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貴妃哪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迫不及待地對著辰王妃道:“今兒是冬日宴,看著這些年輕的孩子們在這玩樂,倒也有趣得很,辰王妃一起來坐坐吧。”
辰王妃聞言,並未搭理藍貴妃,只是眼神犀利地盯著穆清黎道:“是挺熱鬧得,不過,這樣的宴席上都是世家的公子和小姐,全都如清蓮一樣的人,讓烈陽這種放蕩的人坐在這,難道就不怕帶壞了這些小姐和公子們麽?”
一番話,儼然赤、裸裸的的攻擊與挑釁。
留意到司無恭不悅的神色,藍貴妃趕緊搶在陛下發火前出聲責備:“辰王妃,你怎麽說也是長輩,怎麽能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詆毀烈陽,你這樣也太有失風度了!”
藍貴妃話雖然嚴厲,但眼底滿是冷笑,不管因為什麽,只要能掐起來就好!
她倒要看看穆清黎這個小賤蹄子,就算背後有陛下撐腰,但臭了名聲,誰還敢娶她回家?
果然,藍貴妃的話讓辰王妃更要惱怒,聲音尖利:“失了什麽風度,她特意在陛下舉辦的宴會上,帶著男寵,這不但汙穢了眾家世家小姐和公子的眼,更是惑亂后宮!”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不少人聯想起不久前皇后娘娘被幽禁的那個事情,當時有小道消息傳出說是烈陽公主與副尚書私通,卻被皇后娘娘抓了個正著。
難道此事是真的?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穆清黎,還有她身後的那個美貌的年輕太監。
穆清黎卻慢悠悠地喝著茶,仿佛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一般。
倒是藍貴妃看她泰然自若的樣子,心中不由一惱,神色犀利地道:“什麽男寵?這后宮之中怎麽可能有人能帶男寵進來?”
話音剛落,她的目光陡然停在了穆清黎身後的泫清身上。
見他神色淡然,藍貴妃心裡一咯噔——莫非是他?
若真得是他的話,還真有幾分可能。
但……他的男寵身份一旦曝光,面對他的也是死路一條!
這樣的漂亮人兒,死了也怪可惜的!
雖然藍貴妃心中覺得可惜,但畢竟在后宮中早就練就了一顆冷血無情的心,再看看司無恭一臉冷意地睨著辰王妃,她依舊厲聲道:“辰王妃,你可知道后宮與男子私通乃是死罪,若你有半分虛言,可隻後果會如何?”
辰王妃此時心裡只有她那些聖族慘死的景象,早就恨紅了眼,伸手指著泫清:
“那個站在烈陽身後的人,並非真正的太監,而是正常男子,本王妃若有半句虛言,願意接受處罰,但若真的,烈陽郡主如此惑亂后宮,理當削去郡主頭銜,然後賜死!”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錯愕地睜大了眼,原本還竊竊私語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雖然沒想到原本只是想看熱鬧的場面居然會變成這樣。
眾人看向穆清黎的眼裡,都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不少世家小姐快速從穆清黎的身邊躲開,仿佛坐在她身邊會沾染了什麽髒東西似的。
而藍貴妃在司無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
“怎麽,貴妃娘娘是要偏袒那下作之人麽!你是要罔顧宮規麽!”辰王妃冷笑,尖銳地逼問藍貴妃。
穆清黎好看的眸裡掠過一絲譏諷,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
藍貴妃聽著辰王妃不敬的話,立刻拍案而起:“辰王妃,你休得放肆,若是真如你所言,陛下與本宮自然會查明真相,嚴懲不貸!”
說完這句話,她有些後悔自己被激失言,立刻一臉為難地看向司無恭。
司無恭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進退兩難的局面。
若是在宮殿裡,辰王妃對著他的面這樣指責穆清黎,讓他下不來台,那他直接讓人殺了她,再對外頭宣布辰王妃是得急病死的就是了,
可如今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他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殺了辰王妃。
這種事情更本堵不住悠悠眾人的嘴!
司無恭看著辰王妃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嗜血的猙獰,若是尋常的辰王妃早已經立刻清醒過來,明白自己惹怒了不該惹怒的人。
但是從穆清黎和冥王聯手討伐南蠻聖族開始,他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這無疑讓辰王妃開始漸漸地失去了理智。
從她不顧一切地踏入宴會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個瘋子了。
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只會拖著她怨恨的人一起下地獄,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的東西。
藍貴妃心中冷笑,臉上卻做猶豫:“放肆,陛下向來公正廉明,怎麽會對這樣的事置之不理?”
司無恭狠狠地瞪了眼藍貴妃,卻也無可奈何,他隻得看向穆清黎:“烈陽,你怎麽說?”
陛下沒有大家預料中的龐然大怒,而是問烈陽郡主,可見傳聞裡,陛下是真得寵愛這烈陽郡主。
幾個來自世家公子們都在心中暗自揣摩著聖意,便有機敏地人立刻附和著道:“是啊,空口無憑,誰知道辰王妃是不是故意陷害呢?”
“沒錯,要有證據才是。”
司無恭聽著有人附和他的話,心中微微舒服一點。
看著穆清黎臉色鎮定,不由臉色微微松動:“烈陽,若是你是被人冤枉的,朕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穆清黎聞言,抬起頭看著司無恭淡淡地微笑:“多謝陛下。”
藍貴妃看勢頭有點兒不對,為了不讓穆清黎有再翻盤的機會,便看向那站在穆清黎身後的泫清問道:“那名太監,出來說話,你叫什麽名字!”
泫清聞言,便走了出來,對著皇帝和藍貴妃躬身行禮,仿佛完全不覺得自己是眾人議論的焦點一般,鎮定自若:“在下泫清。”
“你在何處任職,又是什麽品級,哪一年進宮的!”辰王妃立刻對著泫清犀利問道。
泫清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穆清黎一眼,仿佛在征詢她的意見。
卻不想穆清黎依舊是那種淡然神色,仿佛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的樣子。
泫清眼底掠過一絲冷幽的光,他淡淡地垂下眸子並沒有說話。
眾人等了好一會,只見這主仆兩人都不說話,隻覺得莫名其妙,私下那些難聽的議論聲漸漸變多。
而兩人的反應在眾人眼裡便是心虛的表現。
藍貴妃立刻問:“泫清,你為何不說話,是不是有人收買了你!”
此話模棱兩可,辰王妃一聽就大怒起來,歇斯底裡地道:“妾身何曾能夠收買任何人,他到底是不是太監,一驗便知,難道是不敢查驗麽!”
辰王妃的話,讓眾人都紛紛點頭。
沒錯,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