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毓咳完了,楊絮兒拿起帕子,帕子上有血。
這一幕被身後的春花和秋月瞧清楚了,然後她便瞧見楊絮兒快速的藏於袖子裡,怕被大公子瞧見。
這相府的人都說大少爺不行了,命不久矣。
看樣子是真的了。
春花和秋月兩人對視一眼,心想:她們的命怎麽這麽慘。
楊絮兒做了戲便對鳳毓道:“你累了進去躺著睡完了,睡醒了我喊你用膳。”
鳳毓微微頷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門外的墨竹便進來攙扶,扶著鳳毓去床上。
楊絮兒眉間都是愁苦,長長的歎了一聲。
她轉身故作後知後覺道:“啊呀!我還沒跟大少爺介紹你們。”
“不礙事的。”
“兩位妹妹借一步說話。”
楊絮兒落了話便出了屋,她到了院子裡坐在石凳上。
春花秋月跟在身後見楊絮兒坐下,極為局促。
楊絮兒含笑道:“兩位妹妹請坐。”
春花秋月便坐下,低眉順眼,瞧著乖巧十分。
丫鬟奉上茶水,楊絮兒喝了一口茶道:“妹妹們來了,做姐姐的感激不盡。”
“大少夫人何出此言?”春花見楊絮兒這麽說困惑道。
“你們不知道?”
春花和秋月同時搖頭,她們確實什麽都不知道。
楊絮兒見狀微微擰眉,須臾之後道:“你們不知嗎?我們這些大戶人家丈夫死了都需要人殉葬,兩位妹妹不來,殉葬便是本郡主了。”
“……”
“所以我對兩位妹妹感激不盡,你們瞧大公子都咳出血了,也知日子不長了。我整日提心吊膽,怕自己為大少爺殉葬,這才盡心盡力,不敢怠慢半分。”
“……”
“如今餓妹妹來了,姐姐提著心可以松懈了。”
春花秋月是花樓的姑娘,伺候特殊客人已經很苦命了,以往一朝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那知是要給病秧子殉葬。
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們不想死啊!
當即春花和秋月因自己的命運紅了眼睛,眼淚也不爭氣的掉下來。
楊絮兒驚了下,納悶的問:“兩位妹妹怎哭了!“
春花實誠,見楊絮兒問了便道:“大少夫人我們入府也是被逼無奈,若是知道給大少爺殉葬,我們也不會入府了的。我們雖不如夫人金貴,但也不想早死啊!還請夫人放我們一條生路,找個由頭將我們趕出去,我們不想給大少爺殉葬啊!”
“啊?可你們是母親送來的人,我不能……”
“還望夫人成全我們,我們一生困苦,生在花樓身不由己,還望夫人憐惜。”
楊絮兒聽後長籲短歎道:“如今這世道對女子著實不公,即便我尋了由頭將你們趕出去,你們也沒有能力讓自己過的更好,最後還會流入花樓,還不如留在這府上陪著本夫人和……”
“可我們不想死啊!好日子誰都想過,可也要有命啊!”
“你們當真不願意跟著大少爺?”
“不願意。”
“當真不願意?”
“不願意。”
春花和秋月異口同聲的說完了後等著楊絮兒的發落,她們只聽楊絮兒長長的歎了一聲後,便聽她說:“你們既不願意留在毓苑,我也不強留你們。同是女人,我得為你們安排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