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絮兒見太后發了火,她緩緩從地磚上起身。
她凝視著太后含著怒火的雙目,忽而眉眼一彎,笑著道:“太后確定讓絮兒去殿外跪著?”
“你敢質疑哀家?”
“絮兒並非要忤逆太后,只是外頭太陽高照,絮兒若是跪個兩個時辰,怕是中暑暈倒。那麽絮兒為太后效力的事就會一拖再拖,太后還想長出頭髮嗎?還想臉蛋恢復以往風采嗎?若是想,請準許絮兒告退。”
太后聽後怒的一拍扶手,但楊絮兒始終沒有因她動怒而害怕。
想到她的頭髮,想到她的臉,她忍下了這一口氣,揮了揮手。
楊絮兒笑了笑,福了一個禮道:“絮兒告退!”
待楊絮兒走後,魯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后可別氣壞了身子。”
“楊絮兒越發的不將哀家放在眼裡,她一點也不將哀家當做她的姑姑!你也聽到了她那些不敬之語,她詛咒哀家薨逝。”
“太后保住鳳體,莫要動氣,免得動了胎氣。”
“你去派人通知毓王,哀家要見他。”
“這……”
“毓王怕是不願意相見的。”
太后聞言眼神暗了暗,隨即幽幽一歎道:“哀家如今這一副鬼樣子,他不願見也是情有可原。哀家一定要找出那刺客,哀家要將其碎屍萬段。”
“太后莫要動怒,若是為了皇上冊封的事,大可稍安勿躁。這后宮的妃子雖不多,但總是有那麽兩個不服氣的。首當其衝的便是惠妃,老奴瞧著那關雎宮的白昭儀也是心機頗深的人。”
“你是說借他人之手達到不冊封的目的?如今朝堂上的官員都是讚同淑妃為後的。”
“可若是淑妃做了令人不恥之事呢?又如何坐得了後位?”
魯嬤嬤這麽一提點,太后瞬間就明白了其中曲折。
“你去傳惠妃過來。”
“老奴領命。”
楊絮兒前腳剛走後腳魯嬤嬤便去找了惠妃,凌月琅聽魯嬤嬤一說,又驚又忐忑。
她怕是這后宮最不受太后歡喜的,可今日太后卻傳召她。
誰都知道她得罪了太后,太后也恨不得扒了她皮。
但是凌月琅還是去了。
到了慈孔殿,凌月琅並沒有看到太后的身影。
她站在下首隔著落地的珠簾,隱約看到一個似太后的輪廓。
“惠妃不必多禮,請坐。”
凌月琅又是詫異了下,她並沒坐下,而是站著。
“太后傳召臣妾可有什麽事?”
“惠妃可是聽說了皇上要冊封淑妃為皇后的事?”
凌月琅並不是蠢上天,她跟祁宸宇接觸時日不長不短,這期間她知道皇上是看不慣太后的。
瞧著母子和諧,其實背地裡都是相互憎惡的。
她確實不想淑妃做皇后,但也不想跟太后為伍。
凌月琅畢竟是芬芳樓裡出來的,她的娘從小告訴她,像她們這種以色侍人的女人,要抱準金主的大腿,萬不能惹怒了金主。
她的金主是皇帝,她從一開始就是向著皇帝的,自不能同太后為伍。
何況太后打從心眼裡瞧不起她,她還沒蠢到替楊絮兒或是楊家女兒鋪路。
“臣妾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