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本是要教訓小薄氏與鳳廖的,兩人不回府住在外頭的事可沒少惹閑話。
她一直等著鳳廖自己知錯帶著小薄氏回來,結果呢?
非得沒回來還越在外頭越自在。
小薄氏娘家那暴發戶的做派一直讓她很是不喜。
今本就是個好機會,又被這南陽來的死賤人給攪黃了。
自從這賤人進了府,沒少給她惹事。
一樁樁一件件積壓 在心頭許久,今日一並爆發,那容的下這賤人這般猖狂。
反正毓苑那個是病秧子,鳳慶年又連著幾日不回府,看她如何治她。
誰家的媳婦不是被婆母教導,被馴服的服服帖帖恭恭敬敬。
這賤人別想搞特殊。
這般想著,薄氏咬定牙就要給她點厲害瞧瞧。
自然言語也是不客氣的懟回去:“我見你是偏遠的南陽嫁到帝都,憐你遠嫁的苦楚,多次忍讓與你,不與你計較。這府上之人袒護你,包容你,偏愛你,並不是你可以拿來放肆的理由。今日 你知錯,我便不得不罰你。”
“好了好了!不就是銀兩嘛!我還與婆母便是。”
“呵~你身為女眷隨意出入,不顧男女之防,一言一行,我行我素,完全不顧我相府臉面。今日又教唆鳳廖與他媳婦一起出入酒樓,酗酒生事。來人!將她壓人宗祠。”
薄氏的排場可不小,本是用來對付鳳廖與小薄氏,現今便用在了楊絮兒身上。
那馮媽媽一揚手,便竄出幾個丫鬟與小廝,將楊絮兒圍了團團轉。
楊絮兒還沒說話,圍著的丫鬟和小廝便湧了上來。
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身後的小廝便將她架住了手。
一路被押送到宗祠,門被小廝推開,楊絮兒也被推進了宗祠。
宗祠有些破舊,也無人打掃,裡頭的陳設都起了灰。
楊絮兒被一陣發霉的味道給嗆了鼻,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馮媽媽站在外頭,丟了一塊抹布,然後對著楊絮兒道:“少夫人,夫人說了罰你將這宗祠給打掃乾淨,打掃完了才能回院。”
話落下馮媽媽就一揚手將門給關上,還上了鎖。
楊絮兒愣了下反應過來才急忙敲打了門,喊道:“喂!好歹給我一盞燈啊!”
馮媽媽帶著人走遠了,身邊的小丫頭便道:“馮媽媽,那可不是宗祠。”
“多嘴!”
馮媽媽斥責了一聲,領著人回去複命。
這確實不是什麽宗祠,是相府中的禁地,多年來無人踏入。
在府上做十年之久的人都知道,這院落鬧鬼。
三更半夜會傳來女人的哭聲,一陣又一陣。
楊絮兒被關在陌生環境的屋內,四周都是發霉的味道,刺鼻又難聞。
走上兩步就被絆倒摔在地上。
她見四周黑漆漆的,心下是有些害怕的。
及時害怕,楊絮兒也不會坐在地上無助的抹眼淚。
她起了身,摸黑走了一段路,然後透過外頭微弱的光看到了燃過的蠟燭。
她便點了蠟燭,瞬間漆黑的屋內有了光亮。
待看清楚後,楊絮兒才知道這並非什麽宗祠。
這是一間常年不曾打掃的女子閨閣,屋內的陳設都是極好的,偏素雅。
只是四周的窗戶被釘板給釘死了,家具櫃子也倒了一地。
畫筒內的畫軸掉了一地,鋪了一層的灰。
落下粉色幔子破損,拖拉在地上。
楊絮兒皺了皺眉,不知道薄氏將她關在這做什麽。
她將蠟燭放在桌案上,拾起了地上的畫軸。
她將其打開,畫軸中女子她再熟悉不過。
那是鳳毓的母妃。
她極為耐心的將一幅幅的畫軸打開,都是趙雨湘。
每一福話都有鳳慶年的印章還有鳳慶年親筆提詩。
這女子真的那麽讓男人魂牽夢繞,念念不忘?
不過細心的楊絮兒還是看出了端倪,這畫軸的女子並非是鳳慶年憑空想畫的。
是趙雨湘在鳳府住過,所畫下的畫像。
這怎麽可能呢?
趙雨湘從東辰來到南胡便一直在南胡的皇宮內,怎會在相府內生活過一段日子?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鳳慶年純屬單相思。
每一首詩詞都是傾慕之意,字裡行間也是酸澀成分居多。
楊絮兒看的入神,忽而聽到咚一聲,嚇了她心跳漏了半拍。
原來是她拿起畫軸的時候,撞到了畫筒,畫筒空了便幡然倒在了地上。
楊絮兒著實不明白薄氏的用意。
難不成真的讓她打掃乾淨?
馮媽媽回了薄氏的院子內,將楊絮兒送入鬼屋的事稟明後,便小心翼翼問道:“夫人現如今要如何?”
薄氏太討厭南陽來的小賤人,就跟那間屋裡住過的人一樣令人討厭。
她眼神暗了暗便道:“找幾個人偷偷去潑上油,燒死她!”
“夫人,這怕是……萬一相爺追求下來該如何解釋?少夫人不回院又該如何跟大少爺解釋?”
“該怎麽解釋是後話,我自會找借口搪塞過去。那賤人不死,難消恨意。”
“這……”
“你怕什麽!有什麽事有本夫人替你擋在前頭。趁著相爺不在,那病秧子翻不出浪花來,趁早解決了。”
馮媽媽吃了薄氏的定心丸,再也不擔心。
“是,夫人交代的事,一定辦好了!”
薄氏想趁著家中無人能給楊絮兒撐腰便想燒死楊絮兒,但殊不知這府上的眼線太多,裡裡外外不止薄氏的人,還有別人。
府上一有風吹草動,最先知道的定然是鳳毓。
薄氏打發人來了毓苑跟鳳毓說要留楊絮兒小敘,他便知不對勁。
一問便知楊絮兒的去處,知道她被關在禁地暫時安全,便坐著沉默了很久。
那是鳳相府的禁地,鳳毓知道那裡曾住過什麽人。
上一輩人的事太過複雜,他也並未了解透徹。
有時間知道太多就會害怕自己活的太過明白。
他也怕自己存在就如同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可棄也可用。
墨竹見鳳毓不聲不響便小心問道:“少爺不去接少夫人嗎?”
“她會無事的。”
“少爺似乎對少夫人沒以往那般上心了。”
“……”
“奴才多嘴了!其中奴才看的出來,少爺心裡是有少夫人的,少夫人心裡也是有少爺的。”
“是嗎?她心中有我?”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少夫人心裡有少爺,看少爺的眼神都是愛。”
“……”
“少爺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有了少夫人,少夫人會一直陪著少爺的。”
鳳毓聽聞如夢初醒,他突然清醒。
原來她是一直要陪伴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