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鬱聽白。
她總覺得鬱聽白還挺中用的。
怎麽會患有先天不育?
最為重要的是,他要是當真患了這病,她上回是怎麽懷上的?
安檸沒來由的有些心虛,連聲解釋道:“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綠過你。”
鬱聽白接過了體檢報告單,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先天不育”四個大字,突然有些懷疑人生。
他要是不育,她怎麽懷上的身孕?
直到發覺報告單開頭處赫然寫有“安振霆”的名字,才暗暗地松了口氣。
見安檸看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鄙夷,鬱聽白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臉,“想什麽呢?報告單上寫的是你爸的名字。”
“我爸?”
安檸眨了眨眼,連忙搶過了鬱聽白手中的報告單,再三確認過後,才釋然地笑了笑,“幸好不是你。”
不過她話音一落,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倘若罹患先天不育症的人是安振霆,那她和小澤打哪裡來的?
“司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安檸壓根兒不相信蘇月如會出軌。
像她那麽正派又傳統的女人一旦選擇了婚姻,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司夜宸篤定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出錯。我再三核對了,確實是先天不育。”
“那有沒有可能會發生醫學奇跡?”
“理論上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司醫生。”
安檸怔怔地盯著體檢報告單,她甚至沒有發現司夜宸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這事兒我來查,你先把藥吃了。”
鬱聽白仔細地看著藥盒上的說明,按照使用劑量,貼心地將藥放在了她的手心。
安檸不願意吃藥。
見鬱聽白堅持,隻好就著涼白開一把吞了。
“鬱先生,你說我爸要不是我爸,那我是從哪裡來的?小澤又是從哪裡來的?”
“這可能得問問咱媽了。”
“我媽不可能出軌,絕對不可能。”
安檸很是了解蘇月如的性格,她就算不愛安振霆,也不可能做出婚內出軌這樣的事兒。
“別急,我讓人去查一下是不是體檢結果出錯了。”
鬱聽白其實早就想查一查安振霆的老底兒。
據他之前查到的資料顯示,十二年前蘇家那場大火很是蹊蹺。
雖說魏嫻雅已經認罪伏法,但他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也許
真正罪大惡極的人是安振霆。
此前他只是看在安振霆和安檸的血緣關系上,這才沒有徹查下去。
這會子得知安檸和安澤極有可能都不是安振霆的骨肉,他自然得好好查一查。
不過這事兒倒可以先緩緩。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盡快處理好安檸的聲譽問題。
昨晚的一把火並沒有讓甚囂塵上的輿論歸於寂靜。
網絡上反倒興起了一波又一波對安檸的討伐。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局面。
主要是因為霍西爵的那段歡愛視頻。
視頻裡的女人雖然全程未曾露臉,但卻有很多認識安檸的人公開指認那是安檸的聲音。
諸如熊初墨,趙宇婷,原野之輩。
他們可不會放棄這麽一個落井下石的大好良機。
更為棘手的是。
曝光視頻的人順帶還曝光了他和安檸的婚姻關系。
鬱聽白自愛上安檸後,就沒想過將她藏著掖著。
只是
敏感時期公布婚姻關系,對她絕對沒有丁點的好處,反倒會將她推向輿論的深淵。
鬱聽白沉了沉眸,轉而便帶著陳虢一道朝著醫院主監控室走去。
安檸都說了仁禾醫院的DNA細胞檢驗結果有誤。
那麽就先從源頭查起,他就不信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讓人再度調出那晚的監控錄像,鬱聽白很快就發現了蹊蹺之處。
他指著屏幕上的時間,道:“你們仔細看時間,這裡有被剪切的痕跡,足足少了一分鍾。”
“這麽說來,監控也被人為修改過?”
陳虢的反應極快。
意識到監控被篡改之後,趕忙調來了檢驗科的檢驗人員王安。
不一會兒,王安便邁著細碎的步子不情不願地進了監控室。
他怯怯地看著坐在辦公椅上面色陰鬱的鬱聽白,小心翼翼地問道:“鬱少,您找我?”
“之前就是你替卿卿偽造處女膜修複證明的吧?”
王安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鬱鬱小姐的要求,我哪裡敢拒絕呀!”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次又是誰讓你造的假。”
鬱聽白耐性驟失,旋即讓陳虢將兩張皺巴巴的鑒定報告單扔到了王安跟前。
陳虢將鑒定報告單遞給王安之後,還不忘威逼恐嚇道:“再不說實話,不止保不住工作,還極有可能吃上幾年牢飯,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
“我說,我說!”
王安心裡咯噔了一下,深知這回是逃不過去了,隻好從實招來。
“第一張鑒定報告的結果我沒有造假,就是悄悄地更改了兩位鑒定者的名字。這張報告原來是安羽彤的,經委托人所托,我給改成了安檸的。”
“安檸原先的鑒定報告單上,明確地寫著不存在其他人的DNA數據。”
“而她的第二張鑒定報告也是一模一樣的情況,上面的數據是我篡改上去的。”
“鬱少,這事真不能怪我。委托人都將水果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不敢不改。”
王安小聲地為自己辯解道。
他還以為將監控裡的痕跡抹去,他就能逍遙法外。
想不到他做得這麽隱蔽,還是被發現了。
“不怪你還能怪誰?這事兒你做得這麽熟練,之前肯定坑過不少人吧?”
陳虢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他唾沫橫飛。
本身前來做鑒定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有故事的。
王安肆意篡改結果,必定會使得很多家庭就此破裂。
“鬱少,您行行好,饒了我這一次吧!”
“您要是饒了我,我就告訴您一個關於安檸小姐的驚天秘密。”
王安捂著被打紅的臉頰,噗通一聲趴到了鬱聽白腳邊。
鬱聽白蹙了蹙眉,強忍著一腳將他踹飛的衝動,冷聲問道:“說。”
“其實您在休息室裡同安小姐擁吻的時候,也被委托人錄下來了。他讓我支開監控室的同事,全程觀看著你們擁吻包括您扯落安小姐衣服的畫面。”
“你也看了?”
鬱聽白涼涼地掃了眼如同哈巴狗一樣跪在他腳邊的王安。
這會子,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朝著王安那張滿是橫肉的臉狠踹了好幾腳。
“救命.救命!我什麽都沒有看到,委托人不讓我走近,只是模模糊糊看了個大概。”
王安被揍得抱頭鼠竄。
早知道多嘴是這種下場,他就應該隻字不提的。
“陳虢,將他扭送到警局。”
鬱聽白被王安的大嗓門嚎得頭疼。
隨便打發了陳虢將他送到警局,又去了一趟安羽彤的病房。
病房裡,安羽彤正對著鏡子大發脾氣。
醫生說她脖子上的刀傷過深,十有八九會留下一道疤。
她實在沒法忍受自己的身體上出現醜陋的疤痕。
這會子又是哭又是鬧的,氣性大得很。
直到鬱聽白推門而入。
安羽彤才止住了哭聲,委屈兮兮地往他懷裡鑽,“聽白,怎麽辦?我的脖子上怕是要留下一道永久性的刀疤了。”
鬱聽白冷冷地推開了她,“羽彤,我有家室。還請你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