憑你?”
楚擎破口大罵:“你和他說話,盯著本官幹什麽?”
望著一大一小兩個道士,楚擎好奇的不得了,這三道隱門,究竟有什麽本事,敢這麽狂?
楚擎決定了,解決完這事馬上入宮,問問太上皇,這三道隱門到底怎麽回事,昨夜看黃老四的模樣,堂堂的天子,竟然面露忌憚之色。
不由得,楚擎對三道隱門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別的不說,就說這叫賀季真的小子,身子很壯,雖然青澀,可一派老成,實際年齡應該比看起來小一些,其他孩子在這個歲數,身處千騎營之中,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再看著賀季真,面無懼色,還能口出狂言,也不知是真有裝的實力,還是純粹就是裝。
賀季真還是瞅著楚擎,朗聲道:“怎麽說,我風師叔,你放還是不放。”
“小老弟,你自己問問寶蛋兒,誰不讓他走了,是他自己不走。”
賀季真微微挑眉:“他向你們要那拓跋樂?”
“不錯。”
“你給是不給?”
“給又怎樣,不給又怎樣。”
“我隻問你,給,還是不給。”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更別提楚擎了,哼了一聲:“不給!”
“好!”
賀季真哈哈一笑,回頭看向風道人:“他說不給,聽到了沒有。”
風道人冷笑了一聲:“聽到了。”
“好,他既然不給…”賀季真一把拉住了風道人的袖子:“那咱們快走吧。”
“可那拓跋樂…”
“可個屁可,一個草原毛孩子罷了,怪不得其他三位師叔瞧你不起,你就不能爭口氣,尋個昌人做徒弟,真是丟人現眼。”
“可那卦象,就是拓跋一族統領草原啊。”
又是一腳踹在了風道人小腿上,賀季真滿面厲色:“你走是不走,若不走,我獨自回山門,讓我爹親自來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