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志清走了，帶走了南柔水的所有嫁妝以及他因得鋪子和銀錢。

  鳳小小經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等身子養好了便離開了鳳家。

  走的那天鳳小小沒有知會佟氏和鳳慶年，偷偷離開。

  沒人知道鳳小小去了哪裡，鳳府的人到處找都沒有消息。

  鳳毓倒是查到了去向，飯後溜食的時候跟楊絮兒說起了此事。

  “你知道小小的去向？父親挺著急的怎麽不去告訴父親？”

  “她一直往北走到了一個楊柳村，租了一個院子住下了。”

  楊絮兒聞言詫異了下道：“那她是見到孩子父親了？”

  鳳毓搖了搖了頭道：“沒有什麽男子與她親密接觸。”

  楊絮兒又驚了下，詫異的說：“她告訴我她有喜歡的男子，那男子也喜歡她，怎麽會沒有男子陪伴她？”

  “怕是誆你的。”

  “……”

  兩人溜達完了後，楊絮兒跟鳳毓便回了房。

  小凩兒已經在屋內寫著夫子布置的作業，見楊絮兒進來後，小凩兒欣喜的拿著做好的詩詞遞給楊絮兒看。

  楊絮兒看了看詩詞，很高興的摸了摸他的頭道：“凩兒真棒！”

  紙上的鬼畫符字體，楊絮兒沒看懂。

  她本就不太認識繁體字，南胡的字體更是難猜。

  她以為兒子給她看作業，是想聽她的誇獎，作為一個合格母親自是要誇一誇。

  “娘親，今天夫子布置的作業是讓我們改寫詩。我已經改好，娘親瞧了可覺得好？”

  楊絮兒很注重兒子的學習，然後遞給鳳毓道：“你讀讀可覺得好？”

  鳳毓接過，手下意識抖了下。

  他艱難開口道：“我看還是不要品鑒了。”

  “我兒這麽聰明，怎能不品？”

  鳳毓很是無奈，他都沒眼看。

  他等楊絮兒坐好，倒上茶才潤了潤嗓子道：“床前明月光，隔壁有老王。拉簾關好窗，姑娘要換裝。”

  “噗！咳咳……”楊絮兒含在嘴裡的茶沒忍住噴了。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小凩兒，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

  “青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眾裡尋他千百度，沒病你就走兩步。”

  “……”

  “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夜半一翻身，壓死真不少。”

  “……

  “后宮佳麗三千人，鐵棒也能磨成針。”

  “夠了！”

  楊絮兒忍不了了，怒拍桌子起了身。

  她說密密麻麻寫了那麽多，還以為有多高深。

  真是要被氣死了。

  小凩兒看著突然拍桌的楊絮兒，很是不解的問：“娘親怎麽了？凩兒改的不好？”

  楊絮兒看著小凩兒，兒子一臉萌萌噠的看著她，眼裡透著的光都在說‘快，誇誇我。‘

  她壓住火氣，咬著後槽牙道：“挺好！好的讓娘親認定了你以後定是個了不起的詩人。娘親已經能想象日後古詩七十首必有你的佳作，供世人品讀。”

  “凩兒也覺得挺好的。”

  楊絮兒怕凩兒不相信，很配合的鼓掌。

  她僵硬的伸手摸了摸他頭道：“去吧！娘親跟你爹爹有話說。”

  小凩兒點了點頭，從鳳毓手裡拿了紙，高興的出了門。

  鳳毓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楊絮兒，笑了笑道：“還是個孩子！你別生氣。”

  楊絮兒瞪眼，窩火的說：“你學問那麽好，平日怎麽不輔導下凩兒。你看看他寫的都是什麽？”

  “這，這……只能說他心思活躍，才思敏捷。怎麽沒見別家孩子改詩成這樣，凩兒定有自己的一番認知。”

  鳳毓不敢說自家熊孩子不好，他實在不太想承認。

  畢竟他那麽優秀，他若是自我懷疑，不得痛苦死。

  “自己的認知？后宮佳麗三千人，鐵棒也能磨成針。這啟蒙也太早了吧？你可別誤人子弟了。”

  “我沒有，真的沒有。”

  “從今天開始你抽空輔導輔導吧！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

  鳳毓忙點頭應道：“是，是！我定抽空輔導。”

  “你現在就去，我可不想明日被夫子請去喝茶。”

  “……”

  鳳毓沒有動，楊絮兒又是狠狠地剜他一眼道：“還不去？”

  “娘子你怎麽不去？”

  “我文盲。”

  “……”

  鳳毓沒辦法，被楊絮兒推出了門。

  鳳毓在門口直直歎氣，不太情願的去找了小凩兒。

  小凩兒已經在漂亮姑娘伺候下準備上床睡覺。

  鳳毓踏入門後，小凩兒還一臉困惑的問：“爹怎麽來了？”

  “爹覺得你改寫的不夠有深度，你起來改改作業。”

  “……”

  小凩眨了眨眼，盯著鳳毓看了會道：“可娘親說好。”

  “無知婦人沒讀過什麽書，你起來改改吧！”

  “哦。”

  小凩兒挺乖的，最近他愛上了改詩詞，越改越覺得自己有天賦。

  讓他自己創寫，他可能不太會，改別人的倒是得心應手。

  鳳毓就在一旁作陪，小凩兒改了兩次，鳳毓都不太滿意。

  深夜，鳳毓跟自家兒子探討起了文學。

  鳳毓懶洋洋坐著，翻著一本劍譜，隨口問道：“你是怎麽突發奇想到隔壁老王在偷看人姑娘換衣服的。”

  “爹娘不在家，都是外公領我上學堂。外公總走一條小石子路，每次都遇到一個姓王的屠夫對著對面賣糖的張寡婦猛瞧。外公說他還瞧見過那屠夫偷看人洗澡。”

  “那是你怎麽知道皇帝能磨成針的。”

  “外公說了歷代皇帝就是因為妃子太多，到最後都不行了。有些皇帝就因為沒有繼承人國亡了。”

  “……”

  鳳毓了解到不是他和小娘子教育有問題，毛病出在楊越身上。

  這個鍋他不背，明日就跟小娘子說是嶽父教的。

  遠離嶽父，孩子還是好孩子。

  小凩兒又改了一遍遞給鳳毓，鳳毓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已經失了脾氣，咬牙道：“后宮佳麗三千人，一隻紅杏出牆頭。”

  “內斂了吧？”

  “你能不能別寫這句？”

  小凩兒也煩了，丟了手中的筆道：“啊啊啊！我要崩潰了。”

  “那你哭啊！不哭不是男人。”

  “算了！我堅持。長大了就不用寫了。”

  鳳毓聽後呵了一聲，有氣無力道：“長大了看別人寫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