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裡,赫然出現了一個年輕的雄性猿獸,圓潤的臉上掛滿了憤慨之色。
喬冉冉眸色微動,這不就是之前那個對她充滿敵意的獸人嗎?
這雄性到底是什麽人。
“難道你不知道,在我們猿部落,連族長都不能和老巫師一起吃飯嗎,你又怎麽敢。”索爾衝了過來,滿眼怒氣。
喬冉冉往旁邊撇了一眼,果然,族長元白毛確實從未碰過半點食物。
但那又怎樣。
她端起石碗,慢條斯理地繼續喝粥。
“你是誰,也配來管我?”
索爾氣得臉紅,剛要再開口斥責,卻反被老巫師給喝止住了。
“索爾,是我讓冉冉跟我一起吃的,你不高興可以衝我來。”
“這怎麽可以,您是巫師,她算什麽?”索爾降低了聲調,但神色依舊不忿。
老巫師皺了皺眉,也不慣他臭毛病。
“我已經告訴全部落了,冉冉就是新的小巫師,你說她算什麽!”
一聽到小巫師這三個字,索爾的心就像被一根刺狠狠扎了一樣。
他渾身肌肉緊繃,怨懟地別過了臉。
好像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一般。
元白毛這時也不悅道:“索爾,你看到小巫師應該放尊重些,以後不許對小巫師大喊大叫。”
索爾不屑:“你少教訓我,我的事兒輪不到你管。”
聞言,元白毛的臉色一僵。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發作,就這麽看著索爾甩手走了。
等索爾完全離開,元白毛才告訴喬冉冉,這個叫作索爾的雄性,是因為自己沒當成小巫師,才會如此生氣。
猿部落的小巫師其實早該選定了,在族人們看來,這個位置遲早都是索爾的。
畢竟索爾不僅年輕出色,而且索爾的阿父就是部落的上一個族長。
而索爾阿父的阿父,則是部落上一個老巫師。
哪怕現在的老巫師一直不肯敲定索爾的小巫師地位,但索爾也對這個位子胸有成竹。
直到,喬冉冉的出現……
“所以說,如果沒有我,這個索爾就是部落的小巫師了。”
喬冉冉恍然明白,難怪,自己剛來就會被索爾討厭。
可老巫師卻搖了搖頭。
“這倒也未必。索爾這個雄性雖然厲害,但他衝動易怒心眼兒還小,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很看好他。”
也正因如此,老巫師才和索爾阿父商量好了,把部落族長的位子傳給元白毛。
而不是索爾。
而巫師在部落,是比族長更受族人尊重的存在,老巫師的選擇當然要慎之又慎。
喬冉冉一聽,心裡頓時豁然開朗。
這麽說是索爾自己德不配位,也不算是她空降搶了索爾的。
就在這時,一個雌性哭著跑了過來。
身上還滿是髒汙和血跡。
“老巫師,族長,我的崽崽沒了。”這雌性是前幾天就和幾個雄性一起外出采集的。
現在本不是他們該歸來的日子,可她卻突然哭著回來,定是出事了。
元白毛心裡一急:“怎麽沒了,是被野獸吃了,還是生病沒的?”
老巫師擺擺手:“雷花,你慢慢說,你的崽子到底怎麽了。”
“不是的族長,我家崽子不是死了。”
雷花哭得心焦:“他是被搶走了。老巫師,族長,你們可得幫我救回我的崽啊。”
猿部落在這附近也是相當大的部落了。
地位可以和霄雲豹族部落相當,喬冉冉驚訝,什麽獸人膽子這麽大,敢隨便搶猿部落的崽。
“是蛇部落的蛇母。”丟了崽子的雷花難受地坐在地上。
喬冉冉更覺意外:“竟然是蛇母。聽說她很喜歡搶奪年紀小的雄性回去,你家崽子多大了。”
“還有三年就成年了,本來這一趟不該帶他的,都怪我家伴侶,非說提前帶崽出來歷練,結果就出事兒了。”
這是事關重大,老巫師和元白毛立刻召集族人過來,商量對策。
若是別的獸人敢動猿部落的獸人,他們肯定第一時間打過去。
但是蛇母卻讓他們不得不謹慎對待。
蛇母雖然傷過身子,精神力不如以前了,可是她的實力依舊很強。
不僅有整個蛇部落做靠山,還和黑寒部落關系極好。
更要命的,是蛇母近來一直帶著雄性們最旱地帶捕獵,神出鬼沒。
她和其他蛇獸一旦用獸形作戰,在乾旱之地的優勢極大。
蛇獸最擅長的就是在拖延打鬥,旱地時可以逼對方脫水而死。
“咱們部落的人手太少,要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出去找蛇母和她的人,耗費精力不說,還有可能打不過。”元白毛當眾說道。
老巫師也有此疑慮,沒有反駁。
雷花怕的同樣是這個,這才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讓猿部落的獸人們都很是心疼。
“族長說的是什麽話!”索爾從人群中站出來。
不快道:“雷花是我們的族人,難道因為怕,咱們就眼睜睜看著她的崽子被欺負嗎。”
元白毛蹙眉:“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咱們不是不去找雷花的崽,是得找個更穩妥的法子。”
“哼,不去把崽子搶回來,難不成,你還指望著蛇母那個雌性能主動把崽子送回來?”
索爾一臉的鄙視,扯起嘴角,不停冷哼。
在這麽緊要的時候,元白毛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想浪費時間和他鬥嘴。
可是族人們的情緒卻被索爾帶動起來了。
“是啊,索爾說的對,咱們部落要是不打過去,會讓外族以為我們好欺負。”
“救崽子要緊,還猶豫什麽啊。”
“族長,我們不怕,帶我們去找蛇母!”
在一片沸騰聲中,元白毛越來越難做。
最後,還是老巫師開口呵斥了眾人。
“閉嘴!猿獸最怕缺水,到了旱地,咱們三個都打不過人家一個蛇獸。”
“人家蛇獸會利用藏身之地的優勢,你們會幹什麽,就會起哄嚷嚷!”
此話一出,大家才安靜了一會兒。
元白毛轉頭問老巫師:“我們有沒有辦法能把蛇母引出來。”
“不可能。”老巫師卻一口否了:“蛇母可不傻,她毒得很,很會算,絕不可能輕易離開自己能佔便宜的地方。”
“可是老巫師,難道我們就這麽乾等著嗎?”雷花哭著問。
老巫師歎了口氣,還在繼續想辦法。
就在這時候,索爾突然轉頭盯向了喬冉冉。
“你們怎麽不問問這個雌性?”索爾刻薄地哼道:“既然她都是小巫師了,那麽就該證明自己的能力,不然就不配當。”
喬冉冉抬頭,冷靜看著索爾的眼睛。
猿部落的眾人,都或期待、或懷疑地看向喬冉冉。
這個新來的小巫師,到底是什麽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