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麽事?”
鬱聽白不動聲色地松開了安檸,氣悶地看著絲毫沒有眼力見兒的杜梓騰。
“額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其實我只是想找你抽抽煙,嘮嘮嗑。”
杜梓騰尷尬地撓了撓頭。
他是真的沒有料到這兩人的尺度能大到這種程度。
“鬱先生,我先回去了,晚安。”
安檸尋思著也許杜梓騰找鬱聽白有事,再加上她有些害怕鬱聽白逮著她瘋狂一整夜,便小跑著出了他的房間。
她前腳剛走,鬱聽白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杜梓騰訕訕地賠著笑,殷勤地給他遞了根煙,“消消氣兒。”
“說吧,找我做什麽?”
“我其實挺納悶的,她不是有傳染病嗎?你怎麽下得去嘴?”
“有沒有病不重要。只要是她就行。”
鬱聽白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忘了他不知真相的時候,連替她洗澡都要戴著一次性手套。
所以說啊。
男人的話,聽聽就得了。
就連他自個兒,都搞不清楚自己說的哪句話才是實話。
杜梓騰熟稔地點上了香煙,淡淡地道:“還是克制點吧。她今天之所以會被責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對她太過。再這麽下去,老大只會變本加厲地針對她。”
“我知道了。”
鬱聽白點了點頭,接收到杜梓騰對他釋放的善意,沉鬱的臉色越有緩和。
杜梓騰輕輕地笑了笑,並未多言。
過了好一會兒。
在迷蒙的煙霧中,他突然側轉過頭,聲色中帶著淡淡的憂鬱,“可以跟我說說江城這幾年的發展和趣事兒嗎?”
“你是江城人?”
“是啊。我小的時候住在桃李街三號,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地方。桃李街是大眾眼中江城最為破落的地方,簡稱為貧民窟。”
“桃李街那一片趕上了拆遷政策,福利還行,一賠三的比例。”
鬱聽白之前就想過收購那一片土地,可惜那一片已經被政府收購。
“拆遷?哈哈!想不到,我們家居然成了拆遷大戶。”
杜梓騰顯得很激動,拍著大腿,差點兒笑出了眼淚。
鬱聽白無語地看著杜梓騰那只在他大腿上又是拍打又是一陣亂摸的手,冷冷地道:“再敢把手伸過來,小心我給你剁了。”
“啊?”
杜梓騰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摸錯腿後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嘀咕著,“裝什麽矜持呢?她這麽對你的時候,你不挺享受?”
“你和她有什麽可比性?”
“啊這.”
杜梓騰想了一下,確實比不上人家身嬌體軟,隻好默默地收回了手。
安靜地抽完一根煙,他很快地又點上了一根。
今晚的他,顯得格外的憂鬱。
鬱聽白沒什麽煙癮,見他抽個沒完沒了,愈發不耐煩了起來,“抽完這根給我立刻滾。”
“小白啊,我跟你講講我的故事吧。”
“小時候,我總想著好好讀書,長大後帶著一家人走出桃李街,住豪華舒適的大房子。”
“好不容易有了點成就,卻因為一次錯誤的抉擇,再也回不到家人身邊。”
杜梓騰無視了鬱聽白的不耐煩,親切地叫喚著他“小白”。
他沒敢告訴鬱聽白,小時候他養過一隻小白狗,名字就叫小白。
也正是因為這個。
他每次看到鬱聽白都覺得特別的親切。
鬱聽白滿頭黑線,他最討厭別人這麽叫他。
事實上也從未有人敢這麽叫他!
“你叫我什麽?”
鬱聽白挑了挑眉,眼底裡驟然現出幾分危險的氣息。
杜梓騰要是再敢叫他“小白”。
他不介意將其打得嗷嗷叫。
眼下就兩個人還好。
萬一哪天被安檸聽到了,他的面子該往哪兒擱?
“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兄弟。”
杜梓騰自來熟地搭著鬱聽白的肩膀,頗為遺憾地道:“可惜你英年早婚,不然我真想將自家妹子介紹給你。我要是有機會能夠重回老家,我就讓爸媽好好招待你。”
“我們有那麽熟?”
鬱聽白對此深表懷疑。
在他看來,他和杜梓騰遠沒有要好到稱兄道弟的程度。
更何況杜梓騰這個殺千刀的玩意兒,還在唐非凡的授意下,改動了他的記憶。
這種情況下,他可做不到和一個是敵是友都分不清的人稱兄道弟。
杜梓騰沒有正面回應鬱聽白。
只顧著低著頭,笑吟吟地囁嚅道:“我媽廚藝不錯,我爸也很是熱情好客,你見到他們一定會喜歡的。就是不知道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吃不吃得慣我們尋常人家的粗茶淡飯。”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去。”
鬱聽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柔軟。
也許是因為安檸讓他意識到了什麽叫作煙火人間裡的小確幸
“好兄弟!”
杜梓騰沒有想到鬱聽白答應得這麽爽快,小拳拳捶著他的胸口,莫名地顯出了一份嬌媚。
這一瞬。
鬱聽白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往事,總感覺在腦海深處,還藏著一個經常捶他胸口的摯友。
難道
他和杜梓騰真是舊相識?
“老杜,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鬱聽白問得很是直接。
“可能吧。不過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鬱家大少,就算沒有失去記憶,也未必記得住我。”
杜梓騰聳了聳肩,回答得模棱兩可。
倒不是他故意藏著掖著。
他只是不清楚在鬱聽白的心中,他是不是佔有著一席之地。
很多時候,有些人又或是有些事。
都是因為太過在乎,才會生出諸如嫉妒,憤恨等等負面情緒。
杜梓騰不希望自己成為狹隘的人。
還記得之前從書上看到的一句話: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杜梓騰覺得這話簡直是說到他的心坎裡去了。
他的為人處世之道,向來如此。
灑脫不羈的同時,還很長情。
“嗐,扯遠了。”
杜梓騰懶得提及之前的事兒,倏然正了臉色,神叨叨地問;“哥兒們,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
“我對你沒興趣。”
“巧了,我也是。”
杜梓騰冷不丁地翻了一個大白眼,鬱聽白的臭德行,真是多少年都不會變。
不過沒一會兒。
他又如同狗皮膏藥般粘著鬱聽白,好聲好氣地問:“可以跟我說說,情動時都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每時每刻都想見到她,還會幼稚地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特長,類似孔雀開屏。最為關鍵的是,總想和她膩在一起,怎樣都不會覺得厭煩。”鬱聽白很中肯地回答道。
“這個我知道。你就是這副死德性,恨不得死在人家身上。我想問的是,還有沒有其他隱性的特征?”
“很舒服。”
“???”
杜梓騰心裡簡直臥了個大槽,他在正經地問問題。
鬱聽白卻沒頭沒尾地來了句“很舒服”!
他不由得撇了撇嘴,大喇喇地道:“你跟我這種單身狗說什麽感受?他媽的是想要逼著我犯罪?再說了,你舒服關我什麽事?成天就想著虐狗,不道德!”
“我說的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會覺得很舒服,很自在。”
鬱聽白耐著性子解釋著,雖然杜梓騰的理解也沒有錯,但他在這方面小氣得很。
他才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親身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