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趕到的時候,安檸正衣衫不整地被人摁在女廁濕滑的地面上。
灰藍色的褲子被扔到了一邊。
沾染了點點血跡的衣服也被推到了鎖骨處。
渾身的淤青讓人觸目驚心。
聽到身後的動靜。
為首的花臂女人手抖了下,原本該捅進安檸身體裡的啤酒瓶在她的手中微微一滯。
鬱聽白的怒火在胸口處翻騰。
這一瞬,他隻想要將這群女人統統擊斃。
不。
直接擊斃未免太便宜了她們!
他要讓她們也試試被人圍毆凌虐的滋味。
鬱聽白一腳踹翻了為首的花臂女人,蹲下身,將安檸攬入懷中的那一刻。
“安檸,我來遲了”
鬱聽白低沉的聲音從安檸頭頂上方傳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但聽在安檸耳裡,這無疑是她在此情此景下唯一的救贖。
她死死地抓住鬱聽白的胳膊。
還沒開口,就已經泣不成聲。
“閉上眼,別看。”
鬱聽白順勢捂住了安檸的眼睛,而後快速地拔出了倒插在腰間的手槍。
對著為首的花臂女人“砰砰”開了兩槍。
其他女犯人見狀,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不敢逃跑。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
眨眼的功夫,她們就齊刷刷跪在地上,乞求鬱聽白放過她們。
鬱聽白覺得有些諷刺。
這時候知道求他放過了?
那安檸求她們不要去傷害她的時候,她們可曾有片刻的心軟?
鬱聽白將手掌從她眼睛上挪開時,掌心已經濕了一片。
他蹙著眉頭,看著懷中又髒又臭渾身是傷的安檸,心疼得像是在滴血。
他不知道她受了多嚴重的傷,甚至不知道哪裡是可以碰的。
撿起她被扔在一旁的灰藍色褲子。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她腿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費了不小的力氣,才重新將褲子穿到了她身上。
目光觸及她大腿上還沒有乾涸的血跡。
鬱聽白愈發自責。
如果他下飛機後直接趕過來,她應該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了。
他為什麽要耽誤幾十分鍾的時間跑去醫院看別人?
跪在鬱聽白面前的女人們面面相覷,見他大半天沒說話,心下愈發忐忑。
“這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您就放過我們吧。”
“是啊!這事兒全是花姐挑起來的。”
這群女人瞥了眼連中兩槍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花姐,紛紛將鍋甩到她的頭上。
“都給我滾出去。”
鬱聽白根本沒打算放過這群女人。
不過是因為安檸膽子小,他不想在她面前大開殺戒。
“等等.她們手裡有視頻。”
安檸指著挨在最邊上的女人手裡的手機,臉上寫滿了焦灼。
被點名的女人身軀一震。
哆嗦著交出手機,又顫巍巍地縮回了角落裡。
“滾。”
鬱聽白掃了眼手機屏幕上還在自動播放的視頻,直接將手機揣回了兜裡。
他甚至不敢去看視頻。
就怕一時控制不住,當著安檸的面將她們全殺了。
這群女人逃也似的跑出女廁後。
臉上剛浮現出重獲新生的笑容,就被鬱聽白的人幾記悶棍,直接裝麻袋裡從偏門扛出了看守所。
女廁裡。
驚魂未定的安檸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得救了。
她怔怔地看著鬱聽白。
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根本不敢相信他真的會趕來救她。
“鬱先生,可不可以帶我出去?我的肚子好疼。”
安檸心裡清楚,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敢和她扯上關系。
這件事情已經在網絡上流傳開了。
全網都在罵她,詆毀她,造謠她。
要是被人發現她和鬱聽白隱婚的事,鬱氏集團的名譽都將因為她而受到損害。
可她實在是太怕了。
那群女人專挑她的肚子踢。
她竭盡全力護著肚子,還是挨了好幾腳。
“鬱先生,求你了。”
“我知道我的請求讓你很為難。”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懷孕了,但是我感覺我即將要失去他了”
安檸深怕鬱聽白不相信孩子是他的,連忙補充道:“真的是你的孩子,你救救他吧。”
“你說什麽?”
鬱聽白聽到她說她懷孕了的時候,連手都在抖。
怪不得她渾身上下都是傷,唯獨小腹上乾乾淨淨。
想來
她也在拚盡全力地保護孩子吧。
“我懷孕了。”
安檸不確定鬱聽白會不會管他。
但是現在的她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可以依靠。
她很怕他會丟下她置之不理。
“嗯。”
鬱聽白第一次體會到痛徹心扉的滋味。
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她是怎麽熬過那數十個女人的輪番虐打。
甚至不敢去想她是怎麽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時時刻刻護著肚子。
“我帶你去醫院。”
鬱聽白將她抱起身的時候,突然覺得她是這樣的輕。
和她剛結婚那會兒。
她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無意間觸及她血肉模糊的手指,鬱聽白的心又一次狠狠地抽了一下。
“指甲怎麽斷的?”
“不小心蹭掉了,不是很疼。鬱先生,救救孩子.”
安檸根本無暇顧及手指,她隻關心孩子能不能保住。
她有感覺,她一直在流血。
鬱聽白其實也察覺到了。
這才抱著她走了幾步路,他的手也染了不少血。
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留住孩子。
只能一味地安慰著她,“有我在,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這就好。”
得了鬱聽白的承諾,安檸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松懈了過來。
原本緊攥著鬱聽白胳膊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安檸.”
鬱聽白看著懷中暈死過去的女人,心急如焚。
將安檸送入搶救室後。
鬱聽白一直垂著頭,悶悶地坐在搶救室外焦灼地等待著。
掏出褲兜裡那部嶄新的手機。
他終於鼓起勇氣點開了長達二十分鍾的凌虐視頻。
視頻裡。
安檸縮在廁所的角落裡,被十來個女人輪番掌摑。
扇到臉頰通紅,她們依舊不肯罷休。
又開始對她拳打腳踢。
這期間,她一直佝僂著腰,小心地護著肚子。
視頻進度條推進到十六分鍾左右,她們這才開始扒她身上的衣褲。
為首的花臂女人要拿啤酒瓶傷她,還揚言要將她捅到流產。
安檸奮力地抵抗著,似乎欲搶奪花臂女人手中的啤酒瓶。
結果可想而知。
她一個人根本敵不過一群人。
沒兩下子,她的手指甲就被一群蜂擁而上的女人給硬生生撬開了.
鬱聽白深吸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地刪掉了這段視頻。
其實如果將這段視頻提交給警方。
他在看守所裡開槍的事,以及社會輿論上的負面消息,很輕易的就能夠一筆帶過。
但他並不想這麽做。
他必須保護好她的自尊心。
為了防止她記起被凌虐時的一些細節。
鬱聽白甚至讓人將病房裡以及家裡的花瓶、啤酒瓶以及酒櫃裡所有的瓶裝紅酒統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