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安檸回過了神,木訥地搖了搖頭,喃喃低語,“一定不會的,一定不會。”
“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
“上藥。我替你上,還是你自己來?”
鬱聽白總感覺安檸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他也沒有去細究。
他隻想著快些將她的身體養好。
“我自己來。”
安檸此刻已經沒有心思跟鬱聽白吵架。
她失魂落魄地接過了他遞來的膏藥,聲音清冷似寒霜,“出去。”
“要我出去也可以。你必須乖乖上藥,三天內要是沒有好,你看著辦。”
“你在傷我的時候,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現在裝什麽好心?”
安檸本來不想懟他。
但見他又擺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模樣,瞬間來了火氣。
“安檸,如果我說昨天白天那次真的是因為尺寸問題,你信嗎?意思就是,可能換個女人,那樣的強度根本不會受傷。”
鬱聽白試著跟她解釋,卻不想越描越黑。
他話還沒有說完,安檸隨手抄起身後的枕頭,狠狠砸了過去,“你想換人就去換好了!以後別來找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我不是”
鬱聽白著急上火卻百口莫辯。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你就是!”
“我從來沒有想過其他女人,你不能這麽冤枉我。還有昨天晚上,你自己說的和霍西爵曖昧不清,還說他技術好,我能不氣?人在氣頭上,哪裡顧及到那麽多?我是真不知道你會不舒服,畢竟我一直都挺舒服的。”
鬱聽白說得相當實誠,他不太會用技巧哄女人。
基本是有什麽說什麽。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正如現在。
安檸見他一直在糾結霍西爵,甚至還有臉提自己的感受,氣得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疲憊地歎了口氣,倏然抬起頭,試圖跟他理性地溝通:“我覺得你應該等冷靜下來之後再仔細想一想,究竟有沒有愛過我?也許你從不曾愛過我,只是因為佔有欲在作祟。我不希望我們的這段婚姻一直處於稀裡糊塗的狀態,如果不愛,我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過我。”
“如果不愛,哪來的佔有欲?”
鬱聽白覺得安檸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犯了錯,他認。
但不代表她能這麽汙蔑他。
“可是你的佔有欲會嚴重傷害到我呀,我懷疑你連自己都沒有分清楚究竟是愛還是佔有欲。”
“我改。”
“我更願意相信狗改不了吃屎。”
“.”
這是鬱聽白二十四小時內第二次被罵狗。
他有些氣惱,可最後還是沉下了心,盡可能心平氣和地道:“立刻上藥,我一會兒來檢查。”
“我如果不上藥,你是不是又想暴打我一頓?”
安檸心裡清楚,他可能真的是因為關心她,才會跑來逼她吃飯上藥。
只是
他的方式永遠都是這麽難以接受。
明明是關心的話,出自他的口,就變了味兒。
“什麽叫又暴打一頓?這個‘又’字哪來的?”
鬱聽白單手扶額,心裡暗暗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能惹她生氣。
平常看著溫溫柔柔的。
真的發起火來,他都有點兒怕。
為了讓她發泄怒火。
鬱聽白索性湊到了她身前,不依不饒地道:“我給你一次動手的機會,使勁兒打。”
“我打你做什麽?”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使勁兒打我,二是.”
鬱聽白話說一半,深邃的眼眸往她身上一瞟,她便即刻會意,不住地往後縮著。
安檸隻猶豫了一秒。
就抻起拳頭朝著鬱聽白的眼眶狠狠地揮去一拳,“是你讓我打的。”
“用點力。”
鬱聽白不躲不閃,察覺到安檸還有所保留,索性將她摁在了床上,“我讓你打,你就用力打。別搞得成天跟我欺負你似的,給你機會打回去,你居然還不舍得打。一口一個渣男,結果你還不是對渣男愛不釋手?”
“我才沒有對你愛不釋手!”
安檸見他一直慫恿著她動手,一開始還有點兒放不開。
發現他真的不打算還手後。
這才痛痛快快地暴揍了他一頓。
十來分鍾過後。
鬱聽白原本帥氣的臉頰已經變得又青又腫。
鼻尖嘴角還掛著血跡,看起來狼狽至極。
盡管被打得挺狠。
他心裡倒是痛快了不少。
“消氣了?”
他側過頭,看向同樣倒在床上呼呼喘著大氣的安檸,溫柔地笑了笑。
如果這麽做真的能夠讓她消氣。
他很願意再被她暴打一頓。
“你走。”
安檸偏過了頭,依舊不肯理他。
其實鬱聽白一直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她並不是單純地在跟他慪氣。
她隻想搞清楚鬱聽白到底愛不愛她。
“一會兒記得上藥,不準再鬧絕食了。你可以生我的氣,但不要氣壞自己的身體。”
鬱聽白眷眷不舍地從床上坐起身。
他一點兒也不情願離開她。
可他能夠感覺到,安檸明顯有些嫌棄他。
安檸盯著鬱聽白離去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悄然關上了門扉。
她第一反應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脈。
發現一切如常,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不過眨眼的功夫。
她又一次戒備了起來。
一般來說,孕期六周前後,才有可能摸得出喜脈。
不論怎麽算,她就算是真懷上了,也不可能這麽快滿六周。
頂多三周到四周的樣子。
安檸緊擰著眉頭,又一次把鬱聽白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罵了個遍。
大部分時間他確實會戴套。
但事實上,他其實挺想要孩子的。
每次只要她不提。
他都會裝傻充愣推說自己忘記了。
這要是在平時,安檸還能心平氣和地接受這個孩子。
關鍵是她的精神壓力特別大。
她尚且沒辦法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綠苑。
這種情況下。
她自然是希望自己沒有懷上的
隔天早上。
安檸一改之前的萎靡,笑意盈盈地走進了二樓食堂。
冷靜了整整一夜。
她終於想清楚該怎麽面對鬱聽白。
其實吧。
他們之間的問題一直都是存在著的,短時間內估計很難解決。
她尋思著這個時候逼他做出決斷實在有點兒強人所難。
不如暫時將這段感情擱置一旁。
眼下最為關鍵的是,該怎麽逃出綠苑。
更何況,她還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懷沒懷上。
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全力養好身體,絕不能再出什麽意外或者閃失。
鬱聽白訝異地看向和他擦肩而過容光煥發的安檸,有些不敢置信地開了口:“早上好。”
安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搭理他。
而是端著餐盤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認認真真地吃起了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