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試圖猜測的一句話,瞬間掀起了蘇糯心裡的波浪來。
仔細回想了一下宋司銘身上的傷勢,都是皮外傷,連大夫都說,只要塗抹好膏藥,就不會有大礙。
一時間拿不準究竟是怎麽回事的她,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就連眉頭也稍稍皺了一下。
平兒見蘇糯默不作聲,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管去做自己的事了,但還是不免有些在意宋司銘。
“娘子,我回來了。”
宋司銘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臉上的淤青還沒有絲毫的消散。
看到宋司銘的那一瞬間,蘇糯心裡的那抹古怪似是減輕了幾分,表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只是淡然的瞧著他。
宋司銘以為是蘇糯不滿自己又出現在她眼前,連忙解釋道:“娘子,白日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咱們換個方便說話的地方,我再仔細跟你說。”
他從書院出來後,就去了上午蘇糯遇險的那個地方,順著巷子走了出去,正好是另一條街上。
拿著他所畫的畫像,向周圍的人打聽著畫像上的漢子。
最後還是有人記了起來,那個漢子跑往了什麽方向,他便順著去一路追查,終是追到了地方。
蘇糯隻好領著宋司銘進了屋子裡,稍有幾分急切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果我所猜不錯,此時應該同周舞和沈桃花脫不了乾系。”
宋司銘直接說出了他的結論來,因為那個漢子最後進入的地方,正是周舞所住的屋子裡。
而他剛才追查到的時候,正巧看到沈桃花從周舞家裡走了出來。
無論是周舞還是沈桃花,都和蘇糯有過過節,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出手報復蘇糯,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沒有證據,也不好直接去問,以免打草驚蛇,便想著先回來和蘇糯說一聲。
對於這樣的結論,蘇糯並不覺得意外,周舞和沈桃花兩人要是聯合一起來搞她,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兩個人都是對她懷恨在心的,一個嫌她礙著路了,另一個則是嫌她不肯幫忙。
犯罪的理由也完全成立,就是缺少證據。
如今這個鎮上,最想搞她的人,恐怕就只有她們和宋紫紛了吧,也或許還有宋老太也說不準。
“這件事我會繼續查下去,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宋司銘很是自責,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又讓蘇糯陷入險境之中。
他從未想到過,以前在自己面前那麽乖巧溫和的周舞,竟然也會如此。
他心裡不免有些沉重,甚至有些反思,蘇糯似乎因為他的緣故,經歷過很多不好的事情,多災多難的。
假若不是他,那蘇糯的日子,應該也能安穩許多吧。
忽然之間,他一直以來堅信的一個念頭,在這一刻,有點開始動搖了。
“不用。”蘇糯淡聲說著,在宋司銘詫異的目光下,繼續說道:“她們這次沒有成功,一定還會有後續的動作。不著急,看看她們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不行,我不能再讓你和孩子去冒險。”
宋司銘想都沒想就直接否決了蘇糯的想法,他不容許蘇糯再將她自己至於危險的處之中。
這萬一再出點什麽事,可該如何是好?
他都不敢去多想一下,生怕自己所想的會成現實。
“我提防著不就好了,我當然不會再讓她們傷害我的。”
蘇糯見宋司銘如此的決絕,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講,只能這樣保證著。
她當然不會拿自己和孩子去冒險了,這點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那也不行,萬一呢?娘子,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好不好?我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宋司銘勸著蘇糯放棄,並且誠懇的向蘇糯請求以及保證著,想讓蘇糯打消之前的念頭,然後將這件事交給他來做。
感覺一直以來,他為蘇糯做的事情,並不多。
和楚悠然相比,似乎差的很遠。
所以他想為蘇糯多做一些什麽事,也不是非要跟楚悠然去比什麽,而是他身為蘇糯的丈夫,應該去做的事情。
不能總讓蘇糯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的事情。
“那好吧。”
蘇糯瞧著宋司銘一副極其認真地樣子,以及他的態度,不免有些動搖。
索性便松了口,就算是再相信宋司銘一次吧,相信他或許真的能夠將這件事給處理好吧。
聽到蘇糯松口,宋司銘頓時很是高興,心裡像是忽然之間被什麽給填滿了,再度向蘇糯保證著。
兩人將這件事定下來之後,宋司銘也就沒有多留,便回去了。
為了不讓宋家人發現他臉上的淤青,他便沒有去和宋老太他們打招呼,而是直接回了自己這邊。
背上的那一道淤青時刻都在隱隱作痛,似是在向宋司銘提醒它的存在。
翌日清晨,宋司銘沒有去書院,而是直接去找了周舞。
“司銘哥哥,你怎麽來了?你這臉上是怎麽回事?”
周舞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瞧到宋司銘的時候,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甚至還伸手揉了下眼睛。
見眼前的宋司銘並沒有消失,便確定是真的宋司銘來找她了。
臉龐浮現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卻在瞧到宋司銘臉上的淤青時,怔了一下。
“你應該知道才對。”
宋司銘連基本的寒暄都省去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著。
周舞莫名其妙道:“司銘哥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應該知道什麽?”
宋司銘將帶著的畫像打開來,展示在周舞的眼前,“你花了多少銀子雇他替你辦事的?你為何非要對蘇糯下手不可?周舞,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一瞬間,周舞瞬間明白了,臉龐的笑意也消散掉了,自嘲的笑了笑。
本來還在因為宋司銘的到來而欣喜,終究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原來是來興致問罪的啊。
否認的話到嘴邊時便改了口,一副無畏的樣子道:“對沒錯,是我做的,我可是花了一百兩銀子!”
她眼眶裡滿是猩紅,生出幾分淚水來,大聲質問著眼前人道:“宋司銘,我想做什麽你難得還不清楚嗎?”
“我就想嫁給你,做你的妻子,怎麽了?蘇糯礙著我的路了,那我就必須要將她除掉才行!有她在,你根本就注意不到我的存在!”
她毫不掩飾地暴露出她的心思來。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
孤注一擲的她,到底是輸了,輸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