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挑了挑眉,眼裡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不想加?那算了。”
安檸:“.”
默默地將鬱聽白添加為好友,她努力地勸說著自己,不要再在他面前使小性子。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騙局。
他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像別人丈夫一樣體貼入微。
擺清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安檸又成了平日裡唯唯諾諾的小媳婦。
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看著突然止住哭聲的安檸,鬱聽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好奇地打量著她,原想著摸清她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卻意外發現她的裙子已經被扯得稀爛,隱約可見內裡淺粉色的底褲。
“你看什麽?”
安檸敏銳地捕捉到鬱聽白意味不明的眸光,局促地並攏了雙腿。
鬱聽白沒有回話,眼底裡的火苗卻在回眸的刹那迅速蔓延開來。
起初,他還覺得慶幸這麽及時地趕了過來。
現在,他隻想將張順順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碎屍萬段。
再怎麽說,安檸都是他的妻子。
膽敢欺負他的人,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沒什麽。”
鬱聽白收回了視線,直接將車子開到了最近的商場。
“在車裡等著。”
他撂下了一句話,就匆匆地下了車。
“嗯。”
安檸點了點頭,看起來乖巧又文靜。
車門關上的那一瞬,她隱忍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
為了不讓路人察覺到異樣,她只能緊捂住口鼻,壓著嗓子悶聲痛哭。
他在的時候,她連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被嫌棄矯情嬌氣。
他一走,她終於可以肆意發泄這些天來受到的委屈
十來分鍾後,鬱聽白去而複返。
剛拉開車門,就見安檸慘兮兮地揉著眼睛邊哭邊安慰著自己。
“先把衣服換上,車裡很安全,外面看不到。”
他沒法感同身受地感受她現在的心情,但還是細心地替她關上了車門。
安檸沒想到鬱聽白還有這麽體貼的一面。
偷瞄著背靠著車門上不知道跟誰打電話的他,她原本跌至谷底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換好衣服,她主動開了車門,輕輕地拽著鬱聽白的衣袖,“我好了,上車吧。”
“哭夠了?”
鬱聽白回過頭,瞅著眼睛如同杏核般紅腫的安檸,說話間帶著一絲打趣的意味。
“嗯。”
安檸低聲應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讓你費神了。都怪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你打算怎麽謝我?”
鬱聽白就勢前傾著身子,眸光濯濯地盯著她。
密閉的空間內,空氣本就稀薄。
再加上鬱聽白身上散發出來的帶著熱氣的荷爾蒙氣息,安檸頓覺呼吸困難,悄然地紅了臉。
她本能地往身後靠了靠,小心翼翼地問:“口頭道謝不可以嗎?”
“不可以。”
“那我該做些什麽?”
安檸思索了一下,鬱聽白確實幫了她一個大忙。
光是口頭上道謝,還真是不夠誠懇。
只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身體力行地表達謝意。
“容我想想。”
鬱聽白不過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壓根兒沒想過這些。
正巧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他也懶得費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便隨口說道:“不如,請我吃頓飯吧。”
“啊?”
安檸以為鬱聽白在打趣自己,害羞地捂著臉,暗自吸著肚子,生怕再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
“我說,我餓了。”
鬱聽白見她羞得滿臉通紅,特地移開了視線,隨手指著車窗外的一家高級西餐廳,“就這家吧。”
安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顯得有些為難,小聲勸道:“外面吃多不衛生呀?不如,回家我親自給你做?”
然而,她話音未落,鬱聽白已經下了車。
兀自走在了前頭。
安檸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捂著癟癟的錢包,快步跟了上去。
她渾身上下,只剩一千塊錢的家當。
就這一千塊,還是她勤工儉學在學校食堂幫工攢下來的。
她原本還想留著點錢給安澤買點營養品。
現在看來,今天這頓飯怕是要吃到她傾家蕩產。
不過,她既然欠了鬱聽白一份人情,自然是要還的。
這頓飯就算是花去她七八百塊錢,她也只能認了。
“還愣著做什麽?”
鬱聽白見安檸半天還沒跟上,回頭問了一句。
“馬上來!”
掙扎了好一會兒,安檸終於下定決心,為鬱聽白豪橫一次。
小跑著跟上鬱聽白的步伐,她有些擔憂他不舍得花她的錢,細心地補了一句:“想吃什麽盡管點,今天我請客。”
鬱聽白揚了揚眉,並未出聲。
這還是他頭一回被女人請吃飯。
感覺似乎還不錯.
待服務生將菜單遞上,他倒也不客氣。
淡淡掃了一眼,直接報出了一連串的菜名,“蘇格蘭藍龍蝦撈面,雙層魚子醬牛排,黑松露菌菇,法式鵝肝,暫時就這些吧。”
“好的,先生。”
服務生一一記下,旋即又轉頭詢問著安檸,“女士,可還需要加點什麽?”
“不不用了。”
安檸篩糠般搖了搖頭,心已然涼了半截。
服務生走後,她忙抓起鬱聽白的胳膊,緊張兮兮地道:“聽白,咱趕緊回去吧。這家店肯定是黑店,隨隨便便一樣菜,動輒就是上千塊。”
“不是很正常?”
鬱聽白並未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家餐廳實際上是他名下的產業。
不論是環境還是口味,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
既是他喜歡的風格口味,自然不可能便宜到哪兒去。
“可是,我.我沒有.”
“沒有什麽?”
“你等我一下。”
安檸不情願掃了鬱聽白的興致。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猶豫再三,她最終還是沒將實情說出。
而是鼓足了勇氣,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收銀台的方向走去。
收銀台前,櫃員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你好女士,請問有什麽可以為您服務的?”
“你們這還收不收服務生?洗碟子,端盤子,或是打掃衛生,我都能做的。”
“抱歉,我們這暫時不缺服務生。”
“就讓我在這裡兼職上個把月吧。只有這樣,我才能付得起餐費。”安檸哭喪著臉,小聲央求道。
“女士,和您同行的先生是我們餐廳的.”
櫃員原想告訴安檸,鬱聽白是這家餐廳的股東之一,來這兒吃飯根本不需要付錢。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尖利的笑聲所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