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是做什麽的？”

  “就是這個，我特意帶來的，這個數字就是我來買它這個牌子的第幾位顧客，我是五，就是第五位買牌子的顧客，看這個數字很靠前，就是我是第一批照顧他生意的顧客。”

  “哦，這人好會做生意啊，讓你們有了一種我很特殊被優待的感覺，有好菜就先照顧你們，跟其他顧客就是不一樣。”

  “對。”

  不一會菜一道道就上來了，先上的是冷盤，清爽的野菜，還有涼拌鹵牛肉。

  看似沒什麽稀奇的菜色，也沒那麽金貴，不過味道真的是一絕。

  一道野菜林寧這樣的苦孩子哪可能不知道是啥味呢，但人家涼拌的野菜就是很清爽，鮮嫩可口，保留了野菜清爽清新的口味，突出了春日裡的鮮嫩二字。

  林寧品嘗後微微點頭，眯著眼笑了。

  “怎麽樣不錯吧。”

  “不錯，提起我的興趣了。”

  又嘗了一口牛肉，鹵的味道很好，不會奪了牛肉的鮮香味，也不會讓鹵料搶味道，火候味道把控得特別好，牛肉切得薄如紙，不用蘸料，就吃得停不下嘴，這功底相當扎實。

  緊接著熱菜就上來了，雞裡蹦，這可是禦膳名菜，是用青蝦和小雞肉烹炒的鮮甜名菜，要求是鮮香脆嫩，特別講究火候和手藝。

  又上了一道黃燜魚翅，也是名菜，是以乾鮑魚為原料，經過六個時辰以上的文火悶燉雞湯形成的美食。

  “哇，這個湯好好喝，好鮮美。真是好手藝，絕了。”

  “來得不虧吧。”

  “是不是很貴啊。”

  林寧有點擔心太貴了。

  “沒事，也不是日日來，吃得起。”

  “那我們下次帶爹娘和爺爺他們一起來吧，或者過年時提前預定，全家一起來嘗嘗，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麽。”

  “好呀，回頭我問問老板過年時多時關門。咱全家訂上一桌。”

  簫澤對自家人並不小氣，但有好的先給媳婦和爹娘。

  “好呀，你也吃，真好喝。”

  林寧魚翅湯是真的好喝，宮廷禦廚的手藝沒得說。

  禦廚不好乾，不是手藝好就行的，禦膳做好到吃到貴人嘴裡是有流程和時間的，皇宮那麽大，太監要一路傳菜。

  掌握不好火候和時間就涼了，這還是小事，一般都有爐子可以加熱，但火候掌握不好，這菜就塌了，東西就軟了，壓根不好吃，不治你的罪才有鬼呢。

  故而這裡面的分寸技巧要掌握得特別精準才行，時間要把控好，甚至於連太監都要討好一下，萬不可耽誤，這道菜你快走兩步，不然就不好吃了。

  這道菜你可以稍微晚點上，貴人先吃這道菜和後吃這道菜都不一樣，先吃了重口味的，清淡的菜色吃了就沒味道了，這上菜也有講究的。

  你看林寧這桌先上來這兩道菜都是口味清淡，能吃出鮮香味道，並沒有麻辣的東西，麻辣菜刺激味蕾，吃了以後就品嘗不出清淡菜色的原汁原味了。

  緊接著又上了幾道菜，味道也非常好吃，都是依次漸進的方式，味道逐漸濃烈，最後用清淡的水果甜湯和小點心清口收尾，這頓飯才算結束，吃得非常舒服。

  “大人，吃得怎麽樣？”

  “非常好，您過年多時放假呀，我想著帶全家老小來您這吃個年夜飯，我媳婦說你的菜做得好，想帶家裡人一起來嘗您的手藝。”

  簫澤笑呵呵地跟小廚師詢問。

  說是小廚師，年歲和簫澤差不多大。

  “可以啊，您要是大年夜來，我給您提前準備上。”

  “大年二十九吧，我們提前慶祝，讓人家也回家吃個年夜飯呀。”

  “不礙事，我們都是初三以後才休息呢，過年一直都忙，多少年都習慣了。”

  以前在宮裡也是這個時候才能休息一下，沒有你挑的余地。

  “那就大年二十九吧，菜色你定，我爺爺奶奶口味清淡，可以吃微微辣，就是今兒這種程度的辣，再給我兒子準備一兩道小孩的吃食，周歲了。”

  “沒問題。”

  “那我把定金和飯錢一起給您，省得來回跑了。”

  簫澤一口氣就把錢都付了。

  年夜飯隻用付定金就行，到時候還要廚師給安排菜色，才能確定是多少錢。

  這桌菜可不便宜，一頓飯吃掉了十兩銀子，頂得上普通市民一年的錢了。

  不過他們也不常這樣，來品嘗個新鮮還是挺劃算的。

  告辭了廚師就準備回家了。

  “我頭回吃禦廚做的飯，真的不一樣哦。”

  “是不是覺得咱家酒樓好像還差點勁啊。”

  “有那麽一點感覺。”

  “傻瓜，不是一回事，咱家酒樓的師父也很厲害了，只是菜色地域不一樣，它這是宮廷的做派，他這菜可不便宜，酒樓不一定適用，還是你想的菜色更能流傳下去。”

  “酒樓是有要有招牌菜的，人家是禦廚，手裡的絕活多，可以搞這樣的花活，隨便哪樣菜都是拿手菜，所以不在乎有沒有招牌菜，但酒樓就必須要有個招牌菜了。”

  “咱家的招牌菜做得也是頂好的，現在已經很多人預定烤鴨了，陳皮鴨也要上了，師父說味道已經差不多了。”

  “那就好，其實我賺錢的目的是希望大家日子都能過得好。我是不是有點庸俗銅臭氣，一天到晚琢磨著賺錢。”

  林寧擔心簫澤這樣的文人會瞧不起她的行為。

  “胡說，虛偽的文人才會這樣想呢，窮日子誰過誰知道。

  別看有些文人嘴上說著清高，渾身上下吃喝花用一點也不貧困啊，還不是靠祖業或者家裡賺，難不成錢從天上掉下來，有好日子過誰願意餓肚子。”

  簫澤是過過苦日子的，自然是明白那份苦的。

  “只要你不嫌我庸俗就好。”

  “怎麽會，我吃過的苦我舍不得我兒子再吃，我如今這樣拚搏努力，不都為了那臭小子將來不用從底層苦苦掙扎麽。”

  簫澤如今越發沉穩睿智了，心智極為成熟果決。

  “澤郎，你成長得比我想的還要快，如今我要靠你保護我了，我覺得我沒有以前那麽堅硬了。”

  林寧也感受到自己的變化，性情沒有那麽冷硬，人也愛笑，願意玩些閑雜愛好了，人也溫和了不少。

  “我希望你快樂悠閑自在，我想給你掙鳳冠霞帔，保護你和兒子一生無憂。”

  簫澤用頭抵著她的額頭，在馬車裡狹窄的空間裡流轉著濃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