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暗自歎息,郡主和王爺真是越來越像了。
特別是眸子眯起來的時候,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夫妻相?
但是王爺為什麽還不娶郡主?
難道郡主要一輩子都和王爺一直這樣麽?
如果有了自己的骨肉那怎麽辦?
流月忽然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她微微顰眉,好像月事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來了,難道那時候……
“流月、流月、流月……?!”
流朱拔高的聲音一下子將流月的神智拉回來,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一臉疑惑地看著她的流朱和穆清黎。
“郡主……。”
流朱有些怪異地看著她:“你這是怎麽了,郡主正在交代事呢,你怎麽走神了?”
流月有些尷尬地低頭:“郡主,奴婢今日有點不太舒服,有可能是昨夜有些著涼了,所以今天才有些精神不佳。”
可千萬不要被郡主看出什麽來。
郡主這個時候正在風口浪尖上,她要是鬧出什麽不好看的事來,不要說郡主會不會容得她,就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還不知背後怎麽議論郡主……
她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在這個時候給郡主添堵!
流月的臉色有些發白,但她很快還是做出仿佛有些不舒服的模樣來。
穆清黎看了她片刻,柔聲道:“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在這裡硬撐著伺候我了。”
流月有些猶豫:“這……。”
流朱立刻熱心腸地往外頭推她道:“快去,快去,這裡不是有我嘛!”
穆清黎看著她也點點頭:“去吧。”
流月方轉身離開,在逆光中顯得身形有些單薄。
“這流月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心不在焉的。”流朱搖搖頭道。
穆清黎拿出顆荔枝細細地剝,忽然問:“最近你和墨九,流月和墨八怎麽樣了?”
流朱聞言,臉上瞬間漲紅起來,眼光閃爍,但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道:
“墨九還好,就是總愛惹奴婢生氣,也不知他腦子裝的都是些什麽,總……總想著……那些不該想的事。”
“你給了?”穆清黎一聽就明白了,立刻挑眉看向白流朱。
“沒有,當然沒有!”流朱拚命搖頭,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當初郡主就再三叮囑過,不管如何,都不能在成親前與墨九有肌膚之親。
穆清黎看著流朱的樣子,點點頭,再次叮囑:
“記住我說的話,若是太輕易得到,便會不珍惜,上趕著的買賣,總是要賤賣的,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若是沒有真正看清楚一個男人,就永遠不要輕易地交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流朱聽了,有些似懂非懂,“若是情分之間如此計較,像做買賣是的,豈非很沒意思?”
“做買賣?沒錯,這就是做買賣,只不過是一輩子一錘子的買賣,如是不好好籌謀,難道你要等著嫁過去後,才發現對方除了可以對你有情,也可以對別人有情麽?。”
“可是……可是郡主,你和王爺不也……?”流朱忽然嚅囁地道。
穆清黎挑了一下眉:“王爺不一樣。”
流朱有些不服氣:“有什麽不一樣!”
穆清黎唇角淡淡勾起一絲笑來:“每個人的情形都不一樣,你和我一樣麽,就算這輩子我一個人度過,也可以過得很好,你可以麽?”
從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除非遇上那唯一的一個人,能夠包容她一切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思維、性子;
理解她,並且接受卑鄙的她、狠毒的她、心軟的她,精明的她、任性的她,迷糊的她、她才會真正的把心和背後交給對方。
否則,她要麽一個人平靜而默默無聞地度過。
只是……
司千煥的出現,卻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變數。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遇見那樣的一個人,擁有修羅地獄之鬼一樣最狠毒的手段和心腸,卻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理解她的人。
穆清黎垂下眸子,輕歎了一聲。
“奴婢自然是比不得郡主的。”流朱連連搖頭,在她看來,郡主的手段,心性,根本就被不是她們可比的。
她流朱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一直伺候著郡主而已。
不過……
“郡主,難道你就與王爺準備就這樣糾纏下去麽,明明知道陛下在為你選夫,王爺還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流朱有些嚅囁地小心問道。
穆清黎笑笑:“王爺心眼多著呢,誰知道他怎麽想的,再說,非得成親才可以麽?如今的王爺是不夠疼你郡主我麽?”
流朱一愣,沒錯,郡主最近是比在相府的時候,臉色還要紅潤許多,王爺對郡主的疼愛,更是她們有目共睹的。
“這種話可不是你這個丫頭能問得出來的,恐怕是流月讓你問的吧。”穆清黎看著流朱一臉驚訝地張著小嘴,順手將一顆剝好的荔枝極為準確地扔進她的嘴裡。
“是流月問的。”
流朱差點被荔枝噎著,趕緊閉上嘴,一邊品著自己嘴裡清甜的荔枝,一邊感歎:
“王爺對郡主真是好,這荔枝整個宮裡也就是陛下那裡還有一筐,聽說早前貴妃娘娘去陛下那裡磨了許久也才得了幾顆,郡主這裡可是有一筐呢,不知道王爺吃上了沒。”
“他吃過了。”穆清黎輕咳了一聲,臉上微紅,荔枝送來的時候,不但他吃了,吃法還多種多樣。
司千煥送什麽好東西過來,都美其名曰與她分享,然後在借此名義,在她身上佔足便宜。
穆清黎隨後轉移了話題,又扔給她一些荔枝:“對了,流月最近和墨八是不是有些什麽不對勁?”
“沒有什麽不對勁啊,流月就是愛老欺負墨八,老是把墨八欺負哭,但有一次看見墨八是從流月房裡笑著出來的,奴婢估摸著流月那天不在……。”流朱一邊吃荔枝,一邊嘟噥。
穆清黎聞言,挑眉:“墨八有一天是笑著出來的?”
流朱也沒多想,隻點點頭:“嗯。”
穆清黎沒再問什麽,徑直望著荔枝,微微皺眉,思索著流朱的話。
忽然想起流月的不對勁之處。
莫非……
流月真的被墨八那個扮豬吃老虎的給吃了?
她當初雖然曾經懷疑過墨八、墨九被司千煥派到她身邊是來監視她的,但後來發現她是多慮了。
她也比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得到幸福,所以並不反對流朱、流月和墨八、墨九交往。
但是,她也是知道暗部的這些人都是風花雪月中的老手,從來不缺女人。
所以她才再三交代流月和流朱要想好,當初擔心被欺負的是流朱,卻沒有想到一個傻丫頭卻反而平安無事,倒是流月……
流月不會是有了孩子吧?
穆清黎有些發愁,腦子裡不知怎麽又忽然想到司千煥身上去了,從那日開始,彼此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後,會不會……
穆清黎搖搖頭,輕撫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應該不會的,因為她都有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