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閣裡,百草堂的大夫看到陳倩的臉,哪敢多說什麽。
這陳倩潑辣狠毒在楊天城可是出了名的。
隻留下一張藥方,準備回去跟師傅商討看看再說。
看著大夫離去,陳倩才多少安了心。
讓丫鬟去煎藥,正準備休息時,穆盛回來了。
看著穆盛的身影,陳倩喜上眉梢,老爺平日都很遲才回來,這是聽到了消息,擔心她麽?
思及此,陳倩心中還是有些甜蜜,畢竟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穆盛進來,看到陳倩臉上敷著綠色藥膏,虛弱地靠在床上。
眼裡一閃而過嫌惡。
“怎麽回事?”穆盛在陳倩床邊坐下,皺眉問道,他一回來就聽說這一對母女出了事,這才過來看看。
“老爺,你可要為我們母女兩個做主呀。”
陳倩雙眸含淚,柔弱的模樣哪有半分囂張之意。
這份我見猶憐,讓穆盛無視了她臉上惡心的膏藥,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低聲安撫著,“說吧,怎麽了?”
“都是穆清黎那個……女人,
雲兒早上在園中賞荷花,好心提醒她,說她衣服穿的不好看讓她換了,穆清黎聽了,就氣惱的將她推下了池中,我做娘的,心疼呀。”
陳倩抽泣著,聲情並茂地說道,“我去為我女兒討個公道,她還故意推我,毀了我的臉……”
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
不得不說,陳倩這是個演技派,這番話,已將所有罪過都推給了穆清黎。
就算知道陳倩話語中攙著水分,但巴不得穆清黎早點死的穆盛,怎麽能放了這次懲罰她的機會。
“來人,讓大小姐拖過來,給三夫人賠罪!”
嚴厲的口吻,不容挑釁的威嚴。
“不必了!”陳倩快速說道,隨即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對上穆盛還憤怒的臉色,強逼著自己笑得得體,
“老爺,穆清黎晚上專門來道歉了,就不必再麻煩一次了。”
在穆盛來之前,女兒特意讓貼身丫鬟來告訴她,說有辦法治穆清黎。
她知道自己女兒的能力,自然是不想讓老爺壞了計劃。
穆盛緊皺了皺眉頭,當事人都不願意計較,他也不好用這個理由去治穆清黎。
“行吧,你好好休息。”穆盛將她扶著躺下,眼神淡淡,說道,“過不久太子會設宴,讓她好好表現。”
若雲兒和貞兒有一個人能坐穩太子妃的位置,那他的地位便更高一層。
“是,妾身會的。”陳倩聽著,面上淡淡地應著,心裡卻樂開了花。
“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穆盛點點頭,不想在看到她臉上惡心的膏藥,轉身離開。
“老爺,不,不留下麽?”陳倩沒注意到穆盛嫌惡的表情,便著急地坐了起來,這好不容易來了,怎麽……
“不了,我還要處理公務。”頭也不回,直接出了房門。
這果斷的回答,讓陳倩氣紅了眼。
她身為女人,自然感覺得出來穆盛對她興趣越來越少,她引以為傲的容顏不再,她還怎麽鎖得住男人的心。
但,和別人比起來,穆盛算是對自己不錯的。
想當初,穆盛為了迅速爬上高位娶了宋大將軍的女兒,自己平步青雲之後,找人侮辱了宋氏,以此達到休妻的目的。
是的,穆清黎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才會對她如此厭惡。
在穆盛動手之前,不知為何宋氏突然就呆傻了。
宋大將軍知道之後,憤怒的上門鬧了一次,但畢竟沒有確鑿證據,宋大將軍也不能把人怎麽樣。
看著癡傻的女兒和繈褓中的嬰兒,宋大將軍想要把人接回去照顧。
人傻了被接回去,這不是在打他丞相的臉。
為了他丞相的名譽著想,像宋大將軍保證一定會照顧她們母女,這才緩解了關系。
而隨著穆清黎的長大,將軍府宋家也逐漸落敗,在五年前,宋大將軍主動請纓去前線,這一去至今未歸。
——
而這邊西院。
夜深人靜,樹葉被風吹過,沙沙作響。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穆清黎臥房門外拿著竹筒朝裡面吹了迷藥。
而後扛著沉睡的穆清黎悄悄的潛入外院仆從居住的地方。
在偏僻的地方停下,推開了房門,將肩上的人放在睡得香甜的男人身旁。
黑暗中,一雙美目驟然睜開,魅人的光暈流轉。
在那人準備離開之時,快速在用銀針在她頸部刺了一下。
沒有任何反應的,那人瞬間癱軟下去。
角色互換,把人放好,悄然掩門離去。
靠著月色,依稀能看清楚那床上的人兒就是嬌蠻的穆三小姐,兩人睡的極沉……
翌日,蔚藍的天空萬裡無雲,陽光明媚溫暖。
穆清黎回到西院繼續睡覺,神情愉悅。
那種來自心底的愉悅。
張護院和穆清雲都被施了迷藥,睡得很沉。
而這迷藥是用穆清雲的,等明日兩人醒來……
嘖,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外院偏僻處,紫悠輕輕敲著一扇門,“張護院,張護院你在嗎?大小姐要趕去冥王府,現在時辰不早了,想請張護院你安排馬車去送。”
回應紫悠的是一陣陣的呼嚕聲。
“張護院,時辰不早了,快些起來吧,大小姐等著你呢。”
紫悠看天色大亮,加大力度敲著門,裡頭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張護院怎麽回事啊?大小姐著急,你快點醒醒!”
恰巧有其他護院經過,紫悠認得他是張護院一起的,連忙喊住他,“東子,你見到張護院了麽?
怎麽敲門都沒有反應,要不是裡面有呼嚕聲傳出來,我都以為他出去了。”
“我怎麽知道,你就直接進去叫唄,這大清早的叫喚的吵死個人……”
東子語氣不太好的回答著,因著穆清黎地位的關系,紫悠在府上也是受盡了白眼。
紫悠在府上待了多年,也習慣了這種態度,並不在意,隨即語氣輕淡,“那我直接推門了?張護院如果詢問起來,我就說是你同意我進去的。”
說著,紫悠就推開了房門——
房內格局很簡單,正對著房門就是一個大床。
此時床上正躺著一男一女。
男人裸著上半身,露出黑黝黝的胸膛,胸膛之上竟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衣衫不整,長發披散,看不清容顏。
“哎呦!”紫悠大叫一聲,捂著臉轉過去,縱使一把年紀了,但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