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小看完季深交給自己的資料，眼中情緒很複雜。

  她確實不知道威廉曾經為她做過這麽多事。

  但這不代表，所有的傷害，都能被就此抹去。

  時光荏苒，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彼此了。

  這份資料最大的作用，恐怕是讓她不再以“憎恨”的態度，去看待威廉。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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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後，車輛抵達威廉城堡。

  管家把提前打印好的文件，一式兩份，遞給單小小和威廉。

  單小小看罷，覺得沒問題，果斷簽下自己的字，放下筆，陪安妮和伊恩去花園裡面玩了。

  威廉看著單小小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垂下眼簾。

  他看了眼季深：“聊聊？”

  季深頷首，兩人去了書房。

  威廉說道：“我搶走的季家生意，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你搶走的威廉家生意，不必還我，算我謝謝你和葉無雙對單小小、伊恩的幫助。”

  季深不置可否，說了另外一件事：“我把你當年為單小小做的事，拿給單小小看了。”

  威廉沉默片刻，眸光閃爍，吐出兩個字：“謝謝。”

  如果是他親自告訴單小小的話，單小小肯定會將信將疑吧，就像他當初不信任她一樣。

  這個認知，讓威廉如同戰敗了的獅子，收斂了驕傲威風的眼神，渾身是淌血的傷口。

  季深拍拍威廉的肩膀，語氣低沉：“和深愛的人在一起，無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前提是彼此兩情相悅。

  你傷單小小太深，別再逼她了，給她自由，像這樣共同贍養孩子就好。”

  剩下的，交給緣分與天意。

  “嗯。”威廉痛苦的閉上眼，眼角慢慢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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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園。

  安妮和伊恩在旁邊玩玩具，葉無雙坐在椅子上，單小小給她倒了一杯紅茶。

  葉無雙看著單小小過分消瘦的手腕，眉頭輕皺：“我能冒昧問一句，這些年你為什麽過的這麽不好嗎？”

  單小小放下製作精美的茶壺，坐在葉無雙對面，眼神羞澀：
  “不想再當小偷了，有點黔驢技窮，也不敢去審核制度嚴格的正規公司。”

  假證件經不起層層推敲。

  葉無雙眉頭皺的更緊了：“聽別人說你廚藝驚人，已經到了皇室廚師看到都要拜師學藝的那種地步。”

  她覺得單小小有這等廚藝，喬裝打扮一下，怎樣都能混口不錯的飯吃，最後怎麽去了又苦又累保潔公司。

  單小小愣了一下：“我沒有廚藝驚人啊，威廉當初請了十個皇家廚師教我廚藝，都沒把我教會……這是哪個傻子說的？”

  葉無雙停頓片刻，喝了口茶，淡淡道：“威廉。”

  單小小：“……”

  無語。

  這時，本來應該帶著容清如和布萊克來大家面前的管家急匆匆走來，嘴裡還說著：

  “不好了，容清如逃跑了！”

  葉無雙眼神一變，攔住管家：“怎麽回事？”

  “城堡的地牢太久沒關人，窗子都生鏽了，那個女人翻窗逃走了！”管家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

  葉無雙連忙來到地牢外，根據現場腳印，判斷容清如逃竄的方向。

  容清如跑到了古堡後的小樹林裡，天馬上就要黑下來了。

  葉無雙也跑進小樹林。

  一到樹林，腳印就淺了，因為裡面有動物的蹤跡，還有大風刮落葉遮蓋痕跡。

  天色也暗了下來，視野更差。

  葉無雙心中一沉。

  容清如是個麻煩。

  而她一向不喜歡麻煩。

  如果真讓容清如逃脫了，憎恨自己的她，下次不知道還會整出什麽么蛾子。

  葉無雙還要往樹林深處走。

  “別找了。”

  葉無雙頭頂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沙啞男音，抬起頭，便見上方樹枝，站著一個帶著哭泣小醜面具的男人。

  又是這個人！
  葉無雙眸光一沉，不清楚他的來意和目的。

  周白焰卻把堵住嘴，捆綁好的容清如，丟到葉無雙腳邊。

  雖然高度不高，容清如還是痛得“唔！”了一聲。

  “為什麽要幫我？”葉無雙掃了眼腳邊的容清如，抬頭看著這個神秘殺手。

  “看你長得美。”周白焰打趣地回答。

  葉無雙黑了一張小臉。

  有一種自己被調戲了的錯覺。

  她的反應，讓周白焰面具下的唇角，輕輕勾起：“天要黑了，林中露重，帶著她回去吧。”

  葉無雙確實感覺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有些涼。

  她把容清如從地上拽起來，朝神秘殺手說道：“我欠你兩個恩情，遇到麻煩來找我。”

  一次是在醫院被毒蛇追殺，一次是在這裡幫忙抓容清如。

  “好的。”周白焰一口應下，眉眼彎彎。

  話至於此，葉無雙收回視線，拽著容清如原路返回，和聞訊趕來的季深、威廉、單小小、封九和若乾下屬碰面。

  一路默默跟隨的周白焰，來到他們不遠處。

  他看見季深第一個大步走到葉無雙面前，檢查葉無雙有沒有受傷，神情視若珍寶。

  葉無雙表情有些無奈，眼神卻透著些許笑意。

  兩人身邊圍了一群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那般熱鬧，並肩行遠。

  留給周白焰的，只有晚間的秋風。

  嗡——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

  是天神組織打來的。

  周白焰接通電話：“有事？”

  “毒蛇是你殺的吧，Michael。”電話那端的人，語氣冰冷。

  周白焰的眼神逐漸凝重。

  “我們在毒蛇的斷腕處，提取到一種化學成分，和你新買的武士刀上的塗層，一模一樣。”那端的人接著說道：

  “懷疑是你殺了毒蛇後，我們翻遍了當天的路況監控，確實看到了你的身影。”

  周白焰靠著樹乾，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譏諷：“是我殺的又如何？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恨他。”

  不能讓他們知道，他是為了Lucifer，才殺的毒蛇。

  更不能讓他們知道，Lucifer還活著。

  “Michael，你不該忘了殺手界的規矩。”

  “我不想聽廢話，直接說你們打算怎麽處置我好了。”周白焰嗤笑了一聲：
  “省得耽誤我逃跑的功夫。”

  “回來，我盡量說服他們留你一命。”

  那人掛了電話。

  周白焰放下手機，再去看葉無雙，發現她已經走遠了。

  走得很遠很遠。

  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