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安檸接連給鬱聽白發了十幾條微信,也不見回信,索性獨自前往了濱江別墅。
昨夜樂樂掛完水回到家又吐了兩回。
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退了燒。
她原本打算跟鬱聽白商量一下,讓她帶著希希出來玩一天。
只有這樣,她才有精力兼顧到兩個娃。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鬱聽白連信息都不帶回一下。
安檸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在鐵門外的人臉識別儀前站了好一會兒。
奇怪的是,人臉識別儀似乎宕機了。
不論她換成何種表情,始終識別不了。
“該不會連密碼都給換了吧?”
安檸忽然想起鬱聽白說的不給親就換密碼。
不過她還是覺得更換密碼的可能性很低。
鬱聽白都三十歲的人了,按理說不會做出這麽幼稚的事。
直到她反反覆複地試了好幾次。
才敢相信鬱聽白真的換了門鎖的密碼!
別墅大廳裡。
田媽時不時地望向縮在鐵門外大樹下避雨的安檸,數度欲言又止。
鬱聽白翹著二郎腿,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手中的報紙。
察覺到田媽一直在跟前來回踱步,倏然抬頭看向了她:“怎麽了?”
“少爺,雨下大了。”
“給她拿把傘,讓她別來了。”
“可”
田媽還想說些什麽,見鬱聽白又低下了頭,隻好作罷。
她正打算給安檸拿把傘。
不料鬱聽白搶先一步站了起身,“田媽,你去忙吧。”
話音一落。
他就奪過了田媽手裡的傘,邁著矯健的步伐朝屋外走去。
“少爺,還有把傘”
“不需要。”
鬱聽白走得很快,他還真怕安檸被淋壞了。
可真正同她面對面的時候。
他依舊說不出任何一句關心的話。
“還來這裡做什麽?你不是不要我和希希了嗎?”
鬱聽白還在為昨晚看到的那一幕生氣。
然而見她渾身上下被大雨打得濕透,又有些不忍心。
“我沒有不要希希,是你不回信息不接電話的。”
“沒良心的女人。”
鬱聽白聽出了安檸的言外之意,悶悶地道:“你都不準備要我了,我憑什麽接你的電話?”
“不是說好了我每天都可以來看希希?”
大概是受了涼,安檸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被鎖在門外淋了好一會兒的雨,她的心情顯然受到了影響。
鬱聽白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雨傘往她頭頂上送了送,“先進屋,雨下大了。”
“為什麽改密碼?”
安檸隻想要弄清楚鬱聽白更改門鎖密碼的原因。
他要是這麽情緒化的話。
她哪裡敢告訴他兩個兒子的存在?
到時候他要是看她不爽,將三個孩子一並藏起來,她該上哪兒找去?
“你還好意思問?”
鬱聽白冷哼著,見安檸始終和他保持著半米的距離,手臂往她腰上一攬,直截了當地將她帶入了懷中,“離我這麽遠做什麽?我是洪水猛獸?”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情緒化?”
安檸看得出來他在生她的氣,卻又不知道他生的哪門子氣。
明明是他平白無故地將她關在門外淋雨。
她都沒說什麽,他居然還衝他發火。
“我還不能有點情緒了?”
鬱聽白覺得自己委屈死了,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和其他人結婚生子,卻什麽也做不了。
“我記得我沒有惹到你。”
安檸仔細地回想著昨晚的事,愣是想不明白鬱聽白在氣什麽。
“算了,和你說不明白。”
進屋後鬱聽白始終沒有松開她的腰,而他深邃的眼眸亦緊緊地盯著她的眼,“安檸,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生過幾個孩子?”
“什麽意思?”
安檸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
她心虛地移開了眼,深怕被他過分犀銳的眼神看穿。
“沒什麽,去洗澡。”
鬱聽白倏然松開了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怕將話說開,連最基本的體面都維持不了。
“只是淋了一點雨”
安檸總感覺在別人家裡洗澡有些奇怪。
雖然她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但還是不太習慣做出這麽唐突的舉動。
“別讓我說第二遍。”
鬱聽白打橫抱起了安檸,直接將她帶到浴室裡,“聽話,洗個熱水澡,不容易感冒。”
“你先放我下來.”
隔著薄薄的衣衫,安檸完完全全能夠感覺得到他結實的腹肌,還有.
這會子她已經不再敢隨便頂嘴,也不敢隨便亂動。
鬱聽白實在是太那啥了。
動不動就起反應,惹得她也跟著臉頰發燙。
“嗯。”
鬱聽白點了點頭,輕輕放下她之後,便快步走出了淋浴室。
然而不到一分鍾的功夫。
他又一度叩響了洗手間的門扉,“衣服我放床上了。臥室裡沒人,一會兒自己出來拿。”
“謝謝。”
安檸客氣地道謝,等腳步聲遠了,這才敢換下身上濕淋淋的衣服。
看著洗手台上擺放著的全新的衛生棉,她突然有些拿不準鬱聽白究竟想做什麽。
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使得她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深怕惹惱了他。
等安檸匆匆忙忙洗完澡。
由於沒有換洗的衣服,她只能換上鬱聽白為她準備的衣服。
雙指拎起半鏤空的內衣褲。
安檸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變態,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換上。
“合身嗎?”
聽到屋裡傳來的動靜,鬱聽白估摸著再怎麽磨蹭三分鍾的時間也該穿好衣服。
然而等他推開房門的時候。
安檸卻還在跟那件半鏤空的內衣較著勁兒。
鬱聽白還以為她和五年前一樣細胳膊細腿的,衣服的尺寸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沒成想.
剛進門就看到了極其香豔的一幕。
“啊”
安檸看著推門而入的鬱聽白,嚇得失聲尖叫。
鬱聽白也有些不好意思,立馬退了出去,“抱歉,尺寸買小了。”
等她穿好衣服打開房門。
鬱聽白趕緊開口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變態。”
“我以為你換個衣服不至於磨蹭那麽久。”
“什麽事都是你以為。難道,就不能敲一下門嗎?”
“這是我的臥室。”
鬱聽白還想著和她好好說話。
可滿腦子都是她沒穿衣服的樣子,正經話愣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見她氣得轉身要走。
他這才匆匆忙忙地拽住她的胳膊,沉了臉色問道:“什麽時候和霍知羨離婚?”
“這是我的私事。”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清楚,要是舍不得和他離婚,往後就別來了。”
“不是說好了我每天都可以來看希希?”安檸不解地問。
“昨晚希希發了高燒,在醫院裡掛了好幾個小時的吊瓶,你在哪裡?”
鬱聽白想到這事兒,心裡愈發不平衡。
昨晚希希一直哭著鬧著要媽咪,結果安檸卻只顧著照顧她和霍知羨的兒子。
他可以不去計較,但憑什麽讓希希跟著受委屈?
安檸完全不知道希希也發燒了。
聽鬱聽白這麽一說。
她連忙緊張地追問道:“希希現在怎麽樣了?讓我去見見她,好嗎?”
“在你和霍知羨正式離婚前,別想著見希希。”
“希希也是我的女兒,你不能這麽不講理。”
“我不講理?安檸,是你沒有做好一個母親的本分,怎麽還怪起我來了?我問你,昨晚希希發高燒的時候,你在哪裡?你看看你這一身的吻痕,你覺得你配當希希的媽咪?”
鬱聽白剛才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安檸身上類似吻痕的紅印。
他試圖忽略那些礙眼的痕跡,卻還是忽略不了。
“我”
安檸想著解釋,卻又無從解釋。
她總不能跟鬱聽白說,昨晚一直在照看樂樂吧?
“說不出來了,是嗎?”
鬱聽白不想對她說重話,可她的表現確實讓他感到心寒。
“安檸,你走吧。我會照顧好女兒,你放心地去找霍知羨吧。”
“讓我見見希希,好不好?”
“你有什麽資格見她?五年前你就將她弄丟了一次,五年後,你還想怎麽傷她?”
鬱聽白翻出手機裡的相冊,指著屏幕上插滿針管的希希說道:“希希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還沒滿周歲就遭遇了多次肺部感染。安檸,仁慈一點,她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安檸看著希希繈褓時期的照片,心裡難過得不得了。
她恨自己當初是那樣的粗心大意,恨自己沒能在希希最需要她的時候陪在身旁。
“安檸,都過去了。人活著總得向前看,你既然選擇了和霍知羨組建了新的家庭,就不要再回頭。”
“希希有我,你放心好了。”
“不讓你來看她,並不是在和你置氣,我只是不希望希希受到傷害.”
鬱聽白發現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淚,突然很想伸手去抱抱她。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伸出手。
安檸已然將一個精致的餐盒給他遞了過來,“我今天早上做的便當,麻煩轉交給希希。”
“餐盒留下,你走吧。”
鬱聽白接過了餐盒,再一次向她下了逐客令。
可當他發現安檸不僅給希希做了一份便當,還給他做了一份。
瞬間又後悔了。
“安檸!等等!”
鬱聽白快步追了上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
“偷偷摸摸給我做了愛心便當,還說心裡沒我?”
鬱聽白消氣也快,選擇性地忘卻了昨晚看到的一幕,歡歡喜喜地將她抱上了樓。
安檸較真地解釋:“材料有多,只是順便。”
“見不見女兒?”
鬱聽白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可他就是舍不得放她走。
也許她和霍知羨一起生活也會很幸福。
出於私心。
他還是希望她所有的幸福與快樂都和他有關。
“見。”安檸連忙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問你了。”
“什麽事?”
“我記得我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手機號碼,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沒說過嗎?”
“嗯。”
鬱聽白的心情突然轉好,不可控地勾起了唇角,“你一直沒有忘掉我,是不是?五年了,連我的手機號都沒能忘掉,還敢說你對我沒有感覺?”
“.”
安檸後知後覺,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記性這樣好。
好到能夠清楚地記住他的一切喜好與習慣。
見安檸沒有答話。
鬱聽白也不再追問,和希希兩人並排坐著,津津有味地吃著安檸給他們準備的便當。
“笨蛋,喜歡我就直說,換我追你不好嗎?”
“都說了只是順便。”
“廚藝不錯,明天繼續。”
鬱聽白選擇性耳聾,吃完了自己盤子裡的,竟還厚著臉皮搶希希的。
“爹地!這是媽咪給我做的。”
“吃多了不消化,爹地幫你分擔一些。”
鬱聽白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依舊沒臉沒皮地蹭吃蹭喝。
安檸無語地看著毫無吃相的鬱聽白。
印象中,他的吃相一直都是優雅得體的。
除了第一次吃她泡的方便麵
“在想什麽?”
鬱聽白快速解決完兩盒便當,心情大好。
他一邊讓女傭照看著希希,一邊又將安檸生拉硬拽地拖進了臥室中。
“鬱聽白,你做什麽?”
“跟我說清楚,身上的吻痕哪來的?”
鬱聽白有些懷疑安檸到底有沒有和霍知羨結婚。
她對感情十分純粹。
絕對不可能在心裡還有他的情況下,選擇和其他男人結婚。
“還能怎麽來的?”
安檸試圖著掙脫他的桎梏,他卻已經將她壓在了床上。
鬱聽白輕觸著她脖頸上淺淺的印記,沉聲道:“遠看倒挺像吻痕的,近看卻一點也不像。安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就是吻痕,你眼花了。”
“是嗎?什麽時候?”
“昨晚。”
“昨晚?你不是在生理期?口味這麽重?”
鬱聽白勾了勾唇角,已經能夠斷定安檸在騙他。
昨晚她和霍知羨兩人一直在醫院帶孩子,想來應該沒有先閑情逸致做其他的事。
一開始他被氣糊塗了,完全沒有考慮這麽多。
現在想來。
安檸還真有可能夥同霍知羨騙他。
“小騙子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和五年前一樣青澀?是霍知羨不行,還是我的感覺出了偏差?”
鬱聽白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摸索著她紅透的耳垂。
其實想要驗證他的猜想很簡單。
只要親自和她試試就知道了。
五年沒有男人和夜夜尋歡之間的差別,是絕對感覺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