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過了幾日,寒季遲遲沒有到來。
這讓不少獸人們都開始惶恐了。
“這不對勁。”帝塵站在門邊,蹙眉望著一片肅殺的大地:“今年的寒季看來會來得遲些,不是好兆頭。”
屋內的喬冉冉正坐在火盆邊上烤鳥蛋,她有些納悶地伸著脖子看著帝塵。
冬天晚點來不應該是好事兒嗎,為什麽大家都看起來都很焦慮。
帝塵搖搖頭,關上了屋門:“從我出生到現在,寒季隻晚來過一次。而那次寒季,一來就是一整年,死了不少獸人。”
喬冉冉頓時震驚到了:“整整一年?那可怎麽辦,要一年都是天寒地凍的,找食物就太困難了吧。”
難怪帝塵說兆頭不好。
帝塵倒是沒有太過擔心,就算是冰天雪地,他也有法子給冉冉弄到好的吃食。
況且,寒季說不定只是單純推遲而已,未必有別的預示。
帝塵寵溺地過來揉了揉冉冉的臉蛋兒,讓她別擔心,打算一會兒再出門給冉冉都抓些鳥蛋,回來囤著慢慢吃。
不過就在這時,老者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帝塵,你出來一下。”
老者站在外面,瘦小的身子佝僂著,臉上似有愁雲。
帝塵和喬冉冉剛一走出屋,就看見老者輕輕得歎了口氣。
“你們快去看看吧,部落裡突然闖進了幾個厲害的獸人,說是要找帝塵你的。”
帝塵站著沒動:“看守的雄性呢,就隨便讓外族人進入部落了?”
老者無奈地搖著頭:“沒辦法啊,那幾個都是清一色的霄雲豹獸,咱們部落的雄性哪裡能攔得住人家。”
一聽是霄雲豹族的獸人,帝塵原本沒有表情的俊臉上,頓時凝了一層寒霜。
他的眸色沉了下去,看來,是霄白冰找到這裡來了。
老者在前面帶路,喬冉冉和帝塵跟著他,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一夥陌生的獸人。
他們都站在部落那棵老樟樹下,等著帝塵。
喬冉冉微微眯起了眼睛,只見那幾個霄雲豹獸裡,並沒有霄白冰的身影。
為首的是另一個雌性,很年輕,約摸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修長又有力量,精致的面容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讓人移不開眼睛。
可以說是獸人裡難得一見的大美女了。
帝塵剛一站定,那雌性就主動地走了過來。
身後的其他霄雲豹獸,都立馬跟著她。
“帝塵,終於又能見到你了。”霄芸一張口,聲音就不像普通雌性那般粗野,柔柔細細的,很是好聽。
帝塵盯了霄芸一眼,語氣淡漠:“是阿母讓你過來的吧。”
霄芸避開霄白冰不談,只是淺笑:“你是我們霄雲豹族的雄性,就算離開了部落,我們也還是很想你的,都想來看你過的好不好。”
“我非常好,看完了,那你們可以走了。”帝塵不鹹不淡地丟下這句話。
說完便轉過身,拉著喬冉冉的手就要離開。
霄芸臉色一垮。
她的目光這才落到喬冉冉的身上,一雙細眉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霄芸忙叫住帝塵:“這個部落太小了,配不上像你這樣的強者,你又怎麽能過得舒心,別逞強了帝塵。”
帝塵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
他過得舒不舒心,外人哪裡會知道,真是自以為是。
眼看著帝塵懶得搭理自己,霄芸雖急,卻並未動怒。
霄芸邁著一雙惹人豔羨的長腿,溫柔地跟在帝塵身後,趁他不注意,假裝伸手攔他。
可她的手剛一碰到帝塵,便死死地握著不放。
溫熱的掌心傳來的溫度,緊貼著帝塵結實的手臂。
“我知道你不願意讓人管你的事,我只是替你擔心。”霄芸眼含秋水地望著帝塵:“如果你能回到我們部落,就不至於淪落到和這群低等獸人一起生活了。”
霄芸故意把“低等”二字咬得重了些,目光還多在喬冉冉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喬冉冉突然被人這麽陰陽怪氣地盯著,額角不由突突直跳。
淪落?低等獸人?
這話裡話外,也是在貶低她了?
這時,帝塵不悅地甩開手臂,護在喬冉冉的身前,晃了霄芸一個趔趄。
“少多管閑事,不覺得你假惺惺的樣子特別惡心嗎!”
霄芸勉強站穩腳步,尷尬得臉蛋兒瞬間滾燙。
什麽,帝塵竟然覺得她惡心??
好歹她和帝塵也是一起長大的,是各自的阿母說好長大後就結為伴侶的一對。
怎麽帝塵卻這麽不給她面子?
霄芸唇角顫抖,立馬就逼紅了眼圈,好生可憐。
“帝塵,我沒有對你裝模作樣,咱們從小就認識了,沒有哪個雌性比我更關心你了。
她的表情越來越脆弱:“帝塵,你別再這麽說我,好不好。”
這惹人心疼的哭腔一出來,那幾個霄雲豹族來的雄性都氣得繃緊了肌肉。
他們一個個的心,都被霄芸哭的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立馬上來痛打帝塵一頓。
要是他們也能被霄芸這麽用心對待,別說是對她好言好語了,就算是把命都給她,也是值得的!
“帝塵,你別不知好歹!”
“別以為你是族長的雄崽,就可以糟蹋霄芸的真心。”
“這可是霄芸,不是你身邊那種阿貓阿狗一樣低賤的雌性,可以任由你隨便玩弄打罵!”有個雄性最為憤怒,捏著拳頭直瞪帝塵。
聞言,帝塵的神色忽的一凜。
他臉上帶著騰騰的殺氣,一躍起身便踹中了那最後說話雄性的胸口,那雄性受不住頓時吐血倒地。
霄芸一看,驚得立刻收回了哭腔,不敢置信地盯著帝塵:“為什麽要對同族動手。”
“我身邊的雌性只有一個,就是我的伴侶,沒有低賤的阿貓阿狗。”帝塵居高臨下地踢掉了那雄性的下巴:“這就是你胡說八道的下場。”
那雄性疼得大聲嚎叫了起來。
這貨和霄芸一樣,話裡故意貶低冉冉,帝塵他哪裡能聽不出來。
敢對冉冉出言不遜,就別怪他手下無情。
霄芸愣了一下,滿目驚色,想不到,帝塵居然如此在意那個沒有精神力的弱小雌性。
她還以為是玩玩而已……
霄芸斜著瞥向喬冉冉的余光中,不由多了幾分厭色。
“你叫霄芸是吧。”這時,喬冉冉終於開了口,俏生生地朝霄芸笑笑。
霄芸警覺地回過神:“是……怎麽了。”
“霄芸,你要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啊,能不能不要一直偷瞄我,還不停地翻白眼啊,我怕你白眼翻多了眼睛疼。”
喬冉冉仰著小圓臉,皮笑肉不笑。
“我、我沒有,誰偷看你了。”霄芸被戳破,臉頓時羞紅:“我更沒有……對你白眼,你別胡說。”
喬冉冉學著她方才的模樣,故作柔弱地癟嘴,倒在了帝塵的懷裡。
“哎呀帝塵,人家也是關心她嘛,她怎麽不承認還對人家凶凶呢,哼,這個霄芸,真是個壞雌性呢。”
霄芸眼睛都被氣直了,渾身都臊得滾燙。
帝塵卻很配合地抱起了喬冉冉,哄道:“別不開心,她不知好歹而已,我們冉冉可不能為那種阿貓阿狗生氣。”
阿貓阿狗?
霄芸的手指頭摳進了掌心裡,帝塵說她是阿貓阿狗,難道真的對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看著帝塵和喬冉冉親密離去的背影,霄芸險些把手心給摳出血來。
下巴脫臼的那個霄雲豹獸躺在地上還在叫疼,霄芸忍著怒氣,一臉陰雲地掃了眾人一眼。
“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裡,帝塵一天不肯回去,我們就一天不離開。”霄芸咬緊唇角,悶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