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的時候,蘇糯便醒來了,這一晚上她都睡的很淺,院子裡發出的打鬥聲她也全然聽到了。
礙於小七之前就特意叮囑過她,無論外面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來。她也不想平白和小七和小九增添不必要的負擔,便謹記於心。
不過現在夜晚已經散去了,夏夏還在沉睡中,蘇糯便悄然起身,穿好衣裳後就出去了。
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看向小七緊閉著的屋門,尋思著索性就在院子裡等著好了,有點迫切地想要知道半夜的情況,卻又不想貿然打擾小七。
她剛在院子裡坐了一小會兒,小七的屋門就從裡面打開了來,看到蘇糯的小七,稍微幾分詫異道:“夫人,這麽早你在這兒做什麽?”
“等你。”蘇糯沒有隱瞞,就在她剛要問的時候,被小七給打斷了。
小七了然的點了點頭,“夫人且在這兒稍候,我去看看情況。”說著他便往最角落的倉庫走去,去替小九。
屋門剛推開一個縫隙,他敏銳地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心裡瞬間明了,小九已經連夜審問了,就是不知道結果如何了。
他迅速的進了屋內,連忙將門給關上了,生怕血腥味會飄散出去。
“有收獲嗎?”
小七乾脆的問著小九。
小九懶散的伸了伸懶腰,輕笑道:“落在我手上,只要死不了的,多少都會有收獲的。”
他話音還未落下,就大大的打了個哈欠,也不等小七繼續問,直接給出了答案,“是李相派來的,想要取夫人性命。”
“我知道了,你去跟夫人說吧,說完後你就去休息,這裡交給我來處理。”小七點了點頭,看向暈倒的黑衣人,許是因為鮮血都被衣裳所遮擋,看不出什麽,但心裡也明白,小九問話,手段一向是少不了的。
他隨手翻了個麻布袋出來,將黑衣人給裝了進去,而後扛著麻袋從倉庫裡出來,直接從後門出去了。
這時小九已經將結果告訴給了蘇糯。
蘇糯沒有絲毫的意外,她之前就猜測著,不是李相就是周為先,現在京城裡和她有仇怨的就只有他們了,至於太子和秦可兒以及其他皇子,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這一晚上你辛苦了,廚房裡有點心,你吃過後再去睡吧。”她看到了小九臉龐上明顯的疲倦,雖然她不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麽,但小九看起來確實很累。
卸下警惕完全放松下來的小九,沒有絲毫的精神,甚至連眼睛都有點睜不開。
幾乎是閉著眼睛摸到了廚房裡,隨便吃了些點心果腹,便回屋子裡換下了沾有血腥的衣裳,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蘇糯則是回到屋子裡守著平兒,同時等小七回來。
大約半個時辰,小七回到鋪子後,沒有先去見蘇糯,而是去收拾著那間庫房。雖說庫房很偏僻,但難免會有人進去,要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可就不太合適了。
他迅速的將庫房收拾好後,大開著門窗去散著血腥味,這才去見了蘇糯。
“夫人,抓到的那個黑衣人,我已經送回丞相府了。夫人打算怎麽做?”小七言簡意賅地說著他剛才做的事情。
他不僅將人送回了丞相府,還直接送去了李相的屋子裡,算是他給李相的一個驚喜。
“李相已經對我起了殺心,那我就不能坐以待斃。”蘇糯沉了沉眼眸,李相竟然想要她的命,那她自然不能什麽都不做。
她翻出了之前阿大交給她的東西,迅速的翻看著,從裡面找到了和李相有關的消息,將那幾頁給抽了出來,仔細地看著,同時也在琢磨著該怎麽做。
“夫人若是有需要我和小九去做的,隻管吩咐。”小七向蘇糯表明著他的意思。
“容我想想。”蘇糯凝神思考著。
另一邊。
下了朝的李相回屋子裡換衣服,看到自己床上放著一個很大的麻袋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衝著外面的小廝吼道:“這是什麽東西?”
小廝連忙走了進來,驚恐道:“我不知道啊,沒有人進過相爺的屋子裡。”
“丟出去。”
“是。”小廝連忙走到床邊,手剛碰到麻布袋時,袋子忽然動了一下,被嚇到的小廝立刻收回了手,神色裡都滿是恐慌道:“相爺,它……它會動。”
“打開來。”李相陰沉著臉色,當即下著命令,同時心裡也有股不好的預感。
小廝顫顫巍巍地往前走著,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十分的害怕,卻又不敢違抗李相的命令。雙手顫抖著將布袋打開來,血腥味瞬間衝了出來,裡面的人也隨著布袋下移而露了出來。
“相爺,是個人!”
李相瞬間認了出來,這是他派去刺殺蘇糯的人,怎麽會出現在他的房間裡。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該如此啊。
他瞬間震怒道:“去查!”
“是。”小廝忙不迭是的跑了出去,去按照李相的吩咐做事了。
然而查了一圈下來,丞相府上上下下近百人,竟無一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也沒有任何人看到。
李相簡直要被氣死了,看來是他小瞧了蘇糯,本以為只是個普通婦人罷了,想不到她身邊竟然藏有高手在,看來他得再好好查查蘇糯的身份了。
然而不出兩日,一道狀告李相貪汙受賄的狀紙送至了京兆府,連同證據一起,是抵賴不得的。
京兆府尹與李相乃是對家,立刻寫了折子,呈遞給了皇上。
皇上龍顏大怒,罰了李相一年俸祿,並且在閉門思過過三個月,以儆效尤。
畢竟李相是百官之首,懲罰的太重或是太輕都不合適。
“夫人,皇上要考慮朝局,能給的處罰只能如此了,咱們要不要再下點別的功夫?”小七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告訴給了蘇糯,同問著蘇糯的意思。
他有些不解道:“夫人,大哥給你的那份消息裡,關於李相的罪名應該有更重的,夫人為何隻選了一個最輕的?”
“李相為官多年,根基深厚。即便是最重的罪名,皇上也難免不會網開一面,倒不如先給李相一個警告,而後再慢慢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有的時間可以耗。”
蘇糯淡聲說著,畢竟李相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的,阿大等人得到的消息終歸是有限的。
在無法一舉將對手殲滅時,還是穩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