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收拾好,府衙也是三進宅子,還挺大的。
林寧讓人只收拾正院和書房還有他們仆人兄弟住的房間,其他不住人的屋子不著急弄。
今天廚房不開火,來不及,林寧把府衙的所有奴才叫來了,就在院子裡。
“我是簫林氏,新來的知府簫大人的結發妻子,今兒叫大家來很簡單,想離開的可以走,不用贖身銀子,在我寫好的契約書上摁手印,我讓管家給大家辦理戶籍。
想留下的要經過考察,具體時間是多久由我說了算。
現在大家把名字和家眷的名字,家鄉是哪的都要說清楚,不得隱瞞,我會查清楚的。”
林寧給小鳳和玄明使了個眼色,小鳳開始記錄,玄明負責監督,看看這些仆人有沒有撒謊,對這個他可是很熟悉的,昆侖奴的培養可是非常殘酷的。
前任府衙留下的人不算少,而且還有兩個歌姬和小妾。
說是小妾其實是別人送的,沒錯,小妾是可以轉送買賣的,等同於牛馬,只有良民妾不能賣。
仆人都好說,至於這兩個歌姬一個小妾就有點麻煩了,小鳳私底下問了一下,已經轉過兩手了,府衙是第三手了。
林寧瞪大了眼珠子咂舌,這口味有點重。
玄明露出一抹微笑,“這很正常的,我在營地裡見過這樣的罪奴,長得好會被單獨培養起來,尤其是大家小姐清白之軀的罪奴,最得重視,能賣個好價錢。”
這就是為什麽獲罪的家眷很難跑掉的緣故,長相氣質全都不一樣,人牙子和守衛的士兵都有一雙利眼。
常年乾這個,有監守自盜,但絕對不能看到。
“這三個人有點麻煩,等相公回來我問問他吧。”
“等我回來問什麽呀?”
簫澤回來了,他也在前頭衙門忙乎著,剛接手工作,千頭萬緒,忙得厲害。
“府衙還給你留了個大禮包。”
“什麽玩意?”
簫澤本能皺眉,掉餡餅準是陷阱,肯定沒好事。
“兩個歌姬還有一個小妾,長得可帶勁了。”
林寧眨巴眼,一臉興奮的表情,玄明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像是憋著笑。
簫澤擰著眉頭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子,“想看我笑話是不是,我挑食挑得厲害,我不吃狗屎。”
林寧也捂著嘴笑得不行。
“那這三人你說怎辦?”
“問問願不願意走,願意走的多給點銀子打發了就是了,要船也可以幫忙安排。”
“那要不走呢?”
“不走就發賣了。”
簫澤白她一眼。
“我打算把原先的人全都遣散了,頂多留一兩個小丫頭了解一下本地情況。”
“嗯,管家留下。”
“能信得過麽?”
“試試再說,賣身契留著,不怕他作妖。”
“行吧。”
夫妻倆商議好事情就各自去忙乎了,林寧讓人去外面買的飯菜,明兒廚房才能拾掇好呢。
簫澤吃了一口就去書房接著忙乎去了,帶回來很多卷宗要看,要深入了解本地情況,才能確定從哪下手。
林家兄弟也去外面忙去了,要去打聽買個小主子,不必很大,自家夠吃喝就行。
林寧讓帶上那個管家,他是本地人,府衙可能也不信任他,走的時候也沒帶他,但他全家都是本地的。
“王管家,我需要買個田莊自家吃用,您幫我找個底細乾淨的,還有最好在府衙周圍買個院子,我有用。”
“是。”
管家很想留下,他不想走,知道都不信任他,可他也沒有背叛過上屆府衙,不然早死了。
林家兄弟這次來,據說簫澤還給了其他任務,就是開辟新的船運航道,因為他是知府,手裡有鹽引,和船引。
也需要收取來往船隻的稅錢,這些一部分上繳國庫,一部分留給在這裡根治很多年的幕後老派人物,另外最後一部分留在府衙作為府衙自己的營收,例如發水災後的賑災,修建河堤等等,府衙有自己必要的支出和任務。
簫澤不能經商,但林家人可以呀,船運也不屬於經商一類,屬於苦力一類的,允許農戶乾,交稅就行。
杭州的船運最大的是長公主的碼頭,這是皇帝疼閨女,親自賜給她的零花錢。
他來杭州也有其他任務,發展林家船運是順帶的了,可以沾點光。
事情很多,任務也很重,千頭萬緒夫妻倆忙到倒頭沾著枕頭就著。
林家兄弟在管家的幫襯下,花了幾天時間買到了一個不太好的農莊,二百畝地的下等田的莊子,夠吃喝是真的,離得還挺遠,都遠離杭州城了。
價格不算貴,但林寧很滿意,江南的田莊價格高,難買,要是那麽順利就買到好的,她肯定不要,指定背後有人故意送禮呢。
林家族兄回來了,“莊子不太好,產出就夠一家子吃飯的,多一點都沒有,但底細確實乾淨,幾乎沒人要,裡面破敗的厲害。我覺得應該和鹽商沒啥關系。”
“嗯,那就好,宅院買到了麽?”
“買到了,一個小院子,二進的,夠我們兄弟住了,也不用太大。”
“那就行,我讓人過去給你們拾掇一下,切記千萬不能把女人帶回家,這可是銷金窟。”
“是,你放心,來時家裡和族長都反覆交代敲打過,我們還有六叔跟著呢。”
這次來害怕林家兒郎穩不住,沒吃過鹽商的虧,六叔特意跟了過來,他以前跟族長跑過船,見過大風大浪和諸多手段,曾經也是個人物。
這次就是專門過來幫襯簫澤,多個臂膀辦事自然也不一樣了,有些事林寧壓根乾不了,但林家兄弟可以呀。
“我看過卷宗,前面幾任官員有被毒死,意外死的,還有被人誣陷下獄的,還有真的同流合汙下獄的,之前都是有名有手段的有前途的清官,加起來人數不少啊。”
“我聽族長說過,鹽商手段狠辣,他們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鹽是暴利。”
林家兄弟也是跑船了幾年的,有些經驗,心裡又警惕了一層。
“你們出門也要小心,吃喝入嘴的東西千萬要注意,不要喝醉,小心處處是陷阱,你們做船運一定要記得交稅,遵紀守法,過手簽字必須留底單,要在人前人後留後手。”
“是,你放心,我們記住了。”
“我給你們挑幾個做飯洗衣服的婆子老仆人,丫頭就不要了,容易惹事,老仆人多幾個倒不要緊。
你們不是官頂多是拉攏陷害來威脅我和簫澤,也不至於要你們的命。”
林寧再三叮囑,對鹽商要嚴防死守,提高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