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簫澤和爹娘說了一聲,領著林寧和村裡人一起坐車去縣城。
林寧穿的是很普通素淨的料子,並不是很貴,素面朝天沒有打扮。
嫁了人就不能再梳劉海了,不過村姑麽要求也不嚴格,她還是梳著厚重的劉海,遮擋了一部分容貌。
這幅身體的容貌真是拔尖的,實在是太惹眼了。
偏偏是個村姑身份,有權有勢的誰都可以欺負她,林寧也不敢打扮,盡量往土氣醜裡折騰一下,安全很重要。
簫澤拉著她的手扶著她上了板車,自己背上背簍。
“澤哥,你也帶媳婦進城啊。”
“嗯,嬸子好,我帶媳婦進城買些鹽巴和針線。”
“瞧你怪疼媳婦呢。”
嬸子們嘻嘻哈哈地調侃他倆,林寧羞紅著臉坐在一邊也不搭茬。
不一會到了縣城,大家挨個給了一個銅板,都是一個村的,拉人去城裡也不貴,一個銅板坐來回。
大家各自分手去買自己需要的東西,簫澤領著林寧先去書店。
“簫小哥來了。”
“掌櫃得好。”
“這是你媳婦?”
掌櫃看到林寧,眼裡劃過一絲驚豔的神色。
“嗯,是我媳婦,我前些日子成親了,這個是喜糖您別嫌棄嘗嘗吧,這是家裡讓我帶的一點表禮,謝謝您這些年這樣照顧我。”
簫澤還是得了林寧的提點,要把照顧過他的這些親朋好友,都帶點禮物謝謝人家,這是禮數。
“哎呦!我就愛吃這一口,那我不客氣了,咱都是自己人,以後有事您說話。”
“嗯,我想買點書。”
“好,您盡管挑,我算您便宜些。”
掌櫃也很高興,其實禮物也沒什麽貴重東西,但這心意讓人挺舒坦。
林寧也進屋去挑些書籍,除了自己看書之外,也打算買一些留給弟弟。
她是打算讓弟弟以後讀書走科舉路的,未來也算自己的腰杆子,這樣才有保障。
還買了一些上等顏料和筆墨還有宣紙,抄書也需要不少紙張。
黃紙也買了一些,打算回去送一些給馬燕。
簫澤也選了一些書準備帶回去看看,還有一些是別的士子中了舉人後,高價出售了自己的讀書筆記,也有參考價值。
寒門學子出頭不易,古人的書籍連注釋都沒有,乾巴巴地自己讀。
有人教導你理解其中的含義真的很難得,這就是家族的底蘊。
大家族自己的親人有功名,傳幫帶用心教導,出來的成績也不一樣,寒門只有自己一個人,出頭就要自己,功名的含金量價值也是很高的。
一共買了不少書,掌櫃得送了一大卷黃紙,這個是用來練字的。
告辭了掌櫃的,林寧微笑開口:“我回頭送一些黃紙給燕子。”
“看你小氣的,把那毛筆和墨錠也送兩根過去。”
“知道了。”
“我帶你去首飾鋪子看看。”
簫澤有心想給媳婦買個首飾表表心意。
“不去,我這張臉夠招搖的了,戴首飾我都不敢出門了,啥時候你得了狀元,興許我還能戴個首飾吧。”
以前是覺得自己長得不夠美羨慕大美女,可來到古代才知道美貌有時候也是禍事,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壓力。
“好吧,我一定努力讓你戴上好看的首飾。”
簫澤也無奈地歎口氣,自己還是太弱了,不然媳婦不至於連首飾都不敢戴。
“我們去買點肉回去吃吧,一大家子人都要吃飯,一個月當真花費不少呢。
我現在多少有點理解爺爺的偏心了,你得了功名,以後注定了還要花錢,二叔和三叔其實也為你犧牲了自己兒子的機會,所以爺爺才想著偏那頭一點吧。”
“嗯,其實我現在也能想明白了,這些日子給你弄院子,也花出去不少錢,我老算帳,我爹也和我說了很多,因為我天賦好,所以三叔放棄了讀書的機會。
其實我二叔三叔都讀過幾年書,因為天賦普通,而我太出彩,所以他們才放棄了機會,可能我爺爺也覺得對不住他們吧。”
簫澤成了親慢慢理解了當家人的不容易。
“你能想通就好。”
簫家和林家有本質的不同,林老太太是真的自私自利,不顧別人死活,把林寧母女挖幹了為止,而且極其惡毒的虐待毆打。
但簫老太太可沒乾過惡毒的事,頂多就是節省還有讓簫大嬸多乾點活罷了,辛苦是肯定的,但從沒虐待過,罵兩句是有的,舍不得多花錢是真,虐待從來沒有。
這一點在林寧看來,勉強可以原諒,反正也分家了,糾結過去也沒意義,婆婆願意為了兒子原諒,那就算了吧。
婆媳之間都有說不清的委屈,本來也不是親婆婆,偏自己兒媳婦不奇怪。
“小寧有你在我想通了很多事,多謝您肯嫁我這個窮小子,我不會辜負你的。”
“好呀,我可當真了。”
“嗯,你看我的吧。”
“走,我們去買點肉。你給兩個弟弟買筆墨了麽?”
“買了,我說到做到,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騙人,我會管到底的。”
簫澤是個言而有信重視承諾的人,古人對承諾極其看重,滿嘴放炮讓人瞧不起你。
到了肉攤上,林寧切了一大塊五花肉,這的人都愛肥肉,不愛瘦肉,主要是平時沒有油水。
農家人油水少,肥肉多還可以煉油,葷油可是好東西。
“把這塊板油都給我裝上。”
“好嘞,我搭您一塊骨頭。”
老板很痛快送了一根大骨頭,也沒肉了,不過回去可以熬湯。
“謝謝您了。”
“你買板油做啥,家裡還有油呢。”
“傻瓜,板油可以煉葷油,油渣弄點酸菜可以做一頓餃子吃,葷油能吃很久。
分了家,離開爹娘,他們的收入和生活水平會直線下降的,這也是我讓你幫襯兄弟的主要緣故。
說實在話,不能怪你爺爺偏心,家裡能賺錢的就是公爹,二叔和三叔都在地裡刨食,你得了功名可花錢也多,大房不能什麽好都佔了。
這些道理以前我也想不通,可搬出去自己過日子算帳,慢慢就明白了很多。
我不肯原諒我奶奶,是她對我們母女沒有人心,打我們還要花我們的錢,我生病怕我傳染他們,要把我轟出去等死。
這些我忘不了,可爺爺和奶奶從來沒乾過這樣的事。”
這一對比就有了很大區別,簫家的偏心可以容忍放過,算不上深仇大恨,可林奶奶和三叔做的事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