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胡帝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想在這段日子裡好好與南玉盈好好處。
故而他去了庫房,在國庫裡待了一晚上。
誰都不知道南胡帝在國庫裡做什麽,到了第二天南胡帝才出來。
老太監看著南胡帝眼袋下的黑青,便知道南胡帝一晚上都沒睡。
此刻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南胡帝從沒有這麽早起過身。
自從那人走後,他的日子過的越發糊塗。
好像朝中大事跟他半點關系也沒有,他很少上朝。
大臣們好似也放棄了,再也沒有遞交勸諫的奏章。
“皇上要回太宸宮嗎?”
“這個時候太子是不是該在金鑾殿上?”
“是啊!皇上是要去金鑾殿嗎?”
“朕要去東宮。”
“……”
南胡帝身子一直不好,太醫都說沒幾日活頭,趁著還活著,皇后吩咐過讓人聽從皇上的一切要求。
老太監準備了轎子,抬著南胡帝去了東宮。
而轎子身後還有三個大木箱子。
鳳毓不在東宮,楊絮兒起來在用早膳,正吃著便聽殿外的太監高呼:“皇上駕到!”
然後她便看到南胡帝蒼老駝背的身形,南胡帝是真的老了。
隻一 夜不見,比前幾日更滄桑了些。
楊絮兒起身見禮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南胡帝看著楊絮兒老淚縱流,他顫著手去扶楊絮兒道:“快起來!快起來!”
楊絮兒起身一抬手看南胡帝流著淚,納悶的說:“皇上怎麽了?”
“高興的!朕高興的,見到你,朕高興。”
楊絮兒看著南胡帝的反應已經確定鳳毓就是南胡帝的兒子。
啊呦!造化弄人。
她那可憐的相公啊!
還是流落民間的落難皇子。
楊絮兒見不得老人哭,在堅 硬的心腸也會軟化,哪怕這南胡帝是個渣。
她還是拿出帕子替南胡帝擦了擦眼淚,然後笑著說:“皇上用了早膳沒?”
南胡帝很激動,他還沒跟自己的女兒用過早膳。
他立馬搖頭道:“朕還沒用膳。”
“不介意的話便同我一起用早膳吧?就怕皇上吃不慣,嫌太粗陋。”
“好,好……”
南胡帝落下,楊絮兒便仰著笑給南胡帝盛了一碗粥,然後笑著說:“皇上,這粥還不錯,養胃。”
南胡帝又一陣酸楚,一個勁的頷首。
老太監在一旁看著也熱淚,其中皇上也不容易,他什麽都不知道。
或許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狀態。
南胡帝回憶往昔,感歎道:“曾經也有一個人給朕盛粥喝。”
楊絮兒心下嗤之以鼻,心想:給你盛粥的太多了,只是你隻記得一個罷了。
這是盛 寵 還是毒藥?
這就只有南胡帝自己清楚。
南胡帝見楊絮兒不回答,抬眼看她道:“你能喊朕父皇嗎?”
“當然可以!只是不符合規矩。我只是太子側妃,這般喊皇上與禮不合。”
“沒事!他們都管不到朕。”
“……”可是可以管束我。
“好嗎?”
楊絮兒從南胡帝希翼的眸子看到了一個老父親的渴望,他只是想讓他心愛之人的女兒喊他一聲爹,讓他可以含笑九泉罷了。
也行吧!
就她那冷血無情,心腸冷硬的相公是不會喊南胡帝一口父皇,爹爹,父親的。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