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總,在忙呢?”
周柔做驚訝狀,輕掩著嬌豔欲滴的紅唇,連聲解釋道:“抱歉,我應該敲門的。”
見鬱聽白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又隨便找了個借口快步離去。
鬱聽白完全沒有注意到周柔說了什麽。
他迅疾地推開了賴在他大腿上蹭來蹭去的鬱卿卿,起身向門口處呆怔的安檸走去。
“哥哥,你怎麽可以這麽用力地推人家?”
鬱卿卿被推倒在地後,並未急著遮掩裸露的身體,依舊矯揉造作地埋怨著鬱聽白的不解風情。
“閉嘴!給我滾出去!”鬱聽白冷聲訓斥著鬱卿卿,陰鷙的眼神就好似要將她射穿一般。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轉眼又生氣了?”
鬱卿卿撿起了地上的銀行卡,自顧自地穿著衣服。
她雖然懼怕鬱聽白,但也十分清楚他的為人。
就算他們並非親兄妹。
鬱聽白也沒法做到完全不管她。
畢竟過去二十多年間,鬱聽白一直將她當成了親妹妹。
感情沒了,情分還在。
鬱卿卿很快就穿好了衣服。
這一回不等鬱聽白再下逐客令,她就十分自覺地繞開堵在門口的兩人,搖曳生姿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在監獄裡服刑期間。
鬱卿卿就已經得知鬱家有了林筱瀟,就再也不可能認她。
所以出獄後,她也沒有死皮賴臉地乞求鬱家收留。
鬱家人看上去個個宅心仁厚。
實際上,真正對她好的人只有鬱聽白。
她本來隻想著前來討要一筆生活費。
趕巧撞見了周柔。
周柔告訴她,只要拍下她和鬱聽白的豔照,就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
鬱卿卿被關了好些年,剛出獄兩天,最是缺錢的時候。
再加上此舉可以惡心安檸一把,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鬱卿卿蹬著高跟鞋快步離去後,偌大的辦公室就只剩下了鬱聽白和安檸兩個人。
“安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鬱聽白覺得自己的運氣多少有點背,他的辦公室向來都是生人勿進的。
一年到頭除了陳虢,沒幾個人進得來。
今兒個一早鬱卿卿跑來投奔他。
他尋思著鬱卿卿到底是喊了他二十多年的哥哥,便讓安保人員將她的帶了進來。
沒成想她從他這兒拿了一筆生活費,又開始賣起了慘。
說什麽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願意對她好,非要以身相許。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
鬱卿卿就已經扯掉了身上單薄的衣服,恬不知恥地坐到了他腿上。
更讓他抓狂的是。
她甚至連內衣褲都沒有穿,惹得他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突然來訪的安檸撞了個正著
“安檸,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就算再怎麽饑不擇食,也不可能對她下手,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
“鬱總豔福不淺。”
安檸盡可能地擠出了一抹笑容,語氣頗酸地調侃著他。
她其實很想要摔門跑開。
可轉念一想,她和鬱聽白早就離婚了。
這種情況下。
他就算日日招妓,天天跑出去嫖,又或者腳踏幾隻船,都和她沒有關系。
“什麽豔福不豔福的?她叫了我二十多年的哥哥,我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女人看待過。”
“鬱總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沒必要向我解釋這麽多。”
安檸尋思著,鬱氏集團安保工作做得相當到位。
鬱卿卿肯定是鬱聽白親自放進來的,要不然,她連前台那一關都過不了。
再有就是,鬱卿卿脫得那麽乾淨肯定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鬱聽白要真想拒絕,她就不信鬱卿卿近得了他的身。
“安檸,你誤會我了。我和卿卿真的沒什麽,她硬要湊上來,我還沒來得及推開她,門就開了。”
“要是真的沒什麽,給她卡做什麽?有錢沒地兒花?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推開,溫香暖玉,又乖巧又溫順,不是正合你意?”
“吃醋了?”
鬱聽白察覺到安檸似乎在吃醋,便不再急著解釋。
他倒想看看,安檸還想自欺欺人多久。
明明很在乎他,卻總是裝作一副對他漠不關心的樣子。
“我吃飽了撐著才會吃你的醋!你就抱著你的羽彤卿卿柔柔醉生夢死好了,狗渣男!”
“.”
鬱聽白緊抿著薄唇,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控制住了時不時就想瘋狂上揚的嘴角。
這會子他已經能夠百分百斷定,安檸在吃醋。
而且醋勁兒還很大。
她之所以特意強調羽彤卿卿柔柔。
估計是覺得他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讓她覺得他對她還沒有對其他女人好。
事實上,他還真不是故意區別對待。
純粹是因為順口。
“檸檸,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往後隻寵你。”
“我沒有生氣。”
安檸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剛才確實不該對他大呼小叫。
她又不是他的誰。
根本沒有立場管他。
鬱聽白挑了挑眉,並沒有拆穿她,也不去解釋為什麽鬱卿卿會出現在辦公室,隻意味深長地問道:“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想我了?”
“這份合同是怎麽回事?”
安檸強壓下內心深處的酸楚和難過,將手中被她攥得皺成一團的合同遞了過去。
“反正對於月檸醫藥來說,和誰合作都沒有什麽區別。”
“和別人簽的話,日常酒局必不可少。”
“和我簽多好?我又不需要你陪酒。你看看你自己,喝點酒就會過敏,少糟踐自己的身體,好嗎?”
鬱聽白倒也不是非要將她囚在身邊。
問題在於當前市場風氣亂得不得了。
他要是不插上一手,她在沒有雄厚的資金背景的情況下,很容易淪為資本的玩物。
“不是說好了不插手?”
安檸迷茫地看著眼前矜貴清冷的男人,愈發看不透他。
她想不明白他是怎麽做到一邊立著深情人設,一邊又同鬱卿卿在辦公室裡亂搞的。
難道男人真的能將性和愛區分開來?
“也不算是插手吧。”
鬱聽白將合同往桌上一扔,順手給她倒了杯水,“簽都簽了,合約期內是改不了的。如果你真想毀約,也不是不行,先將五億違約金補上。”
“你無恥。”
“這話留在床上說更合適。”
鬱聽白笑了笑,多少有些無奈。
一般而言。
籍籍無名的小企業想要和鬱氏集團合作,無異於天方夜譚。
他這應該是屬於追著她喂飯吃了吧。
“我還有事,先走了。”
安檸還在氣頭上,沒心情和他開無聊的玩笑。
收好合同便作勢起身要走。
“等等。”
鬱聽白倏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緩聲問了一句,“你剛才是吃醋了嗎?”
“我吃什麽醋?你不要血口噴人。”
提及這事兒,安檸的嗓門瞬間大了好幾倍。
“這叫沒吃醋?”
鬱聽白勾了勾唇角,心情極度愉悅。
雖然被鬱卿卿的行為惡心得不輕,但還是覺得自己賺到了。
“沒有就是沒有。”
安檸冷哼著,如棄敝履般甩開了鬱聽白的手。
“別生氣了,談談正事?”
“什麽正事?”
“留下來一起參會。合同雖然簽了,很多細節還需要斟酌商議。”
鬱聽白說著,又將一份資料遞給了她,“你自己翻翻看,我先去洗個澡,半小時後開會。”
話音一落。
他也不管安檸答不答應,便當著她的面解開了領帶。
見她趕緊垂下了頭移開了視線。
鬱聽白不再逗她。
闊步進了辦公室隔間裡的淋浴室,一臉嫌棄地脫掉了鬱卿卿碰過的襯衫和西裝褲。
安檸心不在焉地翻看著鬱聽白遞給她參考資料。
滿腦子都是鬱卿卿如同樹袋熊一樣跨坐在鬱聽白腿上的香豔場面。
“清醒點你沒有立場管他。”
她鬱悶地拍了拍臉頰,悶聲勸慰著自己。
在今天之前。
安檸還以為五年的時間都熬了過來,她對鬱聽白的感情應該已經淡到忽略不計。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她還愛他。
很愛很愛。
過去之所以感覺不到這份愛的存在。
可能是因為太過痛苦。
所以才會選擇將愛意深埋在心底。
“檸檸,幫我拿一下衣服,衣服在後邊白色立櫃裡。”
“你不會自己拿嗎?”
“你要是不介意我什麽都沒穿走出去的話,我無所謂。”
“等一下!”
安檸算是服了他了,難道就不能在洗澡前拿好衣服?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
“穿哪件?”
“隨便。”
鬱聽白尋思著讓安檸給他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這麽一來,他就能在短時間內快速了解她的喜好。
安檸打開了櫃門,粗略地掃了一眼。
基本上所有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看上去頗為單調。
不過穿在他身上,好像還挺好看。
猶豫了片刻。
安檸最後還是挑了一件粉色為主色調的花襯衫,以及一件純白色的西褲。
鬱聽白拿到手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內心是拒絕的。
他最不喜歡的顏色就是粉色。
也不知道衣櫃裡怎麽會冒出這麽突兀的一件衣服來。
穿上去肯定像極了開屏的孔雀,又騷又娘。
“領導,能不能申請換一件?”他試探地問了一句。
“你不是喜歡招蜂引蝶嗎?我覺得這一套挺適合你。”
安檸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話音一落,她才發現自己有些陰陽怪氣。
原打算給他換一套正常配色的,他卻歡歡喜喜地接了過去,“你喜歡就好。”
到了開會時間。
安檸還想著避一下嫌,先鬱聽白一步進了會議室。
她掃了眼桌面上的名字標牌,便兀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而椅子還沒坐熱,就被一位中年經理攆到了最為邊角的一隅,“蘇小姐,總裁邊上的位置是留給董助和大股東的。”
“抱歉。”
安檸趕緊起身,徑自走到了經理指定的位置。
緊跟在經理身後進來的兩位小秘書見狀,不由得嚼起了舌根。
“你說,這個叫蘇檸的女人到底什麽來歷?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負責人,居然還好意思腆著臉皮坐主位。”
“我看她是專程來釣鬱總的。”
“鬱總怎麽可能看得上這種騷裡騷氣的女人?你看她那身材,指不定就是整出來的。”
“據說五年前,鬱總的前妻死於一場大火。鬱總為此還罹患了抑鬱症。”
“這事兒我知道,不過鬱總的前妻和她有什麽關系?”
“我見過鬱總前妻的照片,還別說,和這位蘇小姐真有幾分相像。”
“你的意思是,她為了勾引鬱總,照著他前妻的模樣整容了?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她們兩人的說話聲不大,但也足夠安檸聽得清清楚楚。
對此,安檸倒是沒有什麽反應。
流言蜚語聽多了,便能做到左耳進右耳出。
左右她也不會損失塊肉,隨便人怎麽詆毀都無所謂。
鬱聽白進門的時候,剛巧聽到了小秘書嘴裡的那句“不要臉”。
他冷冷地掃了眼多嘴多舌的小秘書,徑直坐到了主位上。
小秘書被這麽一盯。
頓覺脊背發涼,緊張到抖腿。
“坐過來。”
鬱聽白單指敲擊著桌面,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角落裡默不作聲的安檸。
身為他的女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人家公然侮辱她,她就不能爽利地懟回去?
安檸抬頭掃了眼瞬間滿座的會議桌,不太確定鬱聽白是不是叫她,索性又低著頭看著桌面,裝死。
“我還能吃了你不成?坐過來!”
鬱聽白對此深感頭痛,這女人真是讓他沒轍。
躲那麽遠做什麽?
場上這麽多人,他又不會對她動手動腳。
這一回。
幾乎全場的與會人員全部偏過頭看向了安檸。
安檸被盯得頭皮發麻,隻好不情不願地坐到了鬱聽白的右手邊。
而剛剛還在起勁兒地嚼舌根的兩位小秘書,此刻已經嚇得面如土色。
意識到自身似乎得罪了總裁的新歡。
兩小秘書鬱悶地差點兒哭出聲。
鬱聽白見安檸乖乖坐到了他的身邊,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他單手撐著下巴,腦袋幾乎歪到了九十度,唇角也幾乎咧到了耳後根,全程盯著安檸,一臉的癡漢相。
會議進行了二十分鍾後。
鬱聽白輕輕地用鞋尖勾了勾安檸的腿,言語間的曖昧氣息一下子拉到了滿值,“寶貝兒,你餓不餓?”
陳虢眉頭微蹙,察覺到有一隻腳在蹭著他的腿,誤以為鬱聽白故意想讓安檸吃醋,便很配合地嗲著嗓子回應道:“人家好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