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你是不是喜歡我媽?”
安檸起初還以為傅梟對她有意思。
在他頻繁地提及蘇月如和安振霆之後,她終於反應了過來。
傅梟被看透了心思,略顯不好意思,訕訕而笑:“這麽明顯嗎?我還以為我掩飾得很好。”
白虎無奈扶額,小聲地插了一嘴,“爺,很明顯。”
“你出去給她熱一下宵夜。”
傅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趕緊將白虎趕了出去。
等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
他才神叨叨地開了口:“你媽媽有沒有提起過我?”
“沒有。”
“一定是你太小不記得了。”
傅梟抿了抿唇,很嫻熟地開始安慰著自己。
沒過一會兒。
他又滿臉向往地講述起了二十年前的陳年往事。
“你媽媽之前總叫我二哥,她比你溫柔得多。”
“也不是說你不夠溫柔。但和你媽媽比起來,你還是遜色了那麽一點。”
“她十幾歲的時候追求的人太多了,上門求親的人可以從蘇家門口排到巷子外頭。”
提起蘇月如,傅梟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眼裡甚至還有星星在閃爍著。
“我媽當年是怎麽看上我爸的?”
安檸很好奇蘇月如為什麽會看上安振霆。
既然有那麽多的選擇。
她就算是閉著眼睛隨便挑一個,應該也比安振霆好。
“那幾年我一直在南征北討,很少回江城。”
“聽說安振霆為了追求你媽,自導自演了好幾出英雄救美的大戲,還掛了彩。”
“你媽心軟,也不知道是出於感動還是出於喜歡,傻乎乎地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傅梟其實並不恨安振霆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畢竟當年是他愛不起。
就算沒有安振霆,也會有其他人。
他恨的是安振霆得到她之後卻又不知珍惜。
這些年來。
他總想著將蘇月如裡從精神療養院弄出來。
可惜蘇月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一直不肯見他,更別提跟他一起遠走高飛。
安檸認真地聽著傅梟的陳述,突然覺得蘇月如還挺傻的。
愛情和感動都分不清。
不過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了。
誰也說不清楚當年的安振霆是怎麽一回事
安檸剛替傅梟處理好傷口,就聽外頭有人叫嚷著,“傅爺,有情況。”
“進。”
傅梟儼然將安檸當成了自己人。
當著她的面,便直言不諱地詢問著匆匆趕來的男人,“說吧,什麽事?”
“傅爺,剛才有一位身穿黑色雨衣的神秘男人將一個U盤遞給了我,我打開看了一下,恰巧是司夜宸將林姨迷暈後拖回房的視頻。”
“我知道了。等靠岸後將這些證據交給警方處理吧。”
傅梟沉著臉,衝著他擺了擺手。
其實在窗簾後潛伏了那麽久,他早已弄清了來龍去脈。
回想起自己之前甚至不願意聽安檸的解釋。
他難免有些尷尬。
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別扭地開了口:“之前是我誤會了你,實在抱歉。”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麽?”
安檸壓根兒沒想過原諒傅梟。
他在沒有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時候,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往她身上潑髒水,甚至還將她和林鳳嬌的屍體關在了狹小逼仄的洗手間裡。
她要是膽小一些,指不準已經被嚇傻了。
再說了。
傅梟棒打鴛鴦,強行拆婚的行為已經嚴重地傷害到了她。
“想去看看鬱家小子嗎?”
“他怎麽樣了?”
安檸想鬱聽白想得都要發瘋了。
一提到他,便不知不覺地紅了眼。
“服了藥還在昏迷中,不過身體體征很平穩。”
傅梟默了默。
斟酌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下定決心給出了他的承諾:“我想過了,歸零本來就是你媽媽贈我的,我確實沒有權利拿著她的饋贈同你們做著交易。往後我不會再拿這事兒逼著他對倩倩負責。”
“傅先生,有句話我知道我不該說,但不得不說。鬱先生發病的時候很少亂性,他只會抱著人咬。”
安檸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但還是願意相信鬱聽白的人品。
他發病的時候確實只會咬人。
再說如果傅雪倩大聲呼救過,她不信真就沒人趕上前去救她。
兩天前傅雪倩差點兒被醉漢輕薄。
她不相信傅雪倩在受了那麽大的驚嚇之後,還敢單獨和陌生男人會面。
“倩倩不至於拿她的名聲說事兒。”
“這事以後別提了,吃虧的人總歸是倩倩。鬱家小子畢竟是個男人,這種事吃不了多少虧。”
“你要是放心不下他,現在就可以去看他。”
傅梟很是寵愛傅雪倩,盡管他也懷疑過傅雪倩是不是在這件事情上扯了謊。
但還是選擇了單方面的袒護。
“多謝。”
安檸見傅梟松了口,面上驟然現出一抹喜色。
傅梟還想讓她幫自己系一下衣扣。
眨眼的功夫,她已經跑得沒了影。
“毛毛躁躁的!還是小月溫柔。”
傅梟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吐槽道。
正想著閉目小憩片刻,又擔憂傅雪倩刁蠻的性子會中傷到安檸。
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拖著不太爽利的身體,快步跟了上去。
傅雪倩對鬱聽白的迷戀倒是沒有摻雜著多少水分。
鬱聽白昏迷期間。
她一直守在了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回想起鬱聽白從醉漢手中救下她的場面,傅雪倩的心跳驟然快了不少。
“鬱先生,快點醒過來吧。”
看著他帥氣的臉龐,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如畫的眉眼。
安檸趕到的時候,傅雪倩正一臉沉醉地靠在他胸膛上。
“傅小姐,還請自重。”
得見傅雪倩的手在鬱聽白身上一陣亂摸,安檸氣得就差衝上前去薅光她的頭髮。
鬱聽白要是自願讓傅雪倩上下其手,那她無話可說。
關鍵是。
鬱聽白還處在昏迷之中,傅雪倩怎麽下得去手?
“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等他醒來,就會操辦婚宴。”
傅雪倩站了起身。
看向安檸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挑釁的意味。
“傅先生答應過我,他說他不會再逼著鬱先生迎娶你。”
“你要是不信,大可親自去問問。”
安檸底氣十足,一屁股擠走了傅雪倩,穩穩地坐在了鬱聽白身邊。
“不可能!”
傅雪倩氣得面色鐵青,尖聲咆哮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給我滾一邊去!”
她還想著趁兩位醫生前去吃宵夜的空當,抓花安檸的臉。
聽聞門外傳來了傅梟的聲音,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為了讓傅梟收回成命。
她索性賣起了慘,“砰”的一聲砸碎了床頭櫃上的花瓶,一咬牙猛地跪坐在了一地的碎瓷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