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上次沈盛海的品鑒會,第一件拍品,那對橄欖瓶,其實留給買家的獲利空間並不大。
而這裡的黑燈節,價格都很低。謝林不大一會,就搞清了問題的所在。
價格低是因為真貨太少了。
這裡擺的東西,大多數都是硬玉,也就是緬甸翡翠,假貨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這時候剛剛開盤,已經有好幾個人解石失敗,哭天喊地了。
不過卻毫無用處。
北側亭子裡,聚著一小群人,都是黑色衣服,氣勢都很足,應該就是這次黑燈節的組織者。
這些人中,不時有一兩個人出來,舉著一個小木牌警示嚎哭的人。
那木牌上寫著,“真假在眼 生死在天”。
這八個字就是黑燈節的最高宗旨。
謝林和肖亮,在場內轉了一圈。基本確定,最好的幾個毛料,就是在大廳中的那幾塊。其他人轉了一圈,也基本都匯聚在這裡。
“那塊料子,我真挺看好的。”肖亮繼續在謝林身邊小聲說。
謝林黑著臉不說話。
“那塊,那塊也好。帶蟒的,美中不足有個咎,不過便宜啊,才八萬八。我估計解出來,四五十萬是沒問題的。”
“你相中你就買,老跟我嘀咕啥。”謝林一這麽說,肖亮立刻遲疑起來。
他看中,別人也看中了,交了錢把料子買下來。
大廳裡備有解石機,解石師傅把石頭解開一看,垮了。
謝林看的明白,這不是賭石賭輸了,這是整塊石頭都被人改造了,成了假料子。
雖然錢數不多,還不到十萬,可是買石的人卻徹底迷失了,這是自己最看好的料子,幾乎是自認百分百沒問題的,可也賭垮了。接下來還敢賭嘛。
不過沒用兩分鍾,他又買了一塊料子,因為這裡的石頭料子,價格都不高,再解一塊出了玉,自己什麽都賺回來了。
“好家夥,我還以為是好東西,幸虧沒下手。”肖亮吐了吐舌頭。
“那塊一看就有問題,蟒沒問題,問題是蟒是別的石皮上沾過來的。”
“啊?這你都能看出來?”肖亮瞪大眼睛。
“那個咎就是最開始的粘合點,這個手法,和我上次在龍門拍賣會上看到那塊玉,有異曲同工之妙。”
謝林說到這裡,若有所思起來。
“那,林哥你看看哪塊真啊?找幾塊真的解開,賺錢啊。”
面對肖亮的絮叨,謝林再次閉嘴,錢他也想賺,但是要看情況。
北邊那些人,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盯著他看,他不能不多想。
也許是聽到他的名頭對他有忌憚,也許今天這個局,就是為他設的,為了對接三年前他父母失蹤的迷案。也許是在奇怪他為什麽不下場入手一塊兩塊料子。
“林哥你說句話啊,錢又不咬手。要不.公司的錢你先借我點。”肖亮說著,就要往大廳裡衝。
“你這是瘋了嗎?”謝林一把把他拉住。“冷靜點兒,錢是賺不完的,今天這個局,就不是賭輸賭贏的事兒,這特麽就是假局,你怎麽贏?”
其實後半句話謝林沒說出來,“.就算能贏,你敢贏嗎?你知道贏完了等著你的會是啥。”
歎口氣,謝林想了想,“你要真想買,就買東邊那塊敞口的青皮籽料,不便宜,但是肯定賺。”
“嗯,來一趟不能白來,別人賺一百萬,咱有十萬就滿足了。”
肖亮花了二十二萬,買下謝林說的那塊敞口青皮籽料。
解石師傅一解開,立刻狂叫,“漲了,漲了”立刻有人圍上來看熱鬧。
“真的,出霧了。”
“哇靠,是塊玉包金,這個厲害了。”
“大漲了”
謝林偷偷看了北邊那群人一眼,只見他們對自己的注意,已經肆無忌憚,毫不掩飾了。
該來的就來吧,老子也想看看會發生什麽。
不買東西很奇怪,買了東西大漲也很奇怪,總不能主動賠錢表示無辜吧。
如果能打探出父母的訊息,那就更好了。
“兄弟,你這塊料子,雖然成本不低,但是出來的料子好呀,玉包金,發財了,我翻一倍收怎樣?”
“那我給你湊個整,五十萬!”
“林哥,這個多少錢賣好?”肖亮小聲在謝林耳邊嘀咕。
“自己買的自己做主,不過賣了錢要分我一半。”
一塊玉包金的青皮籽料,最後賺了三十三萬,連手都沒過,就收了三十三萬。
這就是為什麽,最近這些年,緬甸翡翠大行其道的原因。
其實最早的緬甸翡翠價格還可以接受,但是因為太多國人參與進來,價格跟著水漲船高。
無數人們心中渴望的,無非就是像剛才肖亮那樣,眨眼間天翻地覆,資金翻倍。
然而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就在南邊亭子間,一陣慘烈的嚎哭傳了過來。
秦勝和羅祥坐倒在地,臉色慘白。兒那個剛開始一直跟著他們的那個所謂懂玉石的師傅,已經不見了。
就連肖亮的臉色也都慘白起來,因為秦勝買的兩塊石料,他也都看中了的,可是現在秦勝解開一看,完全就是廢石,一文不值。
“林哥,今天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可就死了。”肖亮萬分感慨,說話都帶了哭音。
“滾一邊去,你可惡心死了我。”謝林厭惡的推開肖亮,放眼看了一下大概趨勢,四個角落的人越來越少,人群基本都聚到了大廳中央。
這裡二十幾塊毛料中,還剩下幾塊好東西,但是謝林不打算再出手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還搞不清對方狀況的情形下,謝林是萬萬不能搞事情的。
熙熙攘攘了半天,那些石頭毛料大概成交了一半,大部分人都賠的稀裡嘩啦。
不過中間那幾塊好東西,被人買去之後,賺個百十來萬是不成問題的。
整個盤口結束。百十來件毛料。過手了四十來件,賭漲的不到十個人。剩下的都是唬人的。
看著那些哭喪著臉的賠錢眾,肖亮愈發意識到有個謝林做兄弟,是多麽幸福的事兒,不過這次他不敢煽情了,怕被揍。