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琅跪到天黑,跪到臉白,跪到虛脫,跪到唇裂,跪到兩腿打顫,終於從禦書房到了百合宮。
她的膝蓋因為跪拜而磕破了皮,她只能強忍著淚。
晚間的時候,張美人才醒過來,她恍然的看著窗幔,隻覺得很不真實。
如畫瞧見張美人醒了,欣喜的對楊絮兒道:“娘娘,美人醒了!”
楊絮兒走到張美人身邊坐下,凝視著茫然不知今日是何朝的張美人,柔聲問道:“你還好嗎?”
張美人看到楊絮兒,動了動喉嚨的聲帶,隻感覺疼痛難忍。
她緩了下,才啞著聲音道:“我,我這是怎麽了?”
“你小產了!”
這話一落下,張美人很久都不曾回過神,只是錯愕呆愣的望著楊絮兒。
許久後,她哆嗦著聲道:“我,我的孩子……”
“打下來是個男嬰,幸好你活下來了!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楊絮兒寬慰著張美人,而張美人則眼淚掉的不停,哭的極為傷心。
她似乎記起今日的事了,她肚子疼。
這種滋滋的疼有幾日了,今日特別明顯,然後她便疼的暈倒了。
她頭三個月很穩當,怎麽會小產。
張美人費勁的要起身,如畫見狀便將其扶起來,將枕頭放在張美人的身後。
“你好好養著,別哭了!”楊絮兒見張美人可憐,安慰說道。
“我的孩子怎麽會流掉?娘娘,我不相信我的孩子……”
“本宮已經調查清楚了,是惠妃害了你。你每日吃的黑木耳是孕婦禁忌要吃的,這才導致你滑胎小產。”
“惠妃?”
“本宮為你討回公道了,去皇上那鬧了一出,讓惠妃從禦書房一步一跪的到你的百合宮,跪在你面前懺悔。”
張美人聞言極為激動的掀開被子,然後下了床。
“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要去問問惠妃,為何要害我!”
楊絮兒攔不住只能由著如畫扶著出去,她微微歎息,知道這件事還沒告一段落。
三人到了殿外,凌月琅灰頭土臉的跪著。
張美人極為激動的上前,掙開如畫的手,撲打在凌月琅身上,哭著道:“你為什麽要害我?你為什麽要害我呢?”
凌月琅受了一日的罪過,根本經不住張美人的打。
她跌坐著地上,慍怒的將張美人推開道:“夠了!”
張美人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如畫上前將張美人起來,勸道:“美人不要哭了,哭傷身體。”
凌月琅是受夠了,撐著疲憊的身子起身,她怒道:“到底想怎麽樣?本宮跪著到這,口乾膝蓋疼,腿哆嗦,受人白眼嘲諷,你們還想如何?是想我去死嗎?好,我順你們的意思!”
說著她跌跌撞撞的要撞柱子,湯公公眼疾手快的攔下道:“惠妃娘娘,你這樣奴才沒法交代啊!”
“讓本宮去死算了,去死算了,嗚嗚嗚……”
凌月琅哭喊著,忽而小腹下一股暖流流出,她感覺自己情緒波動太猛烈,孩子可能不保。
她白著臉,面容痛苦之色道:“孩子,本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