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眾人此時想到,南宮月落昏迷,定是和赫連玥敬的那碗酒有關。
給南宮月落下毒,目的顯然是針對赫連九霄。
“王爺,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也不是追查誰是凶手,眼下最要緊的是盡快保住梟王妃的命。”柳慕白當下提醒赫連九霄道。
赫連九霄隨即看向柳慕白問道:“柳院首,那落兒現在如何?這毒能夠解嗎?”
“王爺放心,還好發現的快,王妃並無大礙,微臣已開了藥方,等梟王妃服過幾貼藥之後,這毒就能夠完全解了。”
柳慕白聲線淡淡地說著,話落對著赫連九霄行了禮告辭。
隨著柳慕白的告辭,其他太醫們也紛紛地告辭。
此時帝後這才聞訊姍姍來遲。
皇帝一直冷沉著臉,倒是皇后一直詢問情況,得知並無生命之憂,只需要服用太醫開的幾貼藥就能夠完全消毒,當下松了口氣。
皇帝一個眼神,皇后便知,當下開口了。
“如此,本宮和皇上也就放心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聽到皇后的話,原本站在院子裡的一些人也不敢再看戲了。
皇帝則沉著臉邁步離去。
皇后等院子裡的人都散了,這才上前問道:“霄兒,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落兒會中毒?”
“就是今日太子譏嘲落兒,看熱鬧不嫌事大。她故意給落兒敬酒,之後,落兒就當場暈倒。”赫連九霄冷沉著臉。
“你的意思是,落兒中毒和太子有關?”皇后面色更加凝重。
霄兒向來是個穩重的人,在沒有證據面前,從來不會隨意的冤枉別人。
“嗯,此時我定會查個清楚。”赫連九霄冷著臉道,但緊接著聲落,走到南宮月落跟前,再不理會皇后。
皇后又是關心的說了幾句。
“霄兒,本宮以為太子縱然別有心思,也不至於這麽愚笨,所以此事還請慎重,別你們兩人中了別人的算計。”皇后提醒道。
赫連九霄又是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皇后但見赫連九霄壓根聽不進去她的一言片語的,當下喟歎一聲離去。
當皇后離去之後,柳慕白親自去煎藥端了進來。
赫連九霄拿過藥,攙扶著南宮月落服下藥之後,柳慕白終究是忍不住了開口道:“梟王,你認為梟王妃中毒是太子所為?”
“這倒是不能確定。”赫連九霄此時面對柳慕白,他的聲音極低,但是卻冷靜睿智。
“微臣也覺得此事有蹊蹺。”柳慕白坦言道。
“哦,你覺得如何蹊蹺了?”赫連九霄抬眸看向柳慕白。
“雖然梟王妃確實是中毒了,但微臣檢查,那中毒並非是從口入,若是從口入中毒的,那麽口腔會是最明顯的。但微臣發現並不是。所以,太子的那杯酒不是下毒的根源。此是定是另有蹊蹺。”
“更何況,太子若真想害梟王妃,怎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暗害梟王妃呢。如此簡單的道理,太子知道,王爺定也是知道的。所以,微臣以為太子定不會做出如此傻的傻事。”
聽到柳慕白的分析,赫連九霄漆黑如寒潭般深幽的雙眸更加的幽深了下去,深不可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赫連九霄心思向來深沉,睿智,當下點頭道:“沒錯,本王也這麽覺得。”
無需赫連九霄解釋,當下柳慕白明白為何方才梟王要對著窗外喊了一嗓子,原來如此,就是說,向來心思縝密的梟王怎麽會看不破這其中有詭異,原來是梟王早已經看破,且將計就計。
“那麽,從我們踏入翡翠谷的第一步開始,任何接觸過或者接近過梟王妃的人都有可能是下毒者。”柳慕白道。
然赫連九霄再度搖了搖頭:“下毒不一定要接觸,只怕真正下毒的很可能並不是接觸者。”
聽赫連九霄這話,柳慕白當下心中一個咯噔,緊接著豁然頓悟。
“王爺的意思,從我們踏入翡翠谷的那一刻開始,這谷內任何人都有下毒的可能?”
柳慕白當下就覺得翡翠谷之行,只怕不會這麽安生。
才來,向來醫術高明的梟王妃竟能中毒?
一時間,西廂房內的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透不過氣來。
此時,太子被皇上召見。
“赫連玥,你倒是和朕說說,怎麽回事?為何梟王妃會中毒?”
皇帝黑沉著臉,黑眸如炬,閃爍著凌厲的殺氣,倘若是旁人,早嚇得不輕。
但太子雖知道自己眼下是嫌疑最大的人,饒是自己的父皇都懷疑自己,可縱然如此,自己沒做的事情,就是沒做。
“父皇,兒臣真的沒對梟王妃下毒。兒臣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這梟王妃就暈倒,中毒了。”赫連玥好看的黛眉緊蹙,一臉的沉思。
他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算計南宮月落,挑撥他和赫連九霄。
然赫連玥雖然是行得端正,可皇帝在聽了赫連玥的話之後,卻一臉震怒,當下怒拍桌子。
“你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事兒,你敬酒的不知道,還有誰知道的?你倒是和朕說說?啊……”
赫連玥看向上首的父皇,心知父皇是動怒了。
父皇的心一直是偏的,偏向老九的。
縱然如此,赫連玥還是一臉坦蕩的道:“父皇,縱然你殺了兒臣,兒臣沒乾過的事情,絕不會承認。梟王妃中毒之事,真的不是兒臣做的。”
皇帝凝眉,沉著臉看向赫連玥,四眸相處,他看到一臉坦蕩。當下也是平複了一些心情,隨即冷沉著臉道:“玥兒呀,老九媳婦中毒,這事兒並非是父皇不相信你。眼下是你眾目睽睽之下和老九媳婦有間隙,而且還當眾敬酒。眾人不信你呀。要知道老九媳婦可是在你敬她酒之後,當眾倒下的。”
“玥兒,所以,你說,此事你不知道,還有誰比你更知道的?”
“而且,玥兒,你說,眼下中毒的是老九媳婦,可世人都知道老九特在意媳婦兒,媳婦兒出事,比他自己出事更重要。你說,這事兒,朕能信你嗎?”赫連天聲如寒冰。
赫連玥依舊一臉坦蕩的看向赫連天。
“父皇,兒臣還是那句話,此事兒臣真不清楚,兒臣沒有對梟王妃下毒,兒臣願對天起誓。天地可鑒,倘若梟王妃的毒真的是兒臣所下,兒臣願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赫連玥發毒誓道。
“哎……眼下縱然朕相信你的話,可也要老九信你呀。老九若是不信,事兒酒會鬧大了。”赫連天重重地歎了口氣道。
赫連玥也異常的凝重,生怕赫連九霄在自己媳婦一事兒上會不理智,一不理智酒中了他人的計。“如此,還請父皇明示,兒臣該怎麽辦?”
“不過今日乾德堂敬酒的人眾多,梟王妃雖然是在你敬酒後暈倒,但是,僅僅憑借這一點,父皇信你不至於怎麽愚蠢。不然父皇也不會選你為太子。”
“你倘若真的要下毒,還不至於傻得在眾目睽睽之下,方才父皇聲色俱厲的質問,不過也是想要確定。如此,父皇更是確定那毒不是你下的。”
赫連玥聽父皇這麽說,當下松了口氣。
“不過,此事也是蹊蹺得很。梟王妃當眾中毒,鬧得人盡皆知。雖說明辨事理的人,這麽一分析之後,兒臣恰恰是無辜的。但是也有有心人士,也會質疑。說兒臣將人心都算計在內,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毒。這才是高招。所以,此事,兒臣以為,並非那麽簡單。”
赫連玥的臉色異常的冷凝,皇帝的面色也陰冷陰冷的。漆黑的雙眸一臉深思。
一時間,赫連玥和皇帝兩人都不說話了。
皇帝早就想到了赫連玥所說的,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雖覺得老九向來心思縝密,但唯獨在他媳婦兒的事兒上,他不敢這麽想自家這個兒子。
想的多了,赫連天揉了揉發疼的頭,有些困乏,面色更是難看的不行。
“父皇可是身體不適?需要兒臣召太醫嗎?”赫連玥一臉凝重地看向父皇。
“無妨,只是今日舟車勞頓,有些困乏了,再加上梟王妃中毒,著實有些棘手。”赫連天揮手道。
“玥兒,依你之見,此事真正下毒的人會是誰?他的目的?”
“兒臣也不知下毒的人是誰?目的究竟為何。但兒臣覺得,這人的目的之一是想要挑撥兒臣和老九的關系。”
皇帝讚成太子所說的。
“父皇放心,不管這背後下毒之人究竟是什麽目的。眼下柳太醫既說梟王妃無生命之憂。那麽兒臣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下毒,是誰想要算計兒臣和老九。倘若讓兒臣知曉這背後之人,絕不輕饒。”
初到翡翠谷的這一夜是不平靜的,雖說這些人都已經退下去了,但是一個個的心理忐忑不安。
赫連玥能夠想到的,眼下這些人裡,也不凡有睿智的,能夠想通透。
所以,當下有很多人在想這件事,想得多了,便無法安睡。
第二日,醒來,按照原本的計劃是應該出去狩獵的,但是因為前一晚,南宮月落中毒一事,一醒來,謠言傳遍了翡翠谷。
眼下,太子當眾勸酒,此事已不再是單純的事情了,而變成了兩派之爭。
跟隨前來的朝臣們也有兩派的支持者,當下兩位主子還沒有開展呢,下面的朝臣們倒是先暗暗地較量了起來了。
赫連天第二天一醒來,也是緊關心著南宮月落的事情,當下招來太監問道:“趙金安,老九媳婦兒如何?”
趙金安恭敬道:“回皇上的話,梟王妃已經喝了柳太醫的藥,但是至今為止還未醒來,梟王守了一個晚上,都沒有闔眼呢。不過,柳太醫和太醫們都堅定,梟王妃並無生命之憂。”
趙金安回答的小心翼翼的。
回答完之後,又是極其小心的抬起頭看向上首一臉暗沉的皇帝。
“既然沒什麽性命之憂,為何還沒有醒來?要知道老九媳婦是個醫術了得的人,她都會著了人道,可見這背後算計之人不簡單呀。”
“定不能讓老九媳婦兒出事兒,若是她出事了,只怕我們都不用安生了。”皇帝嘴上雖這麽說著,但是聲音卻是極其的輕,且好似在閑聊一般。
“下毒的凶手可有眉目了?”
“回皇上的話,還沒有消息呢。但此事梟王親自下令追查,縱然那下毒的人非常的狡猾,梟王定會將那下毒之人揪出來。”
“趙金安,依你之見,下毒的人會是誰?”赫連天看向趙金安問道。
然,這個問題問得趙金安是一臉的冷汗。
“皇上,此事奴才不知。”趙金安戰戰兢兢的。
“得了,朕當然知道你不知,你就算知道也不會說。”赫連天冷著臉道。
“趙金安,朕是不相信此事是太子做的,昨兒個和太子就是這麽說的,可是你說,此事不是太子所為,又是何人所為呢?何況老九家那位,是那麽有能耐的。醫術了得,怎麽可能會被下毒呢?且柳慕白說她沒事兒。”赫連天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趙金安則是心而一顫一顫的,皇上這意思就差是說,南宮月落故意的,可能這下毒的人就是她自己。
倘若這麽說的話,這事情就不單純了,趙金安這麽一想,又是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
赫連天看著趙金安那額頭滲出了一層汗珠,當下沉聲道:“走吧,去看看,老九家媳婦兒如何了。”
皇上去看南宮月落了,趙金安連忙跟上。
一大早,皇上再度來西廂房看南宮月落,當下又是令人轟動。
原本一個個的還在等著今天到底是狩獵還是不狩獵呢?
眼下沒有通知兒,誰都在等消息,既不敢不準備,又不敢太抱有定會出行狩獵的希望。
榻上的南宮月落雙眸緊閉,赫連九霄冷沉著臉,未對赫連天行禮,雙眸猩紅,可見確實是熬了一夜。
“老九,你家媳婦兒如何?”赫連天狀似一臉關切的問道。
赫連九霄依舊坐在床榻邊,守候在南宮月落的身邊。
“謝父皇關心,落兒還在昏迷。”
“柳慕白可有說,你媳婦兒何時會醒來?”赫連天早對自己這個兒子的行為習以為常了。
“今日午後會醒。”
“如此,今日就暫且不狩獵了,等明日再一起狩獵。”赫連天當下讓趙金安下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