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溪跟鳳念盈說話時並沒有注意周圍,楊樂溪的二兒子楊臨川湊巧看到了這一幕,他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指著鳳念盈道[你怎麽會在這!!]
而是躲到了一旁茂密的大樹後,他偷摸摸的看著,再三確定那是鳳念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
再三確定後,他就萬般困惑。
楊臨川回了何氏的院子,他一進來就有丫鬟給他撣衣衫上的灰。
何氏正在供奉的玉觀音前虔誠的祈禱,連著磕頭三次後,點香繼續。
丫鬟通知了何氏,何氏這才從蒲團上起來,到了客廳。
楊臨川吃著糕點,喝著茶,見何氏來了,口齒不清的喊了娘。
何看著一臉胡渣的楊臨川,他身上不但有酒味也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可見是剛從花樓和賭場裡回來。
何氏坐下,很是不滿的說:“你就不能換一聲乾淨的衣服在來請安?你這個樣子被你爹瞧見了,看不抽的你遍體鱗傷。”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爹了,瞧見了爹跟念盈表姐一起說話。”
“哦。”
“皇后回家省親,怎麽沒點排場?”
何氏不敢跟兒子多說,知道的人越多酒越危險。
“你何時管那麽多了?你少在外面給我惹事,我就哦彌陀佛了!因為你,你娘我被你爹給嫌棄死了,院子裡的小妾還給我臉色看,你就不能給我爭氣點。”
楊臨川已經聽過太多次的抱怨了,他可沒有楊銀川那麽厲害,苦讀十年一朝靠了個狀元郎。
楊銀川太優秀,鳳家的那幾個都太優秀,那都是遙不可及的夢,任由你有八顆腦袋,聰慧絕頂,都趕不上他們。
“我已經夠給你爭氣了,別家兒子哪有我給你找事多,你就知足吧!”
“……”
楊臨川見何氏一臉黑線,又把話題繞回來。
“鳳念盈怎麽在府上?她不應該很忙嗎?最近皇上選秀,一大批的秀女進宮,她應該忙著對付那些新來的嬪妃吧!”
“皇后的事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哪能知道?你趕緊回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別你爹喊你過來,你又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娘的日子不好過,你能好過?”
“哦哦哦哦……”
楊臨川很是不服氣,想了想道:“娘,你還有沒有銀子啊?我賭欠了一萬兩銀子,你替我還了唄。”
“你……一萬兩,你想要我老命啊!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給我滾,滾出去!!!可氣死我了。”
楊臨川無語,老娘在氣頭上,只能灰溜溜的走。
出了門剛好碰上自家親妹妹楊媛兒,他一臉懊惱道:“你進去勸勸娘,讓娘給我銀子,不然鬧到了爹哪兒,我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楊媛兒一楞,反應過來皺眉道:“你又幹了什麽?”
“進去看看娘,我在你屋裡等著。”
楊媛兒進了何氏的屋,何氏哭哭啼啼的罵楊臨川這個逆子。
楊媛兒好一安慰後,何氏才唉聲歎息。
母女倆個坐下,說了些體己話。
楊媛兒喝著茶道:“娘今天去北院了嗎?”
“去了。”
“有發生什麽事嗎?”
何氏是個藏不住的人,一五一十的跟楊媛兒說了話。
楊媛兒這才知道鳳念盈在府上,拐了新娘子,自己做了楊銀川的新婚娘子。
楊媛兒從何氏院子裡出來,回了自個的院子。
楊臨川已經在床榻上睡了一覺,一點也不顧忌這是女兒家的閨房。
楊媛兒氣不打一處,揪著他的耳朵:“給我起來!你又髒又臭,休想弄髒我的床。”
楊臨川被吵醒,揉著亂糟糟的發道:“睡下會死啊!再吵抽你兩大嘴巴子。”
楊媛兒冷冷笑道:“你敢打我,我就讓爹把你腿打斷!把你趕出家門,讓你上街乞討。”
楊臨川抑鬱的起身,狠狠地瞪眼。
楊媛兒深吸一口氣,開始彎腰整理床被。
“把娘勸的如何了?”
“娘糟心事多你別煩娘了,欠下的銀子自己解決。”
“娘這是不幫我啊!!我可是她親兒子,唯一的。”
楊媛兒翻白眼,沉聲道:“你知道皇后來了府上嗎?楊銀川和皇后感情不用說,你我都看的明白吧?皇后膽子真大,入了宮也不安分,朝三暮四,水性楊花,跟大哥勾搭上了。”
“你再說什麽啊!”
“我可沒亂說,皇后把新娘子藏起來,替了新娘子嫁入楊府,北院裡裡外外的伺候的人都換了個乾淨,新娘子不敬茶,稱病不回門,你仔細想,仔細品。”
楊臨川倒吸一口氣,他可聽說了現在的皇帝脾氣殘暴,動不動就砍人腦袋。
鳳念盈這是想害整個楊家陪葬啊!
皇帝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跟了別的男人。
“你這麽一說,我今天瞧見鳳念盈跟爹說話就不奇怪了,我就說皇后來省親,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排場。”
“我勸你安分點,府上已經焦頭爛額了,一弄不好全家都要因鳳念盈和大哥陪葬。”
楊臨川就想還賭債,他找楊樂溪是不行的,爹是不會給的,不給不說很有可能把他打死。
他娘把積蓄看的緊,從來都是為自己想的多。
可能是因為花樓出來的,把人性看的非常透徹。
他能想到的就是找楊銀川要,就楊銀川那種你說十句他半個屁都不會放的人。
楊臨川覺得威脅人畢竟好。
打定主意這筆錢他得找楊銀川要,並且很有可能要來,他有些高興。
晚些時候,天色漸漸黑了,楊臨川去了北院。
院裡的人見來了陌生人,將其攔下。
院子口鬧哄哄的,引起了正在等楊銀川吃飯的鳳念盈主意。
她叫了丫鬟去瞧瞧,丫鬟說是府上的二少爺。
鳳念盈皺眉,便叫了二少爺進來。
楊臨川踏入屋內,桌邊坐著的鳳念盈,桌上擺著兩葷一湯。
他也沒有給鳳念盈見禮,畢竟現在沒有人知道是皇后。
楊臨川坐下,隨意的拿了筷子吃起來,邊吃邊問:“我大哥呢?”
楊臨川十分沒規矩,這是晚輩間都知道的事。
鳳念盈不喜歡何氏生的一雙兒女,在她看來因為何氏的出現,楊銀川才會沒有爹娘疼愛。
她道:“你嚷嚷著進來見銀川,有什麽事嗎?”
“我欠了一萬兩賭債,想讓大哥替我還了。”
這話說的很順溜,一星半點得不好意思都沒有。
鳳念盈難以置信,怎麽會有人這麽理直氣壯。
她冷著臉道:“你這是在癡人做夢,銀川哥哥是不會給你銀子還賭債的。”
鳳念盈清楚的知道楊銀川是不會管楊臨川的死活的。
“以前可能不會,現在興許就會了!你又不是大哥肚子裡的蛔蟲,哪能什麽都知道。”
楊臨川看著鳳念盈,說實話這個女人長得不錯。
表妹跟到混世魔王長得一個樣,任是他對美女兩眼發光,他也不會喜歡鳳念盈的。
鳳家兩兄妹簡直不是人。
鳳凩太過邪門,但凡要害他的人,遭遇不幸的準是自己。
小的時候最不喜歡鳳凩,因為這位仁兄是家裡的團寵兒。
爺爺特別喜歡帶著鳳凩出去玩,年紀小小已經是京都城花樓裡的常客。
他爹也喜歡鳳凩,有什麽稀奇古怪的好東西都是先給鳳家的孩子。
姑姑更是寵兒狂魔,姑父是個護犢魔鬼。
他欺負鳳凩,在他湯裡放巴豆,第二天鳳凩沒事,他卻得了天花。
鳳凩還偷摸摸的警告他,別在他眼皮底下耍把戲,他玩的那些都是他玩剩下的。
還偷偷告訴他,他為什麽會得天花,是他拿了得天花小孩的貼身衣物放在他的衣服櫃子裡。
凡事跟鳳凩扛上的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鳳家的人不喜歡他娘,連帶著他和楊媛媛也被化為不喜歡的行列裡。
逢年過節,走街串巷,姑姑一家子從不會來家中。
只有他爹跟條狗似的去他們四合院吃團圓飯。
“我就知道,你趕緊走。”
鳳念盈對楊臨川沒有號好臉色,楊臨川呦了一聲道:“我就不信我拿你做要挾,大哥會不給我還債務。”
鳳念盈聞言,微微眯眼,沉聲道:“你說說看,你要如何利用我去要挾你大哥。”
“這……嘿嘿,你讓人都退下去。”
鳳念盈叫屋裡的人都離開,然後等著楊臨川說話。
楊臨川也知皇后在府上搞不好全家的人都得人頭落地,他起身把門關上。
把門關上好,楊臨川轉身賤兮兮的說:“你可是皇后,皇后不在皇帝后宮,在楊丞相的宅院裡,讓外人怎麽想?你可別學你娘,給楊家丟人。”
鳳念盈微微眯眼,忽而一笑,淡淡問:“我娘如何丟人了?”
“我娘說姑姑本來是宮裡做皇貴妃的,很有可能做祁武帝的皇后。就因為姑姑耐不住寂寞,給祁武帝帶了綠帽,才跟姑父逃到南胡國去的。”
“你娘說的?”
“對,我娘說像我姑姑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是好貨色。放著貴妃不做,非要跟著繡花針頭的姑父,姑父就只有一張臉,娘們唧唧的。”
鳳念盈認為你可以說我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的賤女人,但你不可以說我爹娘。
她道:“楊臨川,你知道今天你說的話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什麽?”
“我能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
鳳念盈笑容燦爛,一顰一笑都透著算計和冷凜。
她優雅的起身,開始拿下發髻上的釵子,然後隨意的往地上一拋。
她伸手將發給弄的蓬亂,然後開始解細帶,脫外衫。
楊臨川瞧著,猛吞口水。
他有些慌,立即道:“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不是你想的那種隨便的人,你給我停手,給我住手……”
鳳念盈隻脫了外衫丟在地上,她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可我是。”
“你,你……”
“救命啊!來人啊!”
“你別過來,二少爺!你不可以這樣,嗚嗚嗚,救命……”
說這些話鳳念盈已經坐在地上,然後一臉害怕。
楊臨川慌的不行,趕忙道:“你別亂喊!你喊什麽啊!!你給我閉嘴。”
外頭的丫鬟聽到夫人喊救命,哪能不護主人。
她立即撞開了門,然後看到自家夫人一臉害怕的跌坐在地上。
丫鬟敞開手護下,怒道:“大膽登徒子!休得無禮。”
“……”
“來人啊!快來人保護夫人!二少爺覬覦夫人美色,想對夫人無禮。”
楊臨川沒想到鳳念盈這麽惡毒,他氣的不知道怎麽解釋。
見這北院的小廝都趕來了,他一個人哪能打的過這麽多人,他腦子裡能想到就是跑。
但是跑了兩步沒跑掉,被小廝給挾製住了。
小丫鬟覺得不能毀了夫人名聲,不能讓外人知道小叔子調戲自家嫂子未遂。
她立馬招呼人道:“快,把他捆了!用帕子堵住他的嘴,別讓二少爺亂說話。”
“你這死丫頭!你給我……唔唔唔……”
楊臨川被捆住了還被堵住了嘴,丫鬟安撫好了抽泣的鳳念盈,立即叫人去喊楊銀川。
楊銀川一直在書房強撐著審閱奏章,聽人來報這才趕忙起身去瞧瞧。
丫鬟見楊銀川來了,立即告狀道:“相爺,二少爺太不像話了,他垂涎夫人美色,竟對夫人行不軌之舉。”
楊銀川是詫異的,有點不相信楊臨川會對念盈有歹念。
他看向楊臨川,見他唔唔唔得沒完。
那雙眼都是希翼的光,等著他給他機會解釋。
他沒有理會楊臨川,進了屋。
鳳念盈只剩下外衫,發鬢凌亂,地上有掉落的釵子還有外衫。
楊銀川可是做過大理寺少卿,偵破過很多案子。
他從現場看就不像是楊臨川和鳳念盈發起爭執動手掙扎的現象,種種現象都是人為。
他倒也沒說鳳念盈什麽,走過去詢問:“沒事吧?嚇壞了?”
鳳念盈嗯嗯兩聲,一副後怕心驚的模樣。
楊銀川看著她的眸子,氤氳著水光的眸子,讓人沒來由的生起憐惜之情。
他坐到她身邊,將她摟入懷中,低低道:“你沒事就好,壞人我會替你處置的。”
“銀川哥哥,嗚嗚嗚……臨川怎麽可以這樣!我可是他的表姐,他怎麽能對我,嗚嗚嗚……”
這話讓楊銀川面色白了幾分,手也僵硬冰冷。
須臾之後,他道:“我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