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在下人的攙扶下,踏入清風院。
入眼,亂石碎瓦,斷木殘枝,院牆邊,昔日明豔的猶如曉天明霞般的海棠花,只剩幾截斷樁淒淒楚楚的立在那裡。
身體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悲戚,竟不受控制的雙眸迷了一層薄霧。
忍著原身遺留的意念,月落緩步移動,來到居室,推開門,屋內,屈指可數的家具結滿蛛網,落盡灰塵。
可憐的原主自從娘親死後,被庶妹姨娘欺凌,再不得踏入清風院。
堂堂丞相嫡女,本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卻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吃得是餿飯餿菜,住得是柴房。
腦海裡一幕幕過往如潮水般閃過,憤怒猶如驚濤怒浪一般,狠狠地拍打著她的胸膛……
月落拉回思緒,看著淒涼的院落,周身噬骨奪魂的恨意,讓她近乎想放火燒了這宰相府,讓所有人都為之殉葬。
呵呵,真是好父親,步步都是算計。雖說讓她不必住柴房,可回這清風院。
可此地,哪是半日光景可以收拾妥當,何況她現在身上有傷,根本不適合修養身體。
就算她能等,等下人收拾這院子,又如何讓大夫給她瞧身子。
身體傳來的刺痛,和眼前破敗的院落,讓月落目露凶光,周身駭人的怒意,觸及,讓人毛骨悚然。
攙扶著月落的兩個丫鬟一路上本就若驚弓之鳥,現在雙手顫抖的更厲害,生怕下一刻,大小姐就會掐死她們。
月落唇一勾,冷叱一聲:“既知怕本小姐掐死你們,還不快扶本小姐去松濤院。”
右手邊一身翠色衣衫的丫鬟,強壓著心底無邊的恐懼,顫著聲道:“大……大小姐,你身上有傷,還是別去松濤院和老爺鬧了,奴婢們半日光景雖收拾不完整個清風院,但是可以先收拾一間屋子出來,讓大小姐暫且棲身。”
月落轉頭,冷視著翠衣丫鬟,分明懼怕她,可雙手還是緊抓著她,生怕她發怒衝去松濤院大鬧。
“你們叫什麽名字?”月落冷聲道。
“奴婢綠簪,她叫粉蝶。”綠簪誠惶誠恐道。
“你倒是大膽,敢質疑本小姐的決定?”
綠簪“咚”地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大小姐饒命,奴婢是真心為大小姐著想。”
“好,你既真心為本小姐著想,本小姐就依了你,不去松濤院大鬧了!”月落軟下聲音道,眼底卻隱過一絲冷笑。
綠簪和一旁粉蝶兩人暗暗的對視了一眼,松下一口氣。
兩人將月落扶到院中石桌旁,粉蝶用帕子擦了擦落盡灰塵枯葉的石凳和石桌,隨即接過綠簪的帕子鋪在石凳上,低著頭細弱聞聲道:“委屈大小姐暫且坐著。奴婢們這就去收拾。”
月落坐在石凳上,一手撐在石桌上,身子慵懶的斜靠在石桌邊緣,閉目沐浴著陽光,實則用意識探索植入的醫療空間。
空間約莫二十平米,空間雖小,但五髒俱全:床,洗手間,醫療工具箱,基礎藥品,食物,洗簌用品,換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