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安振霆和魏嫻雅二人已經在安宅門口站了大半個小時。
“安檸這賤丫頭究竟是怎麽回事?不是說了今天要帶著鬱家那個病鬼回門?都快十點了,還不見蹤影。”魏嫻雅扶著酸痛不已的腰,不耐煩地道。
“說話小點兒聲。”
安振霆睨了魏嫻雅一眼,臉色不是一般的凝重。
雖說,鬱聽白只是個命不久矣的病鬼。
但就目前而言,他還是眾星捧月的鬱家少主。
安振霆還指望著鬱聽白給他些許好處,自然是不肯輕易得罪鬱聽白。
故而,就算是等得再煩躁,他也不會輕易抱怨出聲。
又過了半個小時。
一輛黑色邁巴赫終於在他們二人耐心即將耗盡之際,緩緩地停在了門口。
“我還有事,就不陪你進去了。過會兒再接你一起回家。”鬱聽白急著趕往集團總部開會,沉聲說道。
“好。”
安檸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下車後,她還不忘輕聲叮囑道:“開車小心。”
“要是遇到自己不能解決的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鬱聽白面無表情地將名片遞上。
還沒等她回話,就啟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另一邊。
魏嫻雅這會子已經完全失去了耐性。
她再顧不得什麽豪門闊太的端莊雅正。
撩起裙角,大喇喇地翹著二郎腿坐在屋外的長凳上。
她一邊補著妝,一邊不住地向安振霆抱怨道:“你說安檸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該不會是嫁得不如意,拿娘家人出氣,故意讓我們白等一場吧?”
“你少說兩句,檸檸這不是回來了?”
安振霆瞅著鐵門外向安家駛來的邁巴赫,一改平日裡的嚴肅模樣,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什麽?”
魏嫻雅正往臉上撲著粉。
聽安振霆這麽一說,忙將化妝品扔到了長凳上,扭著水蛇細腰跟了上去。
遠遠地瞅著黑色豪車上俊逸不凡的鬱聽白,魏嫻雅心中滿是疑惑。
鬱聽白驅車前來接親的時候,連婚車都不讓安檸上。
才過了三天,他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原以為鬱聽白為了無辜枉死的安羽彤,定會將安檸這個殺人凶手虐得體無完膚。
沒成想。
安檸非但沒有被鬱聽白那個瘋病鬼打得半死不活。
甚至還穿上了頂奢品牌Queen的春季限量款時裝。
眼瞅著安檸如同開屏的孔雀一般容光而歸,魏嫻雅的心裡愈發不舒服。
“喲~檸檸回來了?”
魏嫻雅將安檸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中的嫉妒之火更甚。
方才她只看到了安檸身上的限量款時裝。
走近一瞧。
才發現安檸腳上的細閃高跟鞋正是她看中已久,卻因為缺貨一直沒能入手的限量款。
“路上有些堵,讓你們久等了。”
安檸沒有理會魏嫻雅,將鬱老夫人親手準備的隨禮遞給了安振霆身後的張姐。
魏嫻雅沒想到安檸竟敢無視她的存在。
雙手抱臂,白眼翻到了天上去。
安振霆擺出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將安檸迎進了家門,“檸檸,怎麽不叫聽白上屋裡坐坐?”
“這還用說?依我看啊,肯定是檸檸惹到了人家,人家才不肯上門。”魏嫻雅冷哼著,幸災樂禍地道。
她恨不得安檸正如她想象中那樣。
在鬱家受盡白眼,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安振霆聽魏嫻雅這麽一說。
還沒等安檸開口解釋,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斥責了她一頓。
“我不是跟你說過,嫁去鬱家之後要服侍好自己的老公?”
“才過門就惹得鬱家大少不快,連自己男人都哄不好,還能辦成什麽事?”
“你本來就是去贖罪的,鬱家大少要是打你罵你,多忍著點就是了,千萬別和他強。”
安檸早就看清安振霆的真面目,可聽到他的這番指責之後,還是有些難過。
不過僅眨眼的功夫,她就釋懷了。
安振霆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
在蘇家資金鏈斷裂,蘇月如害了瘋病之後,安振霆之所以還願意養著她,純粹是因為有利可圖。
對他而言,女兒僅僅只是他用來謀取自身利益的籌碼。
想明白安振霆的為人之後。
安檸不再糾結,隻冷冷地反問:“爸,連你也以為是我害死的姐姐,對嗎?什麽叫我本來就是去贖罪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你只需要記得,不論發生什麽情況,都得對鬱家大少百依百順,聽懂了?”
安振霆根本不在乎安檸是不是殺害安羽彤的凶手。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如果再失去一個,他該拿什麽去攀龍附鳳?
安檸抿了抿唇。
盡管已經猜到了答案,還是不死心地質問著安振霆。
“爸,可以實話告訴我,在你心中,我和小澤究竟算什麽嗎?”
“你不是答應過我,只要我聽從你的安排嫁入鬱家,你就依照之前的承諾照顧好媽媽和小澤?”
“為什麽你要違背自己的諾言,無情地放棄小澤?”
安振霆沒想到安檸這麽快就知悉了安澤的事,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倒是魏嫻雅。
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反倒還理直氣壯地指責著安檸。
“檸檸啊,你這話可就有點殺人誅心了。當初,不是你親口承認的暗戀鬱家大少多年?”
“我承認,我確實喜歡他。但我更希望他是出於喜歡才娶的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想到自己結婚當日,身上披著的還是鬱聽白為安羽彤親自定製的婚紗,安檸不免有些心酸。
“之所以選擇放棄小澤,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知道你們姐弟情深,所以一直沒有跟你提起這件事。”
“你仔細想想啊,小澤都已經昏迷一年多了。再這麽耗下去,也沒有意義。”
“沒有提前告知你,確實是爸爸做得不對,我向你道歉。”
安振霆雖不喜歡此刻咄咄逼人的安檸,卻也不想和她撕破臉。
沉吟片刻後,破天荒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處。
“檸檸,聽阿姨一句勸,小澤的事,你就不要去糾結了。”
“要怪,就只能怪蘇家風水不好。”
“自殺的自殺,發瘋的發瘋,現在倒好,就連小澤,年紀輕輕的也成了植物人。”
魏嫻雅終於尋到一個可以在安檸傷口上撒鹽的大好時機,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見安檸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傷感之意。
魏嫻雅遂又故作惋惜地感歎道:“唉~有些事真是沒法說。小澤啊,單純是命不好,早死早解脫。”
安檸極力保持著鎮定。
不過最終還是因為魏嫻雅的一句“早死早解脫”破防。
在此之前。
她隻道魏嫻雅性格張揚,跋扈毒舌,卻從未想過她會狠毒到向年歲尚輕的安澤下手。
這一刻,她不再隱忍。
端起茶幾上冒著熱氣的茶水,猛地朝魏嫻雅的臉上潑去,“做人還是留點口德的好。你口口聲聲說小澤命不好,在我看來,安羽彤那才叫命不好,死得那樣淒慘,連個屍骸都找不到。”
“啊”
魏嫻雅被茶水澆了一頭一臉,如同掉了毛的老鳳凰,一張臉紅紅綠綠的什麽顏色都給褪了下來。
怔愣了好些時候。
等張姐極有眼力見兒地遞上毛巾,她才回過神。
“好你個小蹄子,竟敢拿茶水潑我!”
“下賤的玩意兒自以為上了人鬱家大少的床,人家就會對你死心塌地。”
“那鬱家大少心裡只有我們羽彤,他充其量就是貪圖你年輕的身體,想要玩壞你。”
“再說了,我們羽彤和小澤可不一樣,她還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