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一直蹲守到了楊絮兒賣掉最後一份果汁,然後看她收拾乾淨,從火鍋店出來。
他一路尾隨,跟在楊絮兒身後。
楊絮兒先去菜市場買了一塊豬肉又買了韭菜,然後回了四合院。
張公公看著楊絮兒拐入巷子,然後偷瞄她進了那戶大門。
巷子有些偏,太陽照不進巷子
他蹲守著在巷子口,然後等著拐入巷子口的人。
杏兒提著籃子從菜場回來,她見牆角蹲著一個臉蛋白白的男人,瞧不出年紀。
她剛要拐入巷子,張公公便喊住杏兒道:“大姐,留步!”
杏兒即便當了娘,也才二十出頭。
被人喊大姐,自是很不爽。
女人對自己的年齡都很在意的。
“這位公子有什麽事?”
“像你打聽一件事,最裡頭那戶的女人你可認識?”
“你想做什麽?”
“是這樣的!那女子長得十分好看,在帝都城外開了一家果汁店,我家公子瞧上了,想來打聽一二,不知大姐知道多說。”
杏兒聽後才知道這男人說的是楊絮兒。
她打量了下男人,然後笑說:“你說的那姑娘我認識。 長得很漂亮的對不對?”
“是,是,是啊!”
“別想了,那姑娘有心上人了。”
話落下杏兒頭也不回的走了,她還要回家做飯可沒時間跟外人嘮嗑。
張公公聞言,立即掏出小本子記上。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年紀大了容易見忘。
杏兒剛走一會,小凩兒跟他小表弟來了。
小凩兒正在威脅小表弟:“回去後你敢跟我娘告狀,我打爆你的頭。”
小表弟低著頭,唯唯諾諾的點頭。
張公公見兩個小孩也是往巷子裡去的,心想一定是鄰居。
他便對著小凩兒和小表弟招手道:“小孩,來!我有話問你們。”
“……”小凩兒和小表弟看著張公公。
“我給銅板你們可以買糖吃。”
這話一落下,小凩兒便要過去,小表弟拉住他道:“別去,萬一是壞人怎麽辦?”
“沒事!我不怕。”
小凩兒不怕,他災星附體,誰要敢對他不利,準遭殃。
他走上去,仰著頭問道:“你想問什麽啊!”
“我想問這巷子裡有戶人家,女的很漂亮的在帝都城外賣果汁的那個,你知道叫什麽名字嗎?”
“知道啊!”
“叫什麽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我給你兩個銅板。”
小凩兒想了想,攤開手,張公公給了兩枚銅板後,他才道:“那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叫秀花。”
“今年多大了?”
張公公再次問道,小凩兒又攤手要銅板,張公公又給了兩個。
“十八了。”
“那可嫁人啊!”張公公主動了給兩文,一臉的求知若渴。
“嫁了,不過她相公是個病鬼,活不長。”
“那她家裡還有什麽人?祖上是做什麽的?”
張公公給了四文,然後拿著小本子記上。
“家裡還有個腦子不太清楚的爹,瘸了腿的弟弟, 窩囊的弟妹,一個悶聲不坑的侄子,一個志向遠大頭腦聰明的兒子。”
張公公要記的太多,小凩兒趁著張公公在記小本本時拉著小表弟竄入巷子。
小表弟弱弱的問小凩兒道:“為什麽要說姑姑叫秀花,姑姑已經不是十八了,爺爺腦子挺清醒的,我爹也沒有瘸腿,我娘也沒那麽窩囊,我也沒悶聲不響,姑父瞧著也不是病鬼。你說的與現實不符,我要告訴那個叔叔。”
小凩兒拿眼斜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我這都是權宜之計。”
“你這叫謊話連篇。”
“你要不要吃我一拳?”
“不要。”
小表弟常年被小凩兒欺壓,他一點也不喜歡挨揍的感覺。
小凩兒見小表弟挺乖的,拿了兩文塞在小表弟手裡道:“別說哥不疼你,放學回家買肉包子吃,瞧你瘦的!補一補吧!”
“……”
張公公記著記著,小孩就不見了。
他問的差不多了,準備走人。
楊樂溪見張公公鬼鬼祟祟的,他問道:“哎,你誰啊!在巷子口蹲守誰?”
張公公聽忙問道:“公子別誤會!我是好人!我家公子讓我來打聽個人,我沒別的意思。”
“打聽誰!你說,這一地帶我熟。”
“就是那個買果汁的女人,我家公子瞧她模樣長得好,想問問情況。”
楊樂溪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她姐這個半老徐娘又惹桃花了。
他問道:“你都打聽到了什麽,說來聽聽有沒有出處。”
“也行啊!那女人嫁了人,叫秀花,十八,家裡有七口人。有個腦袋不太清楚的爹,有個瘸腿弟弟,有個悶葫蘆弟媳……”
這話楊樂溪怎麽就這麽不愛聽,他生氣的說:“錯了!他弟弟沒瘸腿,你改掉。他弟弟豐神俊逸,貌比潘安。寫上沒有?”
“哦哦哦,我這就改。”
張公公改了下,然後楞楞的問:“還有要改的嗎?”
“沒有了!其他都對。”
楊越扛著鋤頭回來,見楊樂溪正跟一個白淨的男人說話。
他略微渾濁的眸子一眼就看出那男人是個公公。
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連個太監都認不出那可真是砸牌子。
等楊樂溪拐入巷子,他立即迎上去。
他憨憨的笑問:“哎!那人跟你說什麽呢?”
“我向那個人打聽了一個人……”
張公公又重複了一遍,當楊越一聽自己是個腦袋不清楚的爹,很是不樂意的說:“錯了,錯了!她那爹很厲害的,騎馬射箭,帶兵打仗樣樣精通,曾經也是個風雲人物,做過將軍。現在老了歸隱了,腦袋可清醒了,每日瓜田李下的,行動如風。”
張公公很是糾結的咬著筆,瓜田李下的意思不是走過瓜田不彎腰提鞋免得遭人以為偷瓜賊,走過李子樹免得舉手遭人懷疑自己摘人果子。
這個成語用的十分不恰當啊!
楊越是文盲,他見張公公不寫,催促道:“你寫上了沒有?快寫上,寫清楚一些,我先瞧瞧。”
不等張公公答應,楊越看了一眼。
啊呀娘啊!好家夥!
這是天文吧!任誰辨都分不清哪和哪。
失敬,失敬!
告辭,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