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重磅消息,安檸沒有表現出過分的驚訝。
她太了解安羽彤的性格。
想想也知道。
像安羽彤那麽怕死的人,怎麽可能為了陷害她,而賭上自己的小命?
林筱瀟見安檸表現得這麽鎮定,特地問了一句:“檸大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羽彤沒死?”
“只是猜測。”
“此前,我確實懷疑過安羽彤是為了逃婚,才上演了一出金蟬脫殼的戲碼。”
安檸點了點頭。
終於將藏在心裡許久的猜測說了出來。
“逃婚?”
林筱瀟驚訝地張大了嘴,一臉不可思議地道:“全江城都知道安羽彤有多渴望嫁入豪門,她怎麽可能放過鬱家大少這麽個有權有錢的大金主?”
“安羽彤大概率是不想要嫁給一個身染重病的男人,才打起了退堂鼓。不過,這不代表她會放棄嫁入鬱家這個想法,鬱家除了聽白,還有一個鬱景深。”
“你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聽安檸這麽一分析,林筱瀟也覺得以安羽彤的性子,絕對乾得出這樣的事。
不過
現在最為關鍵的問題,並不是安羽彤想要做什麽,又或者她想要嫁給誰。
而是鬱聽白要是發現他思慕多年的白月光沒死,他會怎麽做?
想到這一點,林筱瀟的神情瞬間凝重了起來。
“大寶,你有沒有想過,安羽彤要是毫發無損地回到江城,你的婚姻該怎麽辦?”
安檸單手支著下巴,夾在指間的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杯裡的果汁,“我不知道。”
“那你還愛他嗎?”
“十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間就能磨滅的。”安檸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鬱聽白要是對她再狠一些,她也許還能試著慢慢放下這段持續了整整十年的感情。
問題是.
鬱聽白除了不愛她之外,其他都挺好。
林筱瀟完全不能理解安檸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個不愛她的人。
不過,她還是盡最大的努力去感同身受。
站在安檸的角度仔仔細細地考慮了好一會兒,林筱瀟突然抬起頭,語音堅定地說道:“大寶,既然還愛,那就盡全力去爭取!”
“我也想過去爭取。”
“只是.有些事情勉強不來,尤其是感情上的事。”
安檸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來。
眼看著天馬上暗了下來,安檸將那三位做了偽證的假證人銀行帳戶流水信息記錄收好後,便心事重重地回了鬱家老宅。
回到家後。
她剛換上拖鞋,還沒有喘過一口氣,鬱卿卿又開始陰陽怪氣地找她的麻煩。
“喲~還知道回家呢?”
“可憐了我哥!娶了個破爛貨,還當成了什麽絕世寶貝。”
安檸被鬱卿卿尖利的聲音鬧得有些心煩,冷聲打斷了她,“讓開。”
“呵這才過門幾天?就端起了當家主母的架勢!”
“不過話說回來,你可真牛逼!”
“居然憑借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將我們一家子騙得團團轉。”
鬱卿卿不雅地翻了一記白眼,冷笑連連。
“我沒空跟你吵。”
安檸藏了心事,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更加懶得理會閑得蛋疼的鬱卿卿。
“誰稀罕跟你吵了?”
“有種你先跟我去見爺爺,有什麽話你當著爺爺的面說吧!”
鬱卿卿冷哼著,直接上手攥緊了安檸的胳膊,生拉硬拽地將她扯到了鬱老爺子的書房裡。
“爺爺,我剛剛收到了一個黑色包裹。”
“包裹上明晃晃地寫著‘內含安檸出軌實證’的字眼,你給瞅瞅!”
說話間,鬱卿卿已經將安檸推入了書房裡。
而站定在她們兩人身後的吳媽,也極有眼力見兒地將手中還沒來得及拆封的黑色包裹給鬱老爺子遞了過去。
“這是什麽?”
正全神貫注地和鬱聽白下著圍棋的鬱老爺子被鬱卿卿尖銳的聲音所擾,不悅地蹙了蹙眉。
他已經接連輸了好幾局,情緒本就不太好。
這會子,更是將鬱卿卿當成了害他輸棋的罪魁禍首。
鬱卿卿完全沒有察覺縈繞在鬱老爺子周身的低氣壓。
腆著笑臉,眉飛色舞地道:“爺爺,我就說嫂嫂作風不檢,你還不信。看吧,都有人往咱家郵寄嫂嫂出軌的實證了呢!”
“卿卿,你該不會弄錯了吧?咱們鬱家待安檸不薄,她怎麽可能做出這麽荒唐的事?”聞訊趕來的胡鈺故作訝異,假惺惺地插了一嘴。
“有沒有弄錯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鬱卿卿朝著吳媽遞了個眼色。
吳媽瞬間會意。
屁顛顛地拿來了剪刀,作勢欲當著大家的面拆開包裹。
“等等。”
鬱聽白還在同安檸置氣,原本並不打算幫她說話。
然而,眼瞅著她又一次被鬱卿卿和胡鈺二人圍攻,終是於心不忍。
他雙手撐在了桌面上,突然站起身,朝著鬱卿卿闊步走去。
“哥,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鬱卿卿被鬱聽白強大的氣場所懾,不由自主地後退了數步。
鬱聽白收回犀銳的視線,慢條斯理地挽起了袖口,不鹹不淡地道:“包裹裡要是沒有發現你口中說的出軌實證,該怎麽辦?”
“如果嫂嫂是被冤枉的,我願意下跪向她道歉。”
鬱卿卿微揚著下巴,不假思索地道。
之所以回答得這麽乾脆,其實是因為今天早上她就已經跟熊初墨通過氣兒。
得知熊初墨拍到了安檸出軌小白臉的實證,並已經寄往了鬱家老宅,她這一整天都處在了極度興奮的狀態中。
“好,就按你說的辦。”
鬱聽白得到滿意的回答,這才讓吳媽撕開了包裹的外包裝。
鬱卿卿眯了眯眼,見包裹裡裝的果真是一疊照片,徹底放心了下來。
她傲然地挺直了背脊,快步上前。
抓起那一摞照片,尚還沒有看清照片上的人兒,就狠狠地朝著安檸身上摔去。
“證據確鑿,我看你怎麽狡辯!”
“拿著我哥的錢包養小白臉,你可真能啊你!”
胡鈺以為罪證確鑿,也跟著和起了稀泥。
她作痛心疾首狀單手捂著心口,另一隻手則撚著蘭花指,直指安檸的鼻尖,痛罵道:“安檸啊安檸,你怎麽可以下賤到這種程度?你這麽做對得起聽白嗎?”
安檸抿著唇,仔細地端詳著散落一地的照片。
忽然間。
她猛地抬起頭,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鬱卿卿,“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