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遊能走的雙腿對於鮫人來說,是最為珍視的身體部位。
也是他們區別於陸地獸人最不同之處。
而腿上的鱗片健全,就是一個鮫人尊嚴的象征,是他們最為引以為傲的地方。
暗礁陰沉著臉,手中的長鞭不停甩打。
當著這麽多鮫族獸人的面兒,海藻被打得遍體鱗傷,疼得在海灘上直打滾。
等暗礁懲罰完畢收手後,海灘上,掉落了許多新鮮還帶著血絲的鮫人鱗片。
海藻顫抖地垂下腦袋,抽泣著,她看向自己滿是鮮血的雙腿,目光陡然顫了一下。
腿上多了許多正在流血的缺口,那是自己鱗片被打掉後留下的。
這麽多鱗片被打了下來,至少也要三五年才能長齊全,年輕的雌性卻鱗片殘缺,這在鮫人族部落,是很丟臉的。
海藻蹣跚地爬了起來,見都沒有人扶她一下,只能咬咬牙,忍著疼。
一瘸一拐地走向暗礁。
剛想繼續站在暗礁身旁的位置,可暗礁的余光一掃,下一刻便一腳給她踢開了。
“滾,以後都不許站在本首領的身側,是之前太抬舉你了,讓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海藻臉色一白,心中悲急交加。
她可不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啊!
暗礁不屑於再理會海藻,轉頭看向喬冉冉,問道:“你必須把聖雌的身體調理好,她是部落最尊貴和美貌的雌性,以後還得為本首領生下崽子。”
此話一出,喬冉冉的胃裡已經是翻江倒海般的惡心。
躺在海草墊子上的聖雌更是難以忍受,憤憤地閉上了眼睛。
喬冉冉深呼吸了一下,抬頭道:“聖雌的身體虛弱得厲害,你如果真的想讓她好起來,那麽就得讓我來為她進行食補。”
“什麽是食補?現在就拿出來,趕緊給她補!”暗礁看起來迫不及待。
喬冉冉忍不住咬緊了後槽牙,這個文聽不懂話的老六!
“食補,不是某一種東西,不能直接拿來就用!而是要用調整飲食,慢慢滋補身體,懂?”
暗礁似懂非懂,擰著眉頭,果然,陸地上的獸人就是麻煩,講究實在太多。
不過這聽起來也就是耗費些時間,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於是暗礁就點頭同意了,要求喬冉冉以後,就負責聖雌的日常飲食。
喬冉冉心頭頓時一喜,太好了,只要能夠多多接觸聖雌,就不愁想不出辦法把她救出來。
不過暗礁在對待自己部落雌性的事情上,總是非常謹慎。
自然是不肯讓喬冉冉一直貼身照顧聖雌。
暗礁提出,以後喬冉冉就在家把食物做好,送到海邊,或者是讓鮫族雄性過去取。
喬冉冉為了穩住他,就先答應了下來。
鮫人一天就吃兩頓飯,早飯和午飯,其余時候如果餓了,就隨便抓點兒小蝦小魚吃一口。
喬冉冉看聖雌身體這麽弱,想必平時吃得不行。
於是回去後,就精心研究了一下,給聖雌多做些她沒吃過的好東西。
食欲上面的滿足,能夠讓人快樂許多,或許就能為聖雌帶來很多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第二日,喬冉冉在家把食物做好後,就親自送到了海邊。
讓喬冉冉稍微有些失落的是,這次他們並沒有帶聖雌出來,只是派了幾個雄性和貼身照顧聖雌的兩個雌性出來接飯菜。
喬冉冉打開食盒,一股子暖烘烘的香氣頓時從裡面冒了出來。
那幾個鮫族獸人都愣了一下,被味道吸引得趕緊巴巴地湊過來,仔細看食盒裡的飯菜。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道光滑Q彈的蒸蛋。
底下有一盤炸蝦球,一盤涼拌土豆絲,一小碟小酥肉,和一碗瘦肉蔬菜粥,以及六個小巧但肉餡飽滿的牛肉蒸包。
喬冉冉想著聖雌長期食用海底的魚蝦,口味一定很清淡,便沒有做太油太辣的食物。
那幾個鮫人都看愣了,忍不住想嘗一嘗,卻被喬冉冉把他們的手給拍了下去。
喬冉冉把食盒關上,交給了其中一個雌性:“拿給你們的聖雌吃,這是兩頓飯的量,你們可不許偷吃,不然她就不夠了。”
眼看著這幾個鮫人饞得都快流口水了,可喬冉冉就是不給他們嘗一口。
得先吊足了他們的胃口,這樣以後更方便自己拿美食跟他們交換消息。
幾個鮫人饞歸饞,但也確實不敢擅自碰聖雌的食物。
畢竟海藻之前照顧不周受的懲罰,該歷歷在目呢,他們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海藻。
這時,喬冉冉也想到了那個叫海藻的雌性。
便隨口問了一句:“那個海藻呢,她在你們首領面前不是很得臉嗎,怎麽今天沒有出來湊熱鬧?”
一個鮫人雄性趕緊擺手:“上次回去後,海藻就被暗礁首領給罰去清理藤壺了,哪還配來陸地上放風。”
鮫人族生活的地方,有很多藤壺長在屋子或是地面上,必須一直有人清理。
這種活兒一般都會交給地位低賤的族人去做。
“哦?那她豈不是很辛苦。”喬冉冉微微搖頭。
一個之前還到處吆五喝六的獸人,一下子被打發去幹雜活了,恐怕這心理落差一時很難接受吧。
“辛苦什麽,小雌性你不知道,海藻他們一家原本就是在部落專門清理藤壺的。”
“可不,後來海藻得勢了,就以為自己有多了不得了,現在還不是照樣被打回原形了。”
喬冉冉滿意地勾勾唇角,如此正好,最起碼海藻沒機會再去折騰聖雌了。
放心了之後,喬冉冉便被帝塵背著,一路往回走。
剛一回去,他們就正好趕上黑木正要把姆丹送出部落。
黑木昨天出去走了一圈,就給姆丹找好了其他願意接納她的部落。
聽說姆丹是個雌性,而且還是個單身雌性,不少部落都是很樂意的。
黑木也不是個苛刻的人,當然是在這幾個部落中,給姆丹挑了一個最殷實的,讓她以後能過得稍微好些。
喬冉冉走近一看,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咦?黑木身前站著的,不正是熊部落的族長,熊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