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她倒是還好,只是被嚇到了。”雲阿父嗓子發緊:“只是赤大紅她……”
雲阿父的喉嚨發出了難過的嗚咽聲,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黝黑的臉上,滿是悲泣之色。
他和赤大紅二人,是在夜裡才找到雲朵朵的。
當時抓著雲朵朵的鬣熊獸人不過才三個,可是出乎他倆意料的是,其中一個居然是鬣熊族的二首領,精神力很高。
夜色太黑,赤大紅救朵朵心切,一時大意,便中了鬣熊二首領的猛爪掏心。
“赤大紅她不在了。”雲阿父低著腦袋,愧疚地咬著牙齒。
喬冉冉感覺如同遭遇晴天霹靂般,身子止不住地戰栗著。
她緩緩回過身,視線下移,才看到赤大紅的屍體,躺在了皚皚白雪上。
赤大紅的神色很是平靜,看不出痛苦,只是臉上不再是健康的小麥色,而是一片沒有血色的蒼白。
多好的一個雌性啊,怎麽就沒了……
“把赤藤族長叫來吧,按照蛇部落的規矩,好好安置了大紅嫂子。”喬冉冉失神地道。
一時間,甚至有些眩暈。
帝塵搶先一步,上前穩穩扶住了喬冉冉。
這一天,不管對於蛇部落來說,還是對於霄雲豹族來的他們,注定都是難熬的一天。
……
雲朵朵歇息了兩天,身子已經沒事了。
只是腦袋上的傷口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被喬冉冉拿一塊乾淨的獸皮包裹著。
好在雲朵朵被擄走時,也是一直昏迷著的,那三個鬣熊獸人看她一直不醒,才暫時沒有碰她。
惡心的鬣熊獸喜歡聽雌性的叫聲,必須清醒著,他們才有興致。
害了雲朵朵,又間接讓赤大紅丟了性命,對於霄芸這個雌性,眾人現在是厭惡極了。
雲阿父提出把霄芸扔給鬣熊獸人,讓她也嘗嘗這是什麽滋味兒。
雄大黑有些不忍心:“阿芸雖壞,可好歹也是霄雲豹獸雌性,怎麽能被低賤的鬣熊獸人欺負,這樣可不行。”
“她也配算霄雲豹獸雌性嗎。那她是怎麽對朵朵的,你是不是瞎了!”雲阿父憤怒地舉起拳頭。
“要不就帶回去,讓族長處置她吧。”雄大黑垂頭耷腦的,還試圖為霄芸爭一步生路。
眼看著雲阿父氣得就要動手了。
喬冉冉開口製止了他們:“行了,都別吵了,這事兒我已經有了主意。”
獸人們齊齊看向了冉冉。
這次雲朵朵險些被害,霄芸可惡至極,不過更讓人心痛的,是赤大紅的殞命。
赤大紅是蛇部落的獸人,必須得給蛇部落一個交待。
“冉冉,你要把霄芸交給赤藤族長?”不光是雲阿父,其他雄性也沒有想到。
喬冉冉已經讓帝塵把霄芸拿藤繩捆起來,送去赤藤那裡了。
赤藤族長二話沒說就收下,把霄芸扔去跟部落養的幾頭活獵物同吃同睡了。
“大紅嫂子是赤藤族長的親姐姐,赤藤族長很難接受大紅嫂子沒了,就讓霄芸留在這裡,慢慢贖罪。”喬冉冉語氣堅定。
雲阿父想想覺得也行:“好,把那禍害留這兒也好,蛇部落是不會輕饒了她的。”
果然,過了不到三天,霄芸就受不了,天天求饒。
蛇部落養著的活獵物,都是狗熊野狼水牛之類的。
霄芸天天提心吊膽,生怕被它們傷到。
況且關著獵物的地方又冷又臭,還沒人給霄芸送吃的,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只能跟那些活獵物搶點東西吃來保命。
一轉眼,終於到了喬冉冉他們要離開的日子。
鬣熊獸人已經往南遷徙,不會再來侵擾,霄雲豹族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要走的當天,赤藤族長帶來了好多食物來送他們。
有霄白冰喜歡吃的蛇心果,還有一些曬乾的菜乾果乾。
赤藤族長知道霄雲豹獸喜歡吃新鮮的獵物,就讓霄芸扛來幾隻活獵物,一起送給冉冉他們。
餓了好幾天的霄芸,連走路都有些不穩。
更別說抬著那麽重的獵物。
她在路上摔了好幾跤,身上衣服都髒兮兮的,一隻黑胖的小野牛壓在她的肩膀上,都快把她給壓垮了。
“冉冉,這個野牛可是我親手養大的,吃的都是最新鮮的水草,肉的味道特別好,這頭單獨送給你和帝塵。”
赤藤很是大方,專門給喬冉冉單獨挑了些食物。
喬冉冉都一一收下,很感激赤藤族長的好意。
看著冉冉小臉上的淺笑,霄芸不甘心地咬緊了嘴唇。
憑什麽這個雌性可以滿載而歸,她就得留下來受苦。
霄芸用央求的眼神,看了看青和雄大黑,想讓他倆帶自己回去。
可赤藤的余光已經瞄到了霄芸的小動作,不由冷喝了一聲。
“待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快去把那邊兩筐鵪鶉搬過來,那是送給冉冉和雲朵朵這兩個小雌性的。”
霄芸磨磨蹭蹭的,看了一圈霄雲豹族的雄性們。
這時候只要有一個雄性願意幫她,她都會立馬答應做那人的伴侶。
可惜,霄雲豹族的雄性們,都沒反應,就連雄大黑,也轉過了頭,不想和霄芸對上目光。
“還不去!”赤藤族長心裡窩火。
上去給了霄芸後背一腳,把霄芸踹到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霄芸捂著後背,隻好趕緊過去搬東西了。
這時,喬冉冉想起赤大紅交給她的三個蛋崽,還被她留在山屋裡小心保管著。
是時候把他們交給赤藤族長了。
“您等一下,我去把蛋崽拿給您。”喬冉冉飛快跑向山屋。
蛋崽被冉冉放在角落裡的獸皮墊子上。
怕被凍著,她還特地在上面裹了一塊毛茸茸的獸皮取暖。
等喬冉冉進屋後,一掀開獸皮,剛要拿蛋崽,她的目光落在那兩顆完整的蛋崽上,不由得傻眼了。
另外一顆呢,怎麽沒了?
喬冉冉心裡一慌,連忙到處找,卻在獸皮毯子裡找到了一些破碎的蛇蛋殼。
暗紅色的蛋殼上還沾著一些粘液,碎得到處都是。
“碎……碎了?難道是自己破殼而出了?”
喬冉冉睜大了眼睛,疑惑著,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嘶嘶的聲音。
一轉身,喬冉冉的大杏眼就對上了一雙黑紅色的蛇眼。
只見一條尚有幼態的赤紅色小蛇,正警惕又驚奇地看著她的臉。
舌頭嘶嘶吐出的蛇液,正不經意間,標記了喬冉冉的氣味兒。
雌性,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